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此行,僅帶了隨身精衛,一行人輕裝簡行,連行數日,終於在這天入夜,到了流水村的落月泉。
初月高升,官道兩側的樹木在月光下投下斑駁的影子。蕭時突然勒緊韁繩,馬兒發出一聲嘶鳴,停在了一條岔路前。他身後的人馬也隨之停下,眾人疑惑地看著他。
蕭時回頭,目光落在了魄風身上。魄風了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精巧的羅盤,經過一番操縱,羅盤的指針指向了左側的道路。道路的儘頭,高山巍峨,雲霧繚繞,隱約間還能聽到流水聲。
“前方便是落月泉。”魄風說道,“過了落月泉,就是周國地界。穿過周國的流水村,再行百裡,便能到嵩山。”
蕭時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前方的積雪上。他回頭看向眾人,沉聲道:“今晚,我們在落月泉歇息。”
眾人齊聲應諾,隨後策馬前行。雪地上,隻留下了一串串馬蹄印。
不久,眾人便來到了落月泉邊。泉水潺潺,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幽。眾人在泉邊林中點燃了篝火,駐紮營帳。蕭時在營地四周行走,仔細檢查著山林周圍的環境。
魄風跟在他身邊,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放心吧阿時,我早就勘查過了,此處正如你所說,地勢最高,若有意外,易守難攻。”
蕭時回頭看了他一眼:“不錯,倒是比你在藥王穀時長進不少。”
話雖如此,但蕭時依然一絲不苟地檢查著營地外圍。他知道,此次前往嵩山查探淩霄盟的餘孽蹤跡,危險重重,縱使他們一路低調行事,仍不能有絲毫大意。
就在這時,幾隻鳥兒突然從樹上驚飛而起,篝火的影子在蕭時麵前的樹上搖曳不定。他微眯雙眼,心中湧起一股不安。
“不對!”他低聲喝道,立刻轉身與魄風奔向營地。幾乎在他動作的同時,身後便傳來了響動。
蕭時耳朵微動,伸手便夾住了破空而來的羽箭。他身形一掠,騰空而起,將再次飛來的羽箭踢飛。與此同時,魄風也與隨行幾人列陣圍在蕭時身畔。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不知何時,林間已站滿了黑衣人。他們手持利刃,目光冷冽,顯然是有備而來。
來者何人?”蕭時冷聲問道。
然而,那些黑衣人卻一言不發,見偷襲不成,立刻揮刀而上。眾人護在蕭時身邊,揮劍抵擋,但那些黑衣人卻無心與他們纏鬥,目標直指蕭時。
蕭時站在方陣中央,目光冷冽地掃過那些黑衣人。他看出了這些人的意圖,冷冷地開口:“魄風,快些解決。”
話音剛落,那些黑衣人便發現身後同伴一一倒下。與此同時,精兵們揮劍而出,反將他們的陣法打亂。眾人回頭看去,隻見魄風不知何時脫離了隊伍,正蹲在樹上,手中機括泛著銀光。
“那小子行暗器之術!變陣!”領頭人大喊道。
眾人立刻變陣,但蕭時已經展開了攻勢。他步伐開闔,拔劍出鞘,那劍薄如蟬翼,寒光泛起。他旋身而上,在空中滯留片刻,而後裹挾著巨大內力,揮劍向眾人劈斬而來。
“是蟬光劍法!小心!”領頭人大喊道。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那些黑衣人便已經被劍氣掀翻在地。每個人的脖頸上,都有著一道極細的血痕。
魄風從樹上躍下,與眾人對視一眼,嫌棄地看向地上的屍首。他伸手要去查看黑衣人的身份,就在這時,身子卻被一股強大內力砸到了樹上,癱倒在地。
蕭時眼神一凜,身形一動便擋在了魄風身前。他環顧四周,卻隻見林間風聲呼嘯,並無半個人影。
“小心!”他低聲喝道,然而話音剛落,一股更為強大的內力便席卷而來。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紛紛被那內力攔腰斬斷。一時間,死傷慘重。隻有蕭時還立在原地,手持長劍,警惕地環顧四周。
“倒是小瞧了驃騎小將軍的本事。”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從林間傳來。蕭時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全身被黑布裹著的長者緩緩走出。他看了眼地上倒著的屍體,又看向手持長劍、孑孓獨立的蕭時。
“你是誰?”蕭時皺眉問道,他握緊了手中劍,試圖從對方的身手上看出蛛絲馬跡。
長者冷笑了幾聲,聲音如同夜梟般刺耳:“這話,蕭小將軍便到地下再去問吧。”
話音未落,長者便揮掌而出。掌風帶著淩厲的內力,直逼蕭時而來。蕭時眼神一凜,手中長劍立刻揮出,劍氣與掌風相撞,發出一聲巨響。
然而,令蕭時驚訝的是,那長者的掌力竟是將他的劍氣生生破除,直衝著他的胸前而來。他心中一緊,身形急速扭轉,險險避過了那致命的一掌。
“好強的內力!”
