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好已經很多年都不曾承認過她還愛著傅硯池了。
她與他的那三年婚姻,無論是誰,都當做是一種交易在解讀。
而徐景好,從來都沒有否認過。
而離婚,卻是她主動提的,並且主動爭取。
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在周逾白的麵前承認那份愛。
一直愛著傅硯池,從年少到如今,從沒改變。
徐景好看著周逾白,眼底的情傷一閃而過。
“我很可笑是不是?這麼多年來一直對一個男人一往情深,無法自拔。
逾白哥,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以後,也請你不要乾涉我的事情。”
她今天真的太累了。
身體本就已經每況愈下,今天又來回被折騰,她現在想要丟棄一切煩惱,什麼都不去想,隻讓自己舒舒服服活下去。
周逾白被拒絕到這個地步,氣的帶著人就走了。
他人剛出去,宋嘉栩就進來了。
對於宋嘉栩,周逾白也就不用多問了。
徐景好既然已經承認她愛的人是傅硯池,那麼這個宋嘉栩,就真的不會有任何機會。
“徐小姐……”
剛才,宋嘉栩也不是故意,但他就是聽到徐景好說的那句從年少到現在一直愛著的人都是傅硯池。
那個,打過他的傅硯池。
宋嘉栩很羨慕他。
徐景好:“我沒事,宋嘉栩,你去安排一下,讓人把這些禮物全部都退回去。”
話音未落,從樓上下來的許西宜厲喝一聲:“誰敢動這些東西。”
徐景好轉頭看過去,許西宜腳步匆匆下樓指著徐景好就質問。
“給你時間讓你和小白單獨談,你把人都談跑了,你就是這麼談的?
徐景好,你還是認不清自己是不是?
你都離婚了,除了小白,以後誰還能真心接盤對你好?”
徐景好也沒想到,離婚這件事情,她最先遭受到的白眼,竟然是來自自己的媽媽。
“我隻是離婚了,你不是也支持我嗎?什麼接盤,什麼二手貨,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
你到底是希望彆人對我好,還是想要一個能對你有求必應的有錢女婿啊?”
徐景好也顧不上什麼體麵了。
她和許西宜不止吵一兩次了,這種頻繁的吵架,也在迅速的消耗她們母女之間的感情。
徐景好一直覺得,是媽媽的抑鬱症越發嚴重,才會影響了她。
可是現在看來,這不止是抑鬱症的問題。
“徐家破產以後,我已經儘了全部的力氣來承擔一切。
你明知道我心裡的人是傅硯池,我卻偏在那樣的情況下嫁給他。
我成為他報仇的工具,沒有尊嚴的當了三年金絲雀。
我用我的愛情、尊嚴換了徐家勉強安穩的生活,就連離婚要離婚費都是為了徐家。
我已經竭儘全力了,我以後隻想一個人過下去。
我不要你再往我身邊塞男人,我不要人接盤,我不想再嫁,我隻想安安靜靜過完這一生,用我最後剩下的時間去愛我想愛的人而已。
如果你再逼我,我可以去死,現在死都行。”
她已經感受不到媽媽的疼愛了,母女之間的感情也早就和從前不一樣了。
失望堆積如山,她連想要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過日子都做不到嗎?
徐景好說了那麼多,本以為她這樣不顧一切的發泄,至少也能鎮住許西宜,讓她多少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考慮考慮。
可沒想到的是,許西宜卻更加瘋狂。
她打過徐景好,但不起作用。
甚至有時候徐景好還會抵抗。
於是,許西宜掀翻了一旁的古董花瓶,接著,她抓起茶幾上的東西就砸。
一邊砸東西,一邊哭喊謾罵。
“是你自己犯賤,非要嫁給傅硯池。現在好了,拿這件事情當做豐功偉績,當做為這個家做的貢獻。
我怎麼就有你這麼賤的女兒?早知道,我絕對不把你養大。
跟了傅硯池三年,不還是被他甩了?
你愛他又怎麼樣?送過去讓他白睡了三年,離婚就給了那麼一點錢,打發叫花子都比打發你這個賤人要強得多。
人家轉頭訂婚,還把王冠也拍走了。
我養你這樣的女兒有什麼用?”
說著,許西宜才能夠電視邊櫃那邊抱起一個瓷器擺件就狠狠砸在了地上。
瓷器爆裂,瓷片濺起來,從徐景好的額頭堪堪彈過。
瞬間,徐景好的額頭就滲出了血跡。
徐景好隻覺得額角一陣生疼,卻生生站在原地,咬著唇不肯讓眼淚掉下來,就那麼看著許西宜發瘋似的摔砸東西,她不但不勸,有傭人過來勸,還被徐景好喝住。
女傭拍著大腿勸阻:“夫人,彆砸了,那些都是先生喜歡的啊。”
徐景好拔高聲音:“讓她砸,反正這個家,早就已經爛掉了,砸幾件東西,算什麼?”
女傭眼看徐景好額角已經流血,那瓷白漂亮的臉蛋,血色蜿蜒而下,一滴滴血珠掉在地上。
急的大喊:“夫人,快停手吧,大小姐受傷了。”
許西宜哪兒聽得進去這話,一件接一件的砸東西,發瘋撒潑罵人。
“她不是說了可以去死嗎?讓她去死,她死了,我此生的恥辱也就洗清了。”
任由徐景好再怎麼強忍著,聽到自己親媽一句:讓她去死。她還是一下子繃不住了,心防塌陷。
她不知道,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傭人眼看勸不住許西宜,就索性去拉徐景好。
“大小姐,要不你先走吧,夫人最近情緒不穩定,她說的話你不要記在心上。”
徐景好身上沒什麼力氣,傭人拉扯她,她也站不住,就被拉著出了門。
房子裡麵還在繼續傳來許西宜砸東西的聲音,宋嘉栩剛安排人把周逾白提親的禮物送出去,就看見徐景好臉上流血,整個人嚇了一跳立馬就朝著徐景好跑了過來。
“徐小姐,你受傷了。”
宋嘉栩扶著徐景好的手臂,立馬把人帶走了。
到了車上,徐景好再也忍不住了。
宋嘉栩摸了一包消毒巾準備暫時給徐景好按壓住額頭上的傷口。
他剛剛湊上去,徐景好卻一把抱住了宋嘉栩,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宋嘉栩整個身體一僵,雙手不敢動,就那麼懸僵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