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的心中翻湧著驚濤駭浪,昭帝那淡然卻擲地有聲的話語如同寒鐵重錘,“朕,可圓你心中所願。然今時不同往日,蕭時非但未殞,反隱遁嵩山之巔。此行,你肩上之任,重於泰山——務必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蕭辰心頭疑雲密布,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霧靄緊緊包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困惑:“陛下,您此舉……究竟是何用意?”
昭帝聞言,輕輕歎了口氣,那聲音中似乎蘊含著無儘的無奈與深沉:“在這權力的巔峰之下,功高震主,往往便是禍起蕭牆之時。蕭時如今聲望日隆,其威望之盛,已隱隱有了與皇權分庭抗禮之勢。此等潛在的危機,猶如暗流湧動,若不及時消除,隻怕終將釀成大禍啊。”
與此同時,柳時衣輕擁著昏迷不醒的蕭時,步伐堅定地引領著一眾人,穿越重重關隘,向渝國深處進發。
越過渝國的邊界,便是嵩山那雲霧繚繞、神秘莫測的所在,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命運的邊緣。
沿途尋覓棲身之所,卻隻見客棧門庭若市,人潮湧動,無一絲空餘之地。
眾人麵麵相覷,隻得帶著幾分無奈與不甘離開。正當他們不知如何是好時,一位風塵仆仆、肩負行囊的青年匆匆而來,得知眾人困境,青年熱心地指引:“諸位莫急,村口尚有一處廢棄古廟,雖簡陋卻能遮風擋雨,或可解燃眉之急。”
城門之下,一位身著騎射勁裝的女子,跨坐於雄壯駿馬之上。她的身旁,數名體格魁梧的壯漢如影隨形,增添了幾分不容小覷的氣勢。
女子名為獨孤蘭,她看了眼城門,輕啟朱唇,對身旁的侍衛低語,“去,看看怎麼去昭國。”
另一邊,遵循青年的指引,柳時衣一行人踏上了蜿蜒曲折的小徑,最終到達了他口中的破廟。
這廟宇雖曆經風雨侵蝕,顯得古樸而滄桑,卻自有一股超然物外的寧靜之美。斑駁的牆麵,仿佛是時間的低語,每一道裂痕都鐫刻著過往的香火鼎盛與信徒的虔誠祈願。陽光透過稀疏的屋頂,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為這荒涼之地平添了幾分溫暖與生機。
破廟之內,沈溯正以一種難以言喻的專注,為昏迷多時的蕭時施以妙手回春之術。隨著藥力的緩緩滲透,蕭時的眼眸逐漸恢複了神采。待柳時衣與其餘人外出搜集柴火之際,蕭時看向身旁的魄風,輕咳一聲。
“那聖元軒中的軍火全部是昭國所製,再加上先前的種種,我可以肯定,此事與昭帝脫不開關係。”
“是皇帝乾的?”
聽到蕭時的話,魄風不禁有些驚訝。
夜幕低垂,城門的守衛如同鐵壁銅牆,密不透風,四處遊弋的皇宮精銳,無一不透露著對獨孤蘭行蹤的急切追尋。
麵對這重重封鎖,獨孤蘭無奈之餘,隻得另辟蹊徑,策馬悄然繞行於月色掩映的小徑,留下一串寂寞的蹄聲。
而在遠離塵囂的郊外,柳時衣與沈溯並肩坐於篝火旁,四周是輕拂的夜風與偶爾傳來的蟲鳴。他們一邊拾掇著乾柴,一邊交換著彼此的心事。
柳時衣的眼眸中閃爍著迷惘,輕聲細語道:“我對石頭,究竟是何種情感,我竟也說不清了。”
沈溯聞言,微微一笑,那笑容裡藏著幾分洞悉世事的淡然:“人心,往往是在他人的鏡像中最為清晰。或許,正是那些不經意的瞬間,能讓你看清自己的真心。”
正當兩人沉浸於這份難得的寧靜與深談之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周圍的平和。
竟是獨孤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