蕭時心中暗驚,知道這長者絕非等閒之輩。他不敢有絲毫大意,身形如同幻影般在林中穿梭,手中長劍揮出一道道淩厲的劍氣。
長者見狀,也不急於進攻,而是不緊不慢地應對著蕭時的攻擊。他的掌法詭異莫測,時而如狂風驟雨般猛烈,時而又如細水長流般綿密。蕭時雖然劍法精妙,但也漸漸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就在這時,蕭時突然發現了長者的一個破綻。他眼神一凜,身形猛地加速,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長者的身後。長劍一揮,便向著長者的脖頸割去。
長者似乎沒有料到蕭時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隨即便恢複了冷靜。他身形一動,便避過了蕭時的致命一擊。
然而,蕭時的攻擊並未就此結束。他身形如同遊龍般在長者身邊穿梭,手中長劍不斷揮出。每一次攻擊都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長者的要害,但每一次都讓長者驚出了一身冷汗。
長者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他不再留手,雙掌合十,磅礴的內力傾瀉而出。一時間,整個林間都充滿了強烈的內力波動。
蕭時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內力,心中一緊。他知道,自己必須儘快解決麵前這人,否則一旦拖下去,自己恐怕會力竭而亡。
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剩餘的內力全部注入長劍之中。長劍頓時泛起耀眼的寒光,仿佛要撕裂這黑暗的夜晚。
蕭時身形一動,便如同閃電般衝向長者。他的速度之快,讓長者都來不及反應。當他回過神來時,蕭時的長劍已經刺到了他的麵前。
長者心中一凜,急忙揮掌抵擋。然而,這一次蕭時的攻擊卻異常淩厲,他的劍氣竟然直接破開了長者的掌力,刺入了他的脖頸。
長者發出一聲慘叫,身形倒飛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的脖頸處血流如注,顯然已經命不久矣。
蕭時看著倒在地上的長者,心中鬆了一口氣。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心口一陣劇痛。他身形一晃,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啊——”
在百花樓後廚幫著小九庖丁解牛的柳時衣,割掉心臟的時候沒注意手勁,力使偏了,那牛心被她一擠,濺了一袖子的血。
小九無奈搖頭,把手邊看不出原色的擦手布扔給了柳時衣:“你、你沒事……”
柳時衣一邊擦著袖子,一邊搖搖頭:“我沒事,是這牛有事,彆擔心。”
“……沒事就、就趕緊,走。”
小九說完了話,一臉嫌棄地看著柳時衣,這人在後廚有事的可能是他、可能是客人,但絕不可能是她自己。
柳時衣對自己的自作多情毫不害臊,反倒是一副受害者的態度:“小九,你可是我親手拉扯長大的,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發燒,是誰給你抓的藥沒讓你去見祖師爺。那可都是小柳我秉燭夜熬出的湯藥,一口一口喂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