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司南之前跟徐景仁說什麼來著?
骨灰不管誰帶走,反正都會入土為安。
誰能想到,這麼快就被啪啪打臉了?
入土為安?
入土是彆想入土了。
“傅爺,徐小姐的骨灰不下葬,這……這怎麼能行?”
傅硯池:“她還是我太太。”
尹司南明白了,改了稱呼:“傅太太的骨灰,不下葬怎麼處理?”
傅硯池彆過頭:“處理?”
他提高了聲音,那一句反問,很明顯的帶著情緒。
尹司南明白了,他又說錯話了。
不對,這次是用錯詞了。
傅太太,怎麼可以用處理這種詞彙?
“傅爺,那你想怎麼安置傅太太?”
傅硯池:“我的太太自然是和我在一起。”
傅硯池的話,說的那麼淡定尋常。
一時之間,尹司南作為最強秘書,也是沒能理解過來,什麼叫做,在一起?
人都死了,還怎麼在一起?
也不讓下葬,難不成還每天都抱著骨灰盒不成?
然而,尹司南還真的猜對了。
傅硯池:“不發訃告,不辦喪事,不下葬。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傅氏集團的總裁。”
尹司南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
傅爺說什麼?
從今天開始,他就是傅氏集團的總裁?
“傅爺,我?傅氏集團總裁?”
傅硯池沒什麼力氣似的:“還要我說第二次?”
尹司南搖頭,能力,他有。
可是,這太突然了。
不過,徐景好的死,更突然。
傅硯池一時之間接受不過來,也是很正常的。
傅硯池滿身是傷,不過看起來都是外傷,也沒有傷到什麼要害。
加上徐景好的去世,他最近確實是沒有精力打理公司。
尹司南:“傅爺放心,這段時間我會將公司照顧好的。”
尹司南心裡想著,大概也就是接替傅硯池,代理一段時間總裁而已。
考慮到傅硯池的情況,他也沒有拒絕。
這種時候,他不頂上去,誰去?
傅硯池接著吩咐第二件事:“全麵封殺卓輕婉,收回彆墅。”
說完,傅硯池眼色更冷了幾分。
“彆讓她死了,也彆讓她活的舒服。”
尹司南點點頭:“傅爺放心,我去辦。”
回來的路上,尹司南也跟當時在場的保鏢了解了一下情況。
是卓輕婉攔著身體不舒服的徐景好,狠狠的刺激了她,所以才導致了後麵的事情。
當然,尹司南了解的還不夠全麵。
傅硯池說完,轉身回房間了。
——
徐景仁再也沒有心思,捧著撿回來的那一點點的遺骨,捧回了徐家老彆墅。
許西宜在不受到外界刺激的情況下,和正常人也沒有什麼區彆。
她坐在花園裡麵曬著太陽。
徐景仁進門的時候,她就看到他了。
許西宜在看到徐景仁流著眼淚的時候,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起身就朝著他那邊走了過去。
“怎麼了?媽媽除了小時候見過你哭,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你哭了。
這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許西宜說著,目光也落在了徐景仁的手上。
她第一時間還是看出來了徐景仁手上的東西像是……骨頭?
“這……小仁,這是骨頭?”
許西宜的腦子裡麵瞬間閃過徐山川死後火化成骨灰的狀態。
那一瞬,許西宜差點兒乾嘔出來。
她一把抓住徐景仁的手,想要將他拿在手上的東西打掉。
可徐景仁卻緊緊的抓著那些遺骨。
他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媽……這是姐姐,姐姐她沒了。”
像是一道晴天霹靂。
徐景仁的話,就這麼劈了下來。
許西宜不敢置信的再一次確認問到:“你說什麼?這是什麼?”
徐景仁:“媽,姐姐死了,這是她的骨灰。”
許西宜這次聽清楚了,可下一秒,她兩眼一翻,整個身體僵住的倒了下去。
幾個傭人飛快跑過來扶。
徐景仁也沒料到,母親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掐著人中,將許西宜先救醒。
許西宜睜開眼,恍忽覺得剛才仿佛做了個夢。
“小仁,打電話給你姐姐,叫你姐姐回來見我,現在就叫她。”
徐景仁:“媽……姐姐她沒了,沒了……她再也回不來了。”
許西宜推開身邊的傭人,自己用手撐著地慢慢的站了起來。
“胡說八道,她怎麼會死在我前頭?”
徐景仁哽咽著:“媽,你猜對了,姐姐她懷孕了。
除了懷孕,她也生病了。
很嚴重的病,醫生斷定她隻能活三個月,如今,她真的已經走了。
早上我和她一起去給爸爸掃墓,回來後被卓輕婉刺激,吐了一口血暈過去送往醫院,不治生身亡。”
徐景仁說著,眼淚不停地往下滾落。
許西宜喃喃自語道:“怎會……怎會……”
說著,她低頭看著徐景仁手上的遺骨。
依舊不敢相信徐景仁說的話是真的。
怎麼可能會是真的呢?
