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封神異聞錄》載:
周亡,世亂起,乾興,滅六國,九州一統。
高祖問於群臣曰:“乾既立國,然宗師英魄未泯,擾民滋甚,諸公有何善策?”
畢公曰:“可立神廟,以山河湖海為界,封之為神將,受朝之任,以香火為養。”
召公曰:“如此則免英魄擾苦,亦可令英魄庇一方,朝賞善罰惡,蓋九州安矣。”
高祖撫掌大笑曰:“善!”
遂令布之天下。
故神者:
生立大節,與天地並傳;歿為神明,亙古今不朽。
……
“也不知這典故,是不是虛構。”
“這高祖封神異聞錄,本質上來說,不過就是閭巷野史罷了。”
“不過,這神為朝廷所用,倒是有點意思。”
蘇哲點頭喃喃道。
先前在榜示牌看到了邪教信息。
又得一些喜好顯擺的儒生解釋。
蘇哲這才得知這所謂的“邪教徒”和“神”之間的關係。
這才買了一本《高祖封神異聞錄》。
相傳,武者修到精深處,陽神不滅,久居天地之間。
而大乾以武立國,征伐天下,借宗門之力,平定九州。
不斷征戰之下,不少至強者隕落,故此陽神不滅,化為英魂,滋擾百姓,危害天下。
高祖為此也頗為頭疼,與群臣商議。
最終確定——
將諸多死去英魂,以山河湖海為界,封為各種神祇。
這些神祇,得大乾認可,可汲取香火修行,長生久視。
但與之相對,便是要庇護一方安寧,在神之位,便要謀神之職。
然大乾立國已有數千年。
分封神祇,陸陸續續,已經三千之巨。
時過境遷,除卻宗門之外,這三千神祇,也成了大乾的心腹大患。
大乾雖未頒布立法,廢除神位,但也逐漸對三千神祇厭惡。
“大乾明裡暗裡打壓神祇,不少神祇,久不得香火,英魂湮滅。”
“而更有神祇,為求香火,陷入瘋狂,蠱惑百姓和武者。”
“而後大乾算是徹底和神祇撕破臉,將三千神祇命名為三千野神,亦或者是三千草頭神。”
“而不少信奉野神的教派,便被打為邪教。”
換句話說——
大乾以武立國,以宗門共治天下。
大乾滅周,掌天下權,以野神共分人心。
這是大乾建立之初,在當時的朝局下,做出的政策。
但隨著時間推移,大乾國力漸強,似乎想一步步收回自己的權柄。
這才導致了邪教的誕生。
是正是邪,其實不過是大乾皇家一句話的事情。
蘇哲合上《高祖封神異聞錄》,感慨萬分,按照自己的理解,喃喃說道:
“因野神,已不再是人,長生久視,心性湮滅。”
“故此,邪教者,茹毛飲血,血祭野神之事,不勝枚舉。”
“邪教,倒也是個禍害……隻是,眼下不知,這邪教徒出沒廬縣,所為何事?他們,拜的又是哪一方神祇?”
蘇哲有些疑惑和不解。
他雖踏足了三品境。
但尚未達到三品巔峰。
名頭雖然響亮,但屬於後起之秀。
邪教徒之事,事關重大,比之昔日水匪之患,還要令廬縣各大勢力頭疼。
蘇哲暫時沒有這個能力和地位,接觸到如此隱晦的機密。
就在此時。
蘇府大門打開。
叔嬸回來了。
蘇哲一愣,麵露不解。
隻見嬸子一改往日那潑辣的形象,反而是羞紅了臉,邁著小蓮步,小心翼翼往前走。
而叔叔則是彎著腰,扶著嬸子,臉上止不住笑。
“叔叔,嬸子……怎麼了?”
蘇哲上前,和叔叔一起,扶著嬸子坐下,疑惑問道。
嬸子林霞嬌嗔一聲,白了蘇元一眼,暗啐一口道:
“都怪你,你來說。”
蘇元被林霞罵了一句,非但不惱,反而是笑得越發歡騰,摸著後腦勺道:
“小哲,你嬸子……害喜了……你有弟弟或妹妹了……”
“先前還不太確定,這一次出門,看了郎中……”
這!
蘇哲也露出了笑容:
“原來是要添丁了,這真是大好事啊!”
“來,嬸子,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糕點,你可是咱們蘇家的功臣啊,萬不可怠慢了。”
一旁的蘇元,已經攙扶著林霞落座。
林霞看著一袋袋的糕點,不由舔了舔嘴唇。
但林霞口中依舊是抱怨道:
“哎呀,花這個冤枉錢作甚?平日裡大魚大肉,嬸子很知足了。”
“在鄉下,還要挖些野菜……”
蘇元笑嗬嗬道:
“這也是小哲的一點心意嘛,吃好一些,孩子也壯實些。”
林霞白了蘇元一眼。
打開四四方方的黃箋(黃色油紙),取了一塊糕點,放入口中。
頓覺一股甜味,沁入心脾,久久不忘。
“好甜。”
林霞眯起了眼睛。
“這些日子,廬縣隻怕不太平。”
“平日裡,你們一定要在孫府護衛的陪同下出門。”
“叔,這裡還有一些銀子,莫要虧了嬸子的肚子。”
蘇哲從懷中摸出了一百兩,塞入蘇元手中。
“娃,錢夠……”
蘇元欲推辭。
但蘇哲已經轉身,離開了蘇府。
回到匠心堂。
整個匠心堂的氣氛,似乎有些壓抑。
鐵匠幫既然決定參加這一次清剿邪教。
那勢必要派出大量好手。
匠心堂之中,以鐵匠為主,倒是留存了不少人。
但其高端戰力孫鐵心,蕭尋歡,郭巨三人,依舊會出戰。
按理說,蘇哲的實力,也有三品境,是廬縣的中堅力量。
但蘇哲的天賦太強,被鑄劍山莊特使李善韻所看重。
故此,孫鐵心安排蘇哲留在鐵匠幫。
破軍堂更是誇張。
幾乎全員出戰。
餘意身為甲級上上根骨的天才,也被留在了鐵匠幫之中。
楊頂天命令下達。
三日後,鐵匠幫強者與之官府和漕幫強者彙合,兵發雁蕩山。
……
匠心一院。
“裝備,暗鐮!”
蘇哲將暗鐮裝備上。
鐮影螳殺訣!
蘇哲的識海之中,頓時多了一段鐮刀刀法記憶。
此刀法,觀摩螳螂之意,講究的是出其不意,快若閃電的襲殺之法。
以蘇哲目前的根骨和悟性,早已非昔日可比。
根骨超越甲級,達到中等“千裡挑一”。
同時有四品寶兵虎嘯煞刀在身,刀法天賦也是高絕。
“呼!”
蘇哲呼吸吐納,運轉鐮影螳殺呼吸法。
霎時間。
體內的勁力如潮水般遊走周天,從湧泉穴而起,沿著足少陰腎經,運轉周天。
刀,動!
隻見他手持鐮刀,那鐮刀在月色下泛著冷冷的寒光。
其身形,形如螳螂,動作輕盈而敏捷