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身莊。
“練時無人似有人，用時有人似無人。”
“久練功自純，勤悟理自通。”
“出手似閃電，回手似火燒。”
……
“師尊教給你們的東西，你們全都還給師尊，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玉身莊主在莊內，罵罵咧咧，來回踱步。
龍伯，錢萬三，蘇哲，元朗，四大弟子，則是滿頭汗水，演練蠻龍鎮殺錘。
場中錘影漫天，好似四條狂龍咆哮廝殺。
其中，龍伯威勢最強，錢萬三次之。
最弱的，反而是元朗。
元朗臉色慘白，雙腿顫抖，雙臂發燙，痛入骨髓，近乎癲狂。
“呼呼呼……”
“這小師弟，未免太過恐怖了……在外三合之境的造詣，竟然如此高深。”
“他才入門多久，竟在蠻龍鎮殺錘的修行上，遠勝於我。”
“可惡……小師弟修為高絕，師兄我固然可喜，但……”
“我畢竟是師兄，絕對不能讓小師弟給超過了！”
元朗大口喘息，咬牙堅持，渾身的青筋，好似大龍一般虯結盤踞。
外觀蘇哲。
額頭有汗水滲出。
但眼神清明，動作輕柔。
“動靜結合，陰陽互補。”
蘇哲心頭明悟。
修行蠻牛鎮殺錘這麼久，蘇哲自身，也陷入到了困境之中。
某種意義上來說，似乎到了瓶頸。
苦尋良久，卻根本尋不到裡三合突破的契機。
玉身莊主雖然算不上一個好師尊，教導自家弟子的時間，極為有限。
蘇哲入玉身莊開始，除卻入門一周，玉身莊主指點過。
後麵基本上就在鑄心莊放養。
但不得不說，身為鑄劍山莊最強戰力的玉身莊主，對於武道，有自己特殊的理解。
名師一點，勝過閉門造車十年。
“動靜結合，是蠻龍鎮殺錘邁入裡三合的關鍵……雖是殺伐之錘，但所謂的殺戮，並非一味宣泄，戰時瘋狂，內心卻古井無波，平靜如水……”
蘇哲嘴角不由上揚，露出一副“大歡喜”之意。
朝聞道，夕死可矣！
蘇哲明悟了裡三合境武學奧義，肉身上的辛苦，頓時也煙消雲散。
一套蠻龍鎮殺錘，初期還顯得晦澀，徒有其形。
但隨著時間推移，蘇哲的動作越來越流暢。
甚至舉手投足之間，爆發出陣陣龍吟之聲，竟有了一縷蠻龍神韻。
“吼！”
那龍吟之聲傳來。
龍伯，錢萬三，玉身莊主，紛紛側目。
看向蘇哲的眼神，滿是驚駭。
這小子……
這麼快，便洞悉裡三合真意了？
元朗聽到錘法之中傳來的龍吟之聲，麵色慘白，腳步踉蹌，滿臉絕望。
一個不慎，腳下打滑。
跌在地上，大口喘息。
“也罷，也罷……我和怪物，較勁什麼啊！”
元朗搖了搖頭，心中暗忖。
方才還想和蘇哲爭鋒的念頭，驟然消失。
當有人，領先你一米，心中憤憤不平，覺得“吾可取而代之”。
但若是當那人，領先你一百米，心中反而平靜如水，覺得“人生，要與自己和解”。
元朗想明白了這個關鍵，心頭坦然。
“眼下十大真傳，秦羽失蹤，豫義自裁，空出兩個序列……”
“我得對小師弟再好一些，說不定，能成為爭奪真傳序列的助力！”
元朗心頭念頭閃過。
看蘇哲也是越來越順眼，恨不得蘇哲早一日突破到裡三合武學之境。
真傳序列，每一莊，隻有兩個名額。
這是規矩。
但這個規矩，到眼下，已經名存實亡。
蓋因蘇哲。
由此發散思維，若是他元朗，真有能耐。
占據其他莊的真傳序列名額，也不是不可能。
論講道理，玉身莊主和龍伯等人，還是一把好手。
……
錘法演練完畢。
玉身莊主稚嫩的臉上，一片鐵青。
“哼！龍伯和錢萬三，你二人困在外三合圓滿，已經多少年了？差一步邁入裡三合之境，這一步，卻困了你們這麼久？”
玉身莊主當頭對著龍伯和錢萬三喝罵道。
二人麵露尷尬。
龍伯一聲不吭，心頭憋屈，又不敢發作。
倒是錢萬三幽幽歎息一聲，開口道：
“師尊，非我師兄弟不努力，實在是……我等悟性有限，或許隻有等突破到七品境，才能借著武道境界突破，順水推舟，邁入鎮殺錘裡三合之境。”
錢萬三這倒也是實話。
蠻牛鎮殺錘，乃是形意十二的進階級靈功。
對於根骨和悟性，要求極高。
龍伯和錢萬三，能夠做到這一步，也屬極為不易了。
玉身莊主冷哼一聲，倒也沒有反駁，而後看向元朗。
