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這聲慘叫聲結束,我嘴角含笑,有些悵然看著麵前這個讓我無比熟悉的人
思六站在我的不遠處。
她手中拿著一個正在滴血的飛鏢
而杜老三,這時候的他滿臉痛哭的捂著自己的麵門,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臉上不停的往外噴湧而出,及時他不停的用力捂著,但是依舊沒有一點用。
在地上,正有一隻夾雜著血液和黃色液體的鼻子,躺在那裡。
我嘴角含笑,思六,用自己手中的匕首,割下了杜老三的鼻子!
對於他這種人,我沒有什麼好感。
所以,也就談不上什麼殘忍之類的感覺。
“哥!?真的是你?”思六這時候看著我,輕輕呼喊著我。
她的目光恍惚,似乎還有一點不可置信。
我苦笑道:“思六,是我!彆愣了,趕緊把我們鬆開!”
思六發呆了好一會兒,一下子撲過來,直接鑽到我的懷裡。
她的聲音充滿哭腔。
“哥,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一下子愣住。
終於找到我了?
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我一直再找她嗎?怎麼現在突然變成她找到我了?
不過我知道或許思六經曆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於是我說:“沒事兒哈!是我,先幫我們鬆開”
思六重重點頭,然後將我和馬哥的紮帶用飛鏢割開
馬哥眯著眼看了思六半晌,才說道:“你不是偽人!”
思六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
我輕輕抬手,笑著摸了摸思六的腦袋。
我柔聲說道:“等一會兒給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思六點頭,糯糯地說道:“好!”
我這時候踏步,走到了杜老三的麵前。
現在的他已經不在慘叫了。
而是捂著鼻子,如同一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目光空洞,表情因為疼痛,以一種極其難看的方式擠在一起
“我說了,你走不了!”我站在他的麵前,平靜說道。
隻是現在的他似乎並不想聽我的話,就像是癡傻了一樣。
“行了,小六,咱們走吧!這個杜老三,沒什麼好同情的!”馬哥這時候走過來,對我說道。
甚至,我還能看到,馬哥對杜老三露出了一種極其厭惡的表情。
其實這不奇怪!
從杜老三對馬哥的態度來說,馬哥曾經肯定幫了他很多。
隻是杜老三做這一切,也是為了他的家人。
在這一事件上,他似乎並沒有做錯。
我也是在這時候明白,在一件事上,甚至在絕大多數的事情上,實際上並沒有絕對的對錯!
我是為了尋找思六,杜老三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
我們都沒有錯。
看吧!
這就是人的複雜。
杜老三買賣死屍不地道,但是也不影響他愛自己的家人
我長長歎了一口氣。
說道:“杜老三,那個叫做珍妮的英國女人,我認識!”
聽到我這樣說。
馬哥驚訝地看著我。
而杜老三,就好像一下子打起精神了,扭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繼續說:“你把電話給我!如果那個英國女人打電話了,我或許可以讓她放了你的家人!”
是的!
我又開始當起了爛好人了!
我總是這樣。
明明自己一無是處,偏偏還看不得這人間的疾苦。
我厭惡自己的性格,卻又堅定自己的選擇
杜老三聽到我這樣說,表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就好像他突然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了。
他伸出另外一手,從自己的褲兜裡,拿出一個黑色手機遞給我。
我接過手機。
他嘴角顫抖,呢喃地說了兩個字:謝謝!
我們走出來杜老三的屍窖,看著外麵遍布的黃沙,我說道:“將杜老三放在這裡,沒問題吧!”
馬哥平靜說道:“杜老三這個人能力大著呢,放心吧,他死不了!”
我點點頭。
——
——
其實後來我有一次再次遇到了這個杜老三。
大概就在七年前吧,就是二零一七年,當時我在海南。
隻不過這時候我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不是一個倒賣死屍的趕屍人,而是變成了穿著道袍,仙風道骨的道人,在一個道館裡。
甚至還在開直播賣著朱砂手串,朱砂吊墜,在直播間,一口一個無量天尊。
倒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兒!
並且,他當時賣的朱砂也挺貴,一條手串就得8888元,整得我都想去賣朱砂手串撈家人們的錢了。
甚至,他當時見到我的時候還送給了我十萬塊錢,放在一個小皮包裡,笑眯眯地說是我救他家人的報酬。
我並沒有要。
我知道,這十萬塊錢,或許是報酬,也或許是希望我對他曾經倒賣屍體的事情,給的封口費。
現在想想,有時候這世界真的挺顛的,一個曾經倒賣死屍,專門乾損人不利己的‘老六’,多年以後,換個身份,就是一個人人恭敬喊道長的大人物。
每每看到直播間的家人們衝著杜老三喊道長,我都捧腹大笑。
不過,他現在不在乾那些事情,總歸是好的!
可是話又說回來,他是根正描紅的茅山道士,其實乾朱砂手串什麼的,也無可厚非。
害,算了就說到這吧!他估計也在看我的書,看到我這樣說他,估計又要炸毛了。
——
——
出了屍窖,我和思六坐在同一輛車上麵,而馬哥則是騎著那個摩托車。
我們的第一想法,就是先把這個摩托車給老潮送過去
做在車上,思六應該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
我在車裡扒拉一點牛肉乾,還有我在墨玉縣買的特產。
思六一手拿著綠棒子,一手拿著牛肉乾,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我看著她這個樣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再次上揚。
或許這就是愛情。
思六隻需要坐在我的麵前。
即使她什麼都不說,但是,我的內心都會感覺到一種安詳。
我這時候也理解了,蘇軾曾經的一句話詞:此心安處是吾鄉。
或許,說的就是如此吧!
隻要思六在我身邊,那麼什麼地方,就是我的家鄉
隨和思六吧唧吧唧吃完東西,又咕咚喝了半瓶啤酒,才長舒一口氣。
我有點心疼,思六似乎很長時間沒吃東西了吧?
就在這時候,思六打了一個飽嗝以後,她扭頭看著我,說道:“哥哥,我有一個問題問你喲!”
我一愣,然後笑著說道:“行啊!你問吧!”
思六的表情突然在這時候變得無比冰冷,她手裡摸出一支飛鏢,聲音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你是我的哥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