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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州城(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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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時靜了片刻,才問阿梁道:“這個聖女教,平日裡聚集在何處?”

“她們平日就散居在城中,隻有祭祀之時,她們才會聚集到儀式現場。之前她們倒是總會去月神廟參拜月神,但今年冬日天氣陰濕,說是把月神像蝕壞了,所以一直在修繕雕像,她們集體去得便少了。”

“月神廟在何處?”蕭時複又問到,已經準備起身前去探查了。

“就在城中,你們出了這間客棧左拐,順著大道走上一炷香的時間就能見到了。不過那邊近來都是尋常百姓,聖女教的人都在為幾天後的燒龍船做準備,外人都見不到的。”

蕭時腳下一頓:“這個燒龍船,就是為了祈求新一年天公作美的?”

“是,瀾州城這個習俗已經很多年了。隻是這些年,又加上了對月神的祭拜。”

蕭時停了一下,目前阿梁給出的消息,除了時間點,幾乎聽上去都沒有什麼異常。而按她說的,唯一能探得究竟的,就是那個幾日後的燒龍船儀式。

他讓阿梁回去繼續關注瀾州這個聖女教的動向,同時也通知其他地方的日月藥莊繼續查那個九州第一毒教聖女教的相關信息。阿梁領命離開後,魄風問蕭時下一步怎麼做,總不能真就在客棧裡乾等到燒龍船開始那一天吧?

蕭時想了想,站起身來:“走,去月神廟看看。”

而在大街上,柳時衣正挽著沈溯的手,興致勃勃地往前走著。她一邊走一邊開口說道:“好不容易來到了人多點的地方,等會陪楚弈去書局留完信兒,咱們就去好好逛一逛。之前大家的衣服都被毀得差不多了,還是得買幾身新的備著才是。”

沈溯看著柳時衣緊緊挽著自己的手,雖然心中已經把柳時衣當成了好友,但身體上還是有些不習慣被人這麼親密地摟著。她微微皺了皺眉,隨即不動聲色地微微掙開了柳時衣的手。

柳時衣似乎並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反倒是被前麵的小攤位吸引了注意力,幾步上前去看那中年男人賣的銅鼓,沈溯隻好跟著停了下來,聽了片刻卻又忍不住上前,生怕柳時衣被老板忽悠得要掏本就沒幾個字兒的腰包,買下那個什麼用沒有的小銅鼓掛件。

楚弈跟在他們身後,看著沈溯幾句話拆了老板的台,拉起柳時衣就往前繼續走,忍不住開口數落柳時衣:“你連這老板騙人的都聽不出?哪有銅鼓能旺財運的?”

柳時衣大大咧咧地:“當然聽得出,要不是他先想坑我,我還不會站那麼久,打他的算盤呢。你沒看到他攤位上有個小銅鼓掉了漆嗎?我花五文錢買那個掉漆的,再讓他把錢退給我,然後再拿這個掉漆的去賣給彆人,咱們不是淨賺五文錢嗎?”

“……”沈溯腳下一頓,側過頭看柳時衣,“你怎麼能確定賣得出去?”

柳時衣張口就來,連個磕絆都沒打,沈溯呆了片刻,忍不住被氣笑了:“行,我就多餘操心你。”

柳時衣嘿嘿一樂,又挽上沈溯的胳膊:“這種事你當然不用操心我,我騙過的人比剛剛那老板賣出去的貨都多。但其他事情你還是得好好操心一下的,比如石頭那個破性子,我感覺從密林出來之後,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性子怪得很,你給他瞧瞧是不是身子上犯什麼病了?還是說咱們去找個師傅給他驅驅邪?”

楚弈耳朵一動,幾步上前:“哎喲,你還操心他呢?我以為你生他氣,都不想搭理他了。”

“生氣歸生氣,但他畢竟是朋友,也算是為了救我才受得傷,我總歸不能坐視不管。再說,他之前也不是這麼個臭德行,現在這樣真的很奇怪!之後的路還得用他呢,可不能就這麼給他氣走了。”柳時衣完全沒有不好意思,抓了抓後腦勺,直接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楚弈傻傻笑了兩聲,覺得自己果然沒看錯。蕭時和柳時衣一個內斂,有話不直說,一個外放,毫不扭捏,果然很是般配。他現在可以決定,下一本就寫他倆了。

柳時衣略帶嫌棄看了楚弈一眼:“你傻笑什麼?走路看路啊,可彆再平地摔了。”

楚弈搖了搖頭:“我從來不平地摔,我那是磕到了。”

話音還沒落,就見到楚弈啪唧一下又撞到了旁邊攤位橫出來的馬紮上,痛呼了一聲,捂著自己的膝蓋,一臉痛苦。

柳時衣歎了口氣:“你看看,讓你走路看路吧。”

楚弈咬著後槽牙,勉強拉出一個笑容:“沒事,沒事,磕到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

柳時衣和沈溯陪著楚弈去瀾州當地的書局留了個信,書局的人一聽說癡情筆要出新話本,點了點頭,像是對癡情筆這個名字很是熟悉一般。

柳時衣好奇,問了一嘴:“小哥兒,這個癡情筆書賣得如何啊?我怎麼都沒聽過他的名字?”

被問的書員搖了搖頭:“沒聽過正常。他的話本每次都是沒幾個人買,然後忽然被人給包圓全買了。我跟其他書局的人打聽過,也是一樣。估計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心血來潮,寫點話本附庸風雅,賣不出去就讓家裡人出錢給全買了,也省得臉上無光。”

楚弈一愣,一臉不可置信:“還有這事?!”

書員被他激烈的反應嚇一跳:“對、對啊,每一回都是這樣。”

楚弈呆在原地,朝中唯一會幫著自己出話本的,隻有二哥楚延。每次書局的人都會來恭喜楚弈,說癡情筆話本又大賣清倉了。他還當是自己寫得好,誰知道……

楚弈苦著張臉,宛如天塌了一般:“二哥,你騙得我好慘……”

柳時衣忍不住笑出聲來,拍了拍楚弈的肩膀:“你二哥對你真是儘心儘力,拿你當小孩兒哄啊。”

沈溯放下手上隨意翻看的書,麵無表情地附和:“你二哥跟你,很是般配。”

“……??那是我二哥?!我倆一個爹的!”

“你不懂,人和人之間的配對,身份地位從來都是調味料罷了。”沈溯繼續把平時楚弈拿出來說她跟殷裕、柳時衣跟蕭時的話搬了出來。

“……???”楚弈被說得答不上來話,隻能乾瞪著眼。

柳時衣又是哈哈大笑:“對對對,二人配對,隻看火花嘛。”

楚弈朝天哀歎一聲,他總算知道什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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