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中,傅硯池將徐家人在病房中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他看到徐景仁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跪行至病床前,崩潰的喊著‘爸’。
看到徐景好衝過去抱著遺體淚流滿麵不肯撒手。
看到許西宜趕來後一度暈厥甚至想要殉情追隨。
更看到許西宜質問真相一巴掌毫不猶豫的打在徐景好臉上。
那一巴掌,仿佛也打在了傅硯池的心上,他看到時整個人也是為之一振。
而徐景好跪在徐山川的遺體旁發的誓言,才是最讓傅硯池心驚膽戰的。
——
周逾白一直被傅硯池的人控製在辦公室裡,他著急,卻什麼都做不了。
甚至連辦公室都出不去。
徐景好帶著宋嘉栩出了病房,就直奔周逾白的辦公室而去。
傅硯池站在監控室內看著,他知道徐景好要去哪兒,於是先打了電話放了周逾白。
該清洗的痕跡,都已經清洗掉了。
他手下的人辦事效率極高,並且徐山川的死亡醫學證明,此刻也送到他手上。
周逾白突然就被解除了限製,他正要趕著去徐山川那邊,迎頭就撞見徐景好滿臉淚痕的過來。
“小好,你已經來了?”
徐景好抬頭對上周逾白的目光:“逾白哥,你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周逾白一臉錯愕,心都提到嗓子眼:“難道徐伯父,真的去世了?”
徐景好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你竟然不知道?”
周逾白將傅硯池如何攔著他,限製他自由的事情全部都說了。
徐景好聽的渾身發冷。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這些話,讓她剛才挨的那一巴掌,顯得一點兒都不冤枉。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傅硯池……傅硯池……傅硯池……!!!”
徐景好站在原地,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喊著傅硯池的名字。
傅硯池就站在監控室內,看著徐景好一遍遍的喊著他的名字。
那一遍遍的喊聲中,是絕對的恨意。
傅硯池緊緊的捏著拳頭,一旁,尹司南輕聲提醒:“傅爺……”
傅硯池手上微微鬆開:“我去見她。”
尹司南:“傅爺,徐小姐現在情緒不穩定,要不還是緩緩吧。”
傅硯池聲音陡然提高:“難道你沒看到,她已經在崩潰邊緣了嗎?”
尹司南倒吸一口冷氣,卻隻敢小聲嗶嗶:“崩潰你也不敢跟她說真相,去了有什麼用……”
傅硯池一字一頓道:“尹、司、南,我聽得見!”
尹司南腦袋一垂,不敢說話了。
傅硯池到底還是聽了尹司南的話。
這會兒,周逾白和宋嘉栩都能照顧徐景好,他去,隻會火上澆油。
倒不如,他現在什麼都不做,因為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等徐景好和周逾白調查之後,他再出現,也不會太刺激到徐景好的情緒。
周逾白第一時間去查看是徐山川,可徐山川這邊已經經手過其他醫生整理過了。
周逾白查看之後搖頭:“應該是儀器出了問題,具體儀器出了什麼問題,可能還要聯係生產方派人來檢測。
伯母、小好、景仁,節哀順變。”
許西宜已經耗儘力氣,沒力氣再追問什麼了。
徐景好:“聯係,隻有傅硯池才有渠道。”
周逾白冷哼一聲:“傅硯池早就到醫院了,他想調查,肯定早就清楚了。”
話音落,那邊,有護士送了醫生開具的死亡醫學證明過來。
周逾白:“什麼死亡醫學證明,我是徐先生的主治醫生,我沒開過。”
說完,他一把抓過來看,這才發現開這份證明的是徐山川之前的主治醫生。
徐景好也立馬湊上來看了。
她眉頭一皺:“怎麼會是王醫生開的?傅硯池……他是不是做的太多了?”
周逾白:“不對,我辦公室裡有特殊病房的專屬報警器,徐伯父有任何變化,警報器會第一時間提醒。
我聽到報警器響,就趕過來,但是卻一直被保鏢攔著,期間大概被攔住半個小時的樣子。”
周逾白話說到這裡,許西宜突然問道:“之前,謝芳芳三番五次的想要搶這間病房。甚至還要老徐往外麵挪,這次會不會,也是她們鬨事?
老徐最近各項指標都很好,和他說話也會有反應。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麼突然就去世的。
周逾白,你再仔細檢查檢查,你再查查看啊。”
許西宜哭著請求。
周逾白點頭,再一次查看了徐山川的遺體。
隨後,他還是搖頭:“徐伯父遺體上,沒有任何不正常的痕跡。不過有其他疑議的話,也可以從兩個方麵懷疑。
一是儀器,二是持續輸入的藥物。
徐伯父的生命體征全靠這兩樣維持著,缺一不可。
輸液器中的藥物,是不能斷的,如果斷了,徐伯父就會有生命危險。
儀器也是這個道理。
如果懷疑藥物,解剖驗屍可以得到答案。
儀器的檢測,第三方是傅硯池聯係的,未必可信。”
徐景好點點頭:“我明白了。”
說完,徐景好讓宋嘉栩去詢問今天病房裡有沒有什麼異常,有沒有其他人來過。
宋嘉栩打聽了一圈,回來隻是跟徐景好搖頭:“問了一圈,一切如常。”
徐景好:“是每個人的說辭都一樣嗎?”
宋嘉栩還特地錄了音,播放給徐景好。
果然,所有人都仿佛被統一了口徑一樣,說辭都一模一樣。
徐景好冷哼一聲:“如出一轍,什麼情況下,才能做得到每個人說的一模一樣呢?”
徐景仁捏緊拳頭:“有人教過,並且讓他們背了下來。”
徐景好:“是啊,統一口徑,這就是破綻。看來,要麼是有人玩忽職守,要麼,是有其他人來過了。
玩忽職守,我相信,這層樓沒人敢!
那就隻能是,有其他人來過了。”
徐景好不傻!
隻是她從來無心去做這些事情罷了。
許西宜:“看吧,我說的沒錯吧?
你爸爸怎麼可能會好端端的就死了,一定是有人動過手腳。老徐他,是被人害死的!
徐景好,你爸爸多疼你啊,你還記得嗎?
如今,他被人害死了!”
徐景好心痛如絞,她緊緊閉上眼睛,強咽痛苦。
睜開眼,卻淡淡的自己問道:“傅硯池,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