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我突然覺得周圍的空氣莫名地安靜下來,車廂裡,隻剩下了我和胖子沉重的呼吸聲。
“怎麼了?發啥呆啊,小六,信上寫的什麼?”
胖子也發現了不對勁,他探過身子,看向我手裡的信紙。
隻是看到信紙的一瞬間,他也呆住了。
“草!”
半晌後,胖子也低聲罵了一句。
“哪個傻逼在這搞我們?”
我能感覺到,胖子在生氣的語氣中,還有一絲慌張。
拿過兩張信紙對比一下,我發現其實兩張信紙的字跡截然不同。
想來這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寫的。
第一張信紙上,文筆清秀,字體工整,甚至有一點娟秀的味道;而第二張信紙上的字,非常潦草,甚至有點慌亂的感覺。
但是兩張信紙相同的是沒有任何署名。
想了半天,我也沒有想到該怎麼做。
於是我這時率先眯起眼睛,在心裡麵說:“勾幼。”
“嗯?怎麼了大哥哥?”
很快,勾幼的聲音響起。
“這兩張紙上麵有沒有鬼的氣息?”
過了一會兒後,勾幼說道:“沒有哦,大哥哥,這隻是很普通的信紙。”
聽到勾幼這樣說,我又陷入了迷惘。
我剛開始以為又是某種臟東西使得壞,但是現在好像並不是。
正當我陷入糾結,不知道到底該聽哪一張信紙的時候,胖子這時候大罵一句:“**的,小六,不管都是誰搞鬼,指向的位置都是名揚物流園。咱們就去物流園看看,有勾幼在,一般的惡鬼根本奈何不了我們。”
聽到胖子這樣說,我暗暗點頭。
是的,或許我們確實應該直接麵對,看看到底是誰在搞鬼。
說實話,這也是勾幼給我的底氣,如果是之前,或許就會聽第二張信紙上說的,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而現在,嗬嗬。
內心裡冷哼一聲,我點上一根煙,直接衝著胖子說道:“走,去物流園。”
“走!”
胖子也大喝一聲,車子啟動的聲音響起,此時此刻,我們似乎有著極大的勇氣。
在前往物流園路上的時候,胖子和我聊起了之前的事情。
記得我們第一次在名揚物流園,見到了已經成為鬼的老胡。當時蔣靈兒說這件事由她處理,不知道究竟有沒有處理呢?
“小六,你覺得這兩封信中,會不會有一封是那個女警察寄給你的?”
突然,胖子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讓我一愣。
對啊,好像我一直沒想到蔣靈兒。
如果說跟名揚物流園有關的而且還是我認識的,除了胖子,那就隻有蔣靈兒了。
這個念頭隻要一升起就很難再想下去。
直到,我們的車子,再次到達名揚物流園的門口。
門口的變化很大,尤其是之前龐大的兩棵大槐樹,已經被砍掉了,隻剩下兩個大樹樁子光禿禿的。
物流園的門口依舊是那樣冷冷清清,再加上已經接近六點,天空變得昏沉沉的,再加上我心裡沒有底,在我的眼裡,整個物流園似乎格外詭異。
我和胖子也沒有率先下車,而是在車裡抽著煙。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鈴聲把我和胖子嚇了一跳。
“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草,哪個傻逼打電話?”
胖子嘟囔一聲,接過電話直接罵道:“狗日的,誰打電話啊?”
電話那頭顯然是被他罵懵了,半晌後,電話裡才傳出一個聲音。
“是這樣的,小哥,我是許新美啊!”
胖子這時候一愣,和我對視一眼。
“哦,是你啊!”
“對,我和我老公今天來醫院看那個小哥,聽醫生說你們已經走了。我就打個電話問問。是這樣,我們還準備了一點錢。就是......”
胖子這時候好像明白了什麼,把電話遞給我,我接過電話,直接對裡麵說道:“不用錢,你閨女能好了就行。”
“小哥,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要謝謝你。”
“沒什麼,這本身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謝,好好過日子吧,不要讓你老公在去整些有的沒的。”
我平靜的說道。
說什麼,我當時這個舉動並不是我有多麼高尚,而是我覺得,她女兒的事情其實原本就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而我的處理,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為了自己。
如果跟我沒關係,隻是路見不平,或許我會很舒服地收下錢。
電話裡,女人的聲音繼續說道。
“那行,小哥,錢我們給你留著。等什麼時候你再來的時候,直接來拿就行。還有一件事,我閨女醒了,就是.......”
說到這裡,女人直接沉默了一下。
我皺眉,不知怎地,現在的我非常討厭這種說一半留一半的方式,於是我沒有思考,直截了當地開口。
“什麼事?你直接說就行。”
“就是,我閨女說她在這些天做夢的時候,總是會夢到一個地方。我就想知道,這個地方會不會有什麼影響我閨女啊?”
“一個地方?”
聽到女人這樣說,我反而起了好奇心。
“什麼地方?”
因為那時候手機外放聲音格外的大,所以胖子也聽到了這個女人說的話,他也好奇地貼近了我旁邊。
“好像叫......我忘記了,你等會啊小哥,我讓我閨女來給你說。”
隨後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稀裡嘩啦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一個稚嫩的女孩聲音響起。
“大哥......”
我還沒說話,女人的聲音在電話裡也響起。
“快告訴大哥你在夢裡看到的那個地方是什麼地方。”
“嗯,你告訴我你夢到的地方是哪裡?”
我也溫柔地對其開口。
大概在十秒過後。
小女孩顫顫巍巍地說出了幾個字。
“我記得,那個地方好像叫.......名......揚......物.......流園。”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我隻感覺渾身的汗毛瞬間根根炸起,一股冷意從我的頭頂迅速席卷而下。
就連胖子,這一刻也倒吸一口冷氣。
“你說什麼?”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在電話裡詢問一句。
這時候我扭頭向物流園看去,一瞬間我怔住了。
因為我看到,在物流園的門口,赫然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在頭發中間正露著一隻眼睛,嘴角含著詭異的笑,靜靜的看著我。
她的嘴唇在蠕動。
而這時候,我卻能很清晰地看到她嘴唇蠕動在說著什麼。
“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