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成吩咐文竹:“你盯緊先生,我出去一會就進來。”
孫思成出了急救室。
果然太上皇跟他祖父、王老太爺、郝家老太爺都來了。
幾個官員都站在旁邊,神態嚴肅。
孫思成忙躬身一禮。
“大公子,我相公如何了?”孫夫人被致琛扶著,兩個人都惶恐不安。
“嫂子,致琛,阿文暫時沒事。”
“平安呢?還在裡麵嗎?”老帝師沒看見平安,他還不知道輸血這件事。
“老大人,平安剛給阿文輸了一水囊血,有些頭暈,在床上躺著。”
“一水囊血?”老帝師的嗓子有些破音,“一個人怎麼能抽許多?思成,你就不能多抽幾個人的嗎?”
“老大人,情況緊急,我們裡麵幾個人的隻有平安的血能用,當時致琛又不在,救命要緊,等下說不定還要用致琛的,也可能不必再抽,我剛才出來時,阿文臉色好看多了,我得進去了,他現在還不能算了脫離了危險。
祖父,你們都回去吧,天都擦黑了。”
他看著外麵一排的護衛,醫院可沒有那麼多的客房給他們住,病房倒是有,可老人家住著不吉利,也沒那個必要。
“我進去看看孫文和平安,立馬就出來。”老帝師可憐巴巴問,他是真的不放心平安,也不放心孫文,孫文確實是很不錯的人。
致琛跟孫夫人也望著孫思成。
“老大人,平安現在需要休息,他隻是頭暈,我保證他絕不會有事,裡麵你們現在也不能進去。”
他怎麼可能讓致琛他們進去?如果看到阿文那樣,怕是天都要塌了。
阿文雖然現在臉色稍微好一點,但整個人也是糟糕的很。
太上皇歎息一聲:“老師,咱們回吧,留這裡也沒用,還影響思成他們。”
孫思成送走他們,也送走了一直守在門外的大人們,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是他現在有空了解的,朝廷總會給阿文一個說法。
看著一旁的致琛母子,他沉聲道:“你們暫時就留下吧,阿文用了平安的血,暫時命留住了,但今晚是關鍵,過了今晚沒事基本就沒事了,致遠可通知了?”
孫夫人哀哀地哭。
致琛點頭道:“已經派人通知我哥了,可能還得有一會才能來。”
“致琛,你們可吃了晚飯?如果沒有,一會我讓人給你們做點。”
“叔,我們在家吃過了。”
萬裡、何進陪著吳氏、馬氏匆匆過來。
“相公,孫先生如何了?沒事吧?”吳氏急問。
“暫時沒事,我得進去了,你們陪致琛他們等著,何進,你去準備兩間客房,老是守這裡也不是事。”
“是,大公子。”何進第一時間就被大公子吩咐回府叫來夫人,遇上此事,孫夫人身邊不能沒有人陪著。
孫思成滿心疲憊地回到急救室,一看阿文臉色還行。
“大公子,我剛給孫先生診過脈,還算平穩。”文竹讓過凳子,“大公子您坐。”
孫思成再看看平安,臉色還是難看,人已經睡著了。
青石站起來:“大公子,您晚餐還沒有吃,還是出去吃點東西吧。”
孫思成這才想起來,他們這些人本是準備回家的,全都沒有吃過晚餐。
“你們先去吃,一會給我跟平安帶份過來。”
一夜過去。
孫文熬了過來,已經能喝夫人喂的粥了。
平安休息了一晚,到底是年輕氣盛,人也恢複了精神。
這會他跟師傅都笑眯眯看著先生。
孫文輕聲道:“今日我能回家去嗎?感覺已經好多了。”
“阿文,這刀傷雖然沒有對內臟造成傷害,但臂傷深見了骨,胸上那道傷也很深,最好是在醫院養上七日左右,到那時基本就能拆線了,不然萬一傷口感染怎麼辦?”
孫夫人忙道:“大公子,我們不回去,就住在這裡直到拆線。
相公,昨晚你兩次高熱,大公子跟青石他們熬了一夜未睡,要是在家我跟致琛可沒辦法。
平安為你抽了滿滿一水囊的血,他的身體原先多好你說是清楚的,昨晚他都站不住,我不懂你出門上職,竟然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孫思成道:“其他現在不必說,但這次你流血太多,若非平安的血跟你能對上,你昨晚是抗不過去的。
說來也奇怪,平安月初突發奇想,想了這種輸血器具,找銀匠打製好才半個月,我們不過用動物血模擬了幾次,你還是第一個真正輸血的人。
隻能說是你命大,也可能是菩薩保佑,實在是太巧了,現在說也不要緊,昨日你來時一度脈搏都若有若無,我都嚇的說不出話來。
你安安心心在醫院住些日子,我讓青石他們每日給你跟平安熬些藥膳補補血,嫂子這方麵沒青石他們手藝好。”
孫文柔和地看著平安:“平安這次為先生吃了許多苦。”
平安笑:“沒什麼,先生好好的就行,我已經讓林峰去跟大先生請假,這幾日我也會在醫院歇著,剛好能陪著先生。”
“大公子,平安,這次傷好後,我就不打算乾下去了,我對做官沒什麼興趣。”
孫思成站起來:“阿文,你自己想好了,如果不乾,就來做醫院大賬房,底下多帶些人,不必事事自己做。
偶爾我們一起出去轉轉, 待年紀大了,日後想出去都沒勁了,不過這些是以後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傷養好嘍。
我還有事,要出去忙了,致遠上午應該能到,平安,你也回自己房躺躺,這事沒敢給阿嫵說,晚上回去小心說話。”
平安跟著師傅出去:“師傅,現在先生能說話了,咱們不問問他怎麼被人砍傷的嗎?也好給先生要個說法。”
孫思成笑道:“昨日好幾個官員,太上皇也來了,此事不可能就那樣過去,真的想隨隨便便搪塞了,我們再找人不遲。
你先生此時是能說話,但昨晚傷狠了,四十多歲的人了,沒你們年輕人恢複的快,平安,你樣樣都好,就是有些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