徐景好看起來就很好的樣子,除了肚子大了一些,雖然不仔細看依舊是看不出來。
可她都懷孕了,怎麼還會讓自己生病呢?
許西宜突然轉身,朝著房子裡麵走了進去。
徐景仁眼淚掉的更凶了。
媽媽對姐姐,就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
即便不是親生,可是那麼多年來,並不知道真想,都是以親母女相處的。
是不是親生的,現在看有那麼重要嗎?
他們是一家人,是一起承受命運的人。
徐景仁低頭看著遺骨,這會兒也顧不上媽媽匆匆走掉,隻想找個合適的東西盛放這些遺骨。
可就在徐景仁就要進門的時候,房子裡麵卻發出了一聲淒厲的聲音。
“啊……”接著,哭聲傳來,徐景仁頓住腳站在了原地。
許西宜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的那一瞬,整個人徹底的崩潰了。
她可以打徐景好,可以罵徐景好,哪怕她不是自己親生的。
可她也隻是發泄一下自己多年來被隱瞞的心痛,以及不知道徐景好是不是自己丈夫私生女的心痛。
可是,被自己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兒,怎麼能死呢?
怎麼能……死在自己前頭呢?
如今,還要她這個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許西宜的身體靠著門,漸漸滑落,坐在地上,抑製不住情緒的哭了起來。
往日種種快樂溫馨的時光,一幕幕的在自己腦子裡麵閃過。
“老天爺……你帶我走,你讓我去問問徐山川,她到底是誰啊。
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呢……”
許西宜哭喊著,腦子裡漸漸也清晰的閃過她無數次對徐景好說過的那些過分的話,還有她抬手對徐景好打的耳光。
還有那日她差點要拿椅子去砸徐景好的肚子。
“媽媽不是故意的……媽媽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媽媽生病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許西宜難得精神完全正常,卻是悲痛欲絕。
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女兒,不忍她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可是卻在徐家破產後,她意外發現,徐景好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有太多的疑問,有太多的害怕。
她不想對徐景好那麼殘忍的。
可是很多時候,她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此刻,許西宜追悔莫及。
她的追悔,甚至不能當著外麵的人展露。
“夫人她……是哭了嗎?”
徐景仁抬腳走進去,卻囑咐道:“不要去打擾她。”
說完,徐景仁找了一個檀木的盒子,將帶回家的那點兒遺骨裝了進去。
想著,等入葬的時候,再將這些遺骨和那些被傅硯池帶走的遺骨放在一起安葬。
——
卓輕婉自己偷偷摸摸去了火葬場,親眼看到傅硯池等人爭奪徐景好的骨灰。
徐景好真的死了。
卓輕婉高興的回家就開了最貴的一瓶香檳慶祝。
“輕婉,我怎麼覺得,事情不太對啊,婚禮讚助的商,剛才來電話,說我們這邊出了事情要取消讚助,還要讓我們賠償。”
卓輕婉一手端著香檳杯,一手提著香檳瓶,一杯一杯的往自己肚子裡灌。
開心的甚至在客廳裡麵哼著歌舞動了起來。
“賠償?賠就賠,有什麼大不了的。
紅姐,快來陪我一起喝一杯。
今天真是我整個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了。
老天爺他,總算是開眼了。
老天爺開眼了啊。”
紅姐走過去,拿了卓輕婉的香檳:“到底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
電影女主角又拿回來了?不對啊,我怎麼沒聽到什麼風聲?”
卓輕婉笑的十分瘋狂:“電影女主角?這算什麼好消息。
我告訴你吧,好消息就是,徐景好,你記得徐景好吧?
她死了,被我氣死的。
哈哈哈……
她死了,她終於死了。
傅硯池的心上人,死了,這一輩子,他們陰陽相隔,再也見不到了。
我終於熬出頭了。”
說著,卓輕婉拉住經紀人紅姐:“紅姐,我終於等到這一天,我熬出頭了。”
紅姐一臉震驚的看著卓輕婉:“怎麼會?徐景好怎麼可能會死?更遑論是被你氣死的?”
卓輕婉:“她生病了,很嚴重,被我一刺激,吐血而亡。”
紅姐驚訝的捂著嘴巴。
傅硯池的心上人?
卓輕婉給她氣的吐血而亡的?
紅姐反手一把抓住卓輕婉的手:“我的天爺呀,這算是什麼熬出頭了?
傅總……傅總不會報複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