元朗看到玉身莊主目光襲來，心頭不由一緊。
而後，元朗咬了咬牙齒，準備好挨罵。
卻看到玉身莊主的眼神，直接從他身上掠過，落在蘇哲身上。
玉身莊主臉上展露出笑靨。
“不錯！不錯！”
“勞逸結合，今日有所悟，明白了腳下的路，戒驕戒躁，當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
玉身莊主點了點頭，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對著蘇哲叮囑道。
“弟子遵命！”
蘇哲起身恭敬行禮。
龍伯，錢萬三，元朗三人，滿臉木然。
龍伯和錢萬三，被玉身莊主嗬斥，怒其不爭。
到了蘇哲這裡，卻是如沐春風。
最慘的就是元朗了，直接被玉身莊主給無視了。
在蘇哲麵前，玉身莊主哪裡還有之前那狂傲霸絕的模樣。
“今日傳授武道，便已儘於此。”
“爾等好生修行。”
玉身莊主留下一句話，而後飄然而去。
師兄弟四人，不由鬆了一口氣。
玉身莊主指點，對四人武道精進，自然是極大。
但麵對鑄劍山莊戰力第一人。
眾師兄弟，依舊感覺壓迫感十足。
蘇哲回到自己的弘毅院之中。
下令讓明月彩霞布下藥浴。
“蘇真傳，今日，能否讓我姐妹二人服侍？”
“我姐妹二人，不求回報庇護，隻求蘇真傳憐惜即可。”
明月和彩霞，小臉通紅，站在蘇哲身邊，滿臉含春。
昔日二女，對蘇哲雖然尊敬，但都是麵子工程。
畢竟，當初的蘇哲，雖然直入真傳，卻沒有通過授印大典，未來如何，還未明晰。
故此，即便是蘇哲貪圖享樂，但明月彩霞也有自己算計。
若是吃虧，卻是萬萬不能。
蘇哲也看得通透，懶得理會。
可今時今日，卻是截然不同。
蘇哲，鑄劍山莊最為年輕的真傳，通過了授印大典。
且強勢拜山，擊敗老牌真傳。
此事已經傳揚遍了整個鑄劍山莊。
甚至不少人，已經斷言，未來鑄劍山莊，要落在蘇哲手中。
什麼悟性逆天楚繼學，什麼素衣神槍楊逸雲，什麼巨人龍伯……
再過十年，在蘇哲麵前，都是土雞瓦狗。
如此言論流傳而出，自然也讓明月彩霞心中悔恨不已——
著眼於眼前利益，從而錯過蘇哲這尊未來真神。
明月彩霞打定主意，此番不計較得失。
賭的就是蘇哲的前程和良心。
畢竟，現在的蘇哲，能夠看上她們，對於她們這種雜役弟子，便是莫大的榮耀。
“你們這……”
蘇哲看著任君采摘的兩朵嬌花，目瞪口呆。
想起了當初蘇哲剛剛進入弘毅院，二女儘管服侍儘心，但蘇哲看得出，二女對蘇哲，依舊有些淡漠，更多是服從元朗安排罷了。
現在，二女的眼神之中，卻充滿了由衷的敬佩和崇拜。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人還是原來的人，心卻不是原來的心。
“今日修了一日武道，蘇某乏了，爾等退下吧！”
蘇哲淡淡說道。
明月彩霞對視一眼，不由幽幽歎息，有些不甘。
“遵老爺之命！”
二女不敢忤逆蘇哲，行了一個萬福之禮，隻能退下。
隻不過，稱呼從“蘇真傳”，變成了“老爺”。
雜役弟子，能夠攀上真傳弟子，便是天大的福分。
更不要說蘇哲這種潛力巨大的真傳。
奈何，她們沒有這個福分。
蘇哲也沒計較她們稱呼上的變化，脫下衣物，走向藥浴木桶。
蘇哲浸泡其中，頓覺一身勞累，儘數消散。
“明悟了鎮殺錘裡三合的奧義，接下來便是按部就班修行。”
“待到了六品境，便要開啟第八仙竅。”
蘇哲泡在藥浴之中，暗自思量接下來自己的修行之路。
【第八仙竅：踏足六品境，精金五百兩，隕鐵之心五百斤，寶銀五千兩，寶銅之心七百五十斤，寶錫之心一千斤，六品妖獸肉身一具！】
“呼！壓力著實還很大啊！”
蘇哲掃了一眼第八仙竅開啟的條件，心頭不由微微歎息。
這一套下來，總共需要三千兩精金，但蘇哲目前手上，隻有一百兩精金。
任重而道遠啊！
欲要發財，路途且艱。
……
次日。
“老爺，濟世莊真傳大師姐蘇慧音求見。”
明月前來稟告。
正在練武的蘇哲一愣。
頓覺一個頭兩個大。
她來作甚？
沒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