徐姝自然想這樣,孫德、樊雲這些人與吳大表麵上敬服她這個尊首,私底下卻在尋找時機,想要將她從尊首之位上拖下來。
方才就是這般,換了其他教徒哪裡敢如此?
薛耳道:“最好讓謝氏也送命於此。”
徐姝皺起眉頭:“那該如何做?”
薛耳想了想:“事先埋伏在周圍,在換人時射殺商隊的人,謝氏定會大怒,也要向樊雲等人的子侄下手,雙方不就陷入了混戰之中?”
徐姝眼睛登時一亮。
薛耳道:“所以咱們開始得促成此事。一來讓他們挑不出差錯,二來可以除掉心腹大患。”
徐姝想到謝玉琰:“聽說她與王家有牽連,最好抓個活口,看她的王郎會不會來救?”
薛耳道:“王家隻是利用她罷了,王晏怎麼也不能迎娶一個寡婦進門。”
徐姝心中滿是憤恨,當年她族姐就是這樣嫁去了謝家,而她就因為出身被嫌棄,這次倒了過來,她女兒是正經的大家閨秀,族姐的女兒反而成了來曆不明的寡婦。
謝玉琰急著查自己的身世,一定也是為了能以貴女的身份嫁入王家。
想要回去做謝文菁?徐姝臉上露出幾分報複的快感,既然她已經改名謝玉琰,就讓她做一輩子的謝玉琰好了。
……
梁監押透過窗戶看外麵的情形,發現沒有人之後,他才鬆了口氣,準備伸手將窗子合上,不料卻牽動了受傷的手臂,登時疼得麵容扭曲起來。
這群該死的妖教中人,都是些暴徒,見到他立即用了強硬的手段,差點就將他這條手臂拗斷,就是為了審出些消息。
梁監押其實很願意說,他來此地就為了取信這些妖教徒。
可他知曉不能輕易透露,在他編造的謊言中,他是謝易芝布下的“眼線”,他的族兄備受謝易芝器重,他才能知曉一些內情,但是尊首與謝易芝的關係沒有揭開之前,就是秘密,決計不能講給旁人聽。
梁監押心中暗罵,隻想早些將一切辦妥當,然後將商隊甩給妖教,他們就能看著妖教與那謝氏自相殘殺了。
他剛想到這裡,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
“那人呢?”
梁監押不禁打了個冷顫,這就是方才動手折磨他的人。
樊雲被護衛攔住,護衛一臉肅穆:“尊首有令,沒有她的允許,誰也不準見使者。”
“什麼狗屁使者?”樊雲道,“根本就是給奸夫送信……”
樊雲的嘴就被孫德捂住,孫德瞪起眼睛:“我知道你著急,你這樣隻會害了幾個孩子。”
樊雲一把將孫德的手拉下:“我不明白,還有什麼好等的,早些將人換回來,也早些安心。”
說到這裡,他冷笑一聲:“換成那薛耳的子侄,恐怕已經被換回來了。”
“你知道就好,”孫德道,“現在商隊在他們手中,我們還得靠著他們周旋。”
徐姝也是看穿了這一點,才有這樣的底氣。
樊雲道:“不能等了,我們現在就讓那使者領路,帶著人去接手商隊,隻要將商隊拿到手中,老子就不用受這些鳥氣。”
孫德冷笑道:“你能抓了使者,也能對付朝廷那些兵馬?謝玉琰的商隊也不是吃素的,都能被朝廷的人拿下,可見出動的兵卒至少也得有百十個。”
“我們手裡也有這些人,”樊雲道,“而且都聽從我們的號令。”
“人數多就能取勝?他們惱怒之下,處置了商隊,你到時候後悔也晚了。”
樊雲徹底泄了氣:“那就聽尊首吩咐?”
“我再去說說吧,這次若是尊首能幫忙救人,”孫德道,“我們幾家必定好好報答。”
梁監押聽著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漸漸遠去,登時鬆了口氣,多虧還有一個能看清情勢的,否則他免不了又要受皮肉之苦。
樊雲和孫德走到一處僻靜之所,樊雲忍不住道:“方才我們說的話能有用處?”
孫德點頭:“尊首肯定安插了眼線,我們這樣一鬨,至少讓她能安心些。”
“那接下來要怎麼做?”樊雲一副沒有任何思量的模樣。
孫德伸手拉住樊雲:“你先彆急,聽我跟你說前因後果。”方才他匆匆忙忙趕過來,隻顧得說服樊雲按他說的,演一出戲,還沒說為何這般。
兩人走到住處,黃平、吳月、聶超等人也早就等著了,紛紛起身相迎。
“二哥。”
孫德點點頭示意眾人不要著急,這才開口:“大哥讓人送信來了。”
聽到吳老爺,樊雲眼睛裡冒出火:“他還敢送信?我若是抓到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幾家的子弟被抓之後,他們就想到了,此事跟吳老爺脫不開乾係。
孫德有時候很喜歡樊雲,沒有這麼一個人,他們想說的話,還說不出口。
孫德道:“大哥的意思是,他也被謝大娘子捉了,現在能幫我們在其中周旋。”
“你信他的話?”樊雲道,“要不是他讓我們過去商議對策,哪裡會有這種事?我懷疑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圈套。”
樊雲看向吳月:“五弟,你覺得呢?”
吳月沒有急著下結論,而是詢問孫德:“大哥還說了些什麼?”
孫德道:“他說,這與當年招安的那樁事有關,我們隻是被牽連進來的,若是弄好了,所有人都能得償所願。”
屋子登時陷入靜謐之中。
“你們可知謝玉琰的來曆?”孫德道,“她是謝易鬆的女兒。”
“這能說得通,”吳月道,“正因為謝玉琰身份不一般,尊首才大費周章來對付她。”
孫德接著往下說:“大哥還看到了呂石的玉牌,如今那玉牌就在謝玉琰身上。”
吳月皺眉:“難道呂石的死,也與這樁事有關?”
黃平道:“呂石的人被尊首處置時,那些人還喊著,當年招安的事另有蹊蹺,看來這話並不是亂說的。”
吳月卻想的是另一層:“招安沒問題的話,是誰在裡麵搗鬼?”
自然是不想聖教順利被招安的人。
老尊首早就不想過躲躲藏藏的日子,才會答應謝易鬆。
告訴尊首,謝易鬆明著招安,暗中圍剿的人,是尊首的父親,上一任尊首徐鳳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