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兩個丫頭驚恐出聲。
劉秋燕扶著婆子的手:“怎麼啦?回吧。”
她很快呆住了。
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她隻是想趁著來寺裡上香,並取些泉水回去給祖母喝為借口,來跟表哥當麵說清楚,日後不必再糾纏她了,她已經定下親事,爹娘都很滿意,她也沒覺得不好。
情意是好,可情意不代表一切,孫家如今可謂是要權有權,要財有財,不是她舅母家可比的。
這幾個人是怎麼回事?
孫家二夫人,她未來的婆婆怎麼會站在這裡?旁邊還有這麼多的人?她們豈不是全聽見了?
她剛才好像說了許多話,表哥好像說的更清楚?
劉秋燕勉強撐住自己不倒下去,慢慢走了過去,在馬氏幾步遠跪了下來。
“表妹,你”後麵跟來一個年輕的公子,雖說眉清目秀,可在馬氏眼裡,哪裡及她兒子萬一?
“二夫人,我們真的沒什麼,我隻是來替我母親取些山泉回去,他,他隻是我舅家的表哥,護送我來的。”
劉秋燕慌了,不知道二夫人可聽到了多少?不過他們真的沒什麼。
馬氏冷靜下來,這樣的女子根本不能再進孫家的大門。
“劉小姐,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也沒打算拆散你們這一對有情有義的鳶鴦,回去告訴你父母一聲,將我孫家的定禮找出來,明日一早我會帶媒人上門取信物,看在兩家親戚的麵子上,我不會把事情鬨出去,我們走。”
劉秋燕軟在地上,再也說不出來話來。
後麵的男子則麵露狂喜之色,老天都在幫他,想不到孫家二夫人竟然在此地出現,還正好聽見他們的話。
他是真心愛慕表妹,且憑自家的情況,怕很難找到表妹那樣條件的未婚妻,無論是家世還是本人條件都太不容易了。
佛祖是真的在幫自己。
如此表妹除了嫁自己,怕也沒彆的辦法了。
馬氏匆匆往下趕,遠遠看見大嫂,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出來。
“怎麼啦,弟妹?”
“大嫂,下山吧,下山就告訴你。”馬氏恨不能一下子就下了山,好好定了個親,自家是侯府了,對方才是個五品官,算是低頭娶媳婦了,還是找了個這樣的貨色。
實在膈應人。
中餐也不吃了,告彆方丈,妯娌倆上了馬車匆匆下了山。
馬車上,馬氏抹淚說完剛才的事:“大嫂,婚期都定好了,親也定了兩年了,想不到是這樣的人,嗚嗚嗚,我心裡實在是恨。”
吳氏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恨什麼?咱們這樣的人家,長誌也才二十歲,還怕找不到好媳婦?你應該慶幸,慶幸這是婚前,要是成親才發現就真的晚了,那會惡心人的。”
馬氏一想也是。
前些年孫府隻是個醫藥大家,確實不大好找,一些高門夫人還揚著個頭。
現在不同了,孫府可是侯府,不但貴還富,長誌是孫家二房的長子,他們跟大房可不會分家的,長誌就是侯府的三公子。
馬氏心情很快好了許多。
吳氏鬆口氣,她這個妯娌最好的地方就是心大,要是她,得氣昏過去。
“大嫂,明日一早我就帶人去退親,一日我都不想等了。”
“大嫂,長誌已經二十了,我真愁他的親事,定親雖然低調行事,但京城還是有許多人知道的,我退了親,還是想儘快給他定下一門的,你可得幫我。”
本來幾個月後就娶媳婦,現在好了,親家還不知道是哪位?
先不說孫家人退親。
和州。
傅安快馬加鞭回到家。
“娘,什麼事急匆匆讓我回家,縣衙還有一堆事要做。”
傅安坐下喝了杯茶,半下午了,天還熱的不行,如今才五月中呢。
和州就是沒有京城好,他都有些後悔當初沒有留在京城了。
去年他爹終於當上了和州知府,算是州府第一人了。
“爹還沒有下衙嗎?”
傅夫人看著院子裡匆匆走來的相公:“你爹回來了。”
傅安站起來:“爹,最近怎麼樣?很忙嗎?”
傅知府坐下看著兒子,兒子臉色還行。
“你七月份回京述職嗎?”
傅安點點頭:“嗯,八月份滿三年了,這幾年的年假我都沒有動,剛好回京述職也不必忙。”
傅夫人心裡一痛。
她本準備七月份跟兒子一道回京,剛好跟平安爹娘提親,兒子今年二十二,曦兒也十三了,今年要是能定,兩年後就可以娶進門。
萬家是一門難得的好親事,不說平安如今已經是侯爺,就是梅娘兩口子人都很好,曦兒也是一個很好的姑娘,長的好,還懂醫,兒子這三年沒定親,不就是為了等曦兒長大嗎?
臨離開京城時,她也有些隱晦地跟梅娘提了提,按理她是聽明白了,並沒有說什麼反對的話,看樣子心裡也是願意的。
可出了這樣的事,這親事怕是成不了了。
“安兒,家裡出了些事,還是你的事。”
傅安眉頭一皺:“我的事?我能有什麼事?”
傅大人歎氣,低下了頭,他本也認為跟平安家結親最好,無論從哪方麵都很好,可惜了。
傅夫人期期艾艾道:“安兒,你可記得去年小年夜,你喝高了,一個丫頭爬上你的床那件事?”
傅安沉下臉,那件事他恨了許久,這些年他從未納妾,甚至通房都沒有,因為他知道,平安是最在乎這些的人,尤其是他想娶他的妹妹。
那次實在大意了,他懷疑解酒茶中被人下了藥,事後那丫頭就被人送去了莊上。
“安兒,莊上娘子前日來報,因為天氣熱起來,她才發現那丫頭肚子鼓起來了,之前衣服穿的多,又束了肚,根本看不出來,那丫頭說現在肚子胎兒動了,她不敢再束。”
傅安驚的不能動。
他以為母親肯定會給丫頭喝避子湯的,為什麼還會這樣?
這怎麼可能?一次就能懷上孩子?
他傅家子嗣不豐,祖父那代是獨子,到了父親那代兄弟倆人,自己這代,也就堂兄一個,各房一個姑娘。
“安兒,那丫頭自去了莊上,莊頭娘子就一直盯著她,的確從沒有跟男人接觸,這一胎,肯定就是你的。
已經五個月了,我跟你爹商量,是不能再打胎了,五個月的胎已經長了五官手腳,這時候打胎,無異於殺人了,更何況我傅家子嗣不豐,就算是庶子,也不敢輕易放棄了。
不過不要緊,以後這孩子娘會小心讓人養著,不會打擾你跟你將來的妻,我就怕平安他們知道不答應”
“娘,彆說了。”傅安雙眼紅了起來,他是真的很想很想跟平安家結親。
這是他最好最好的朋友,就是現在,基本每兩個月就是一封信。
怎麼會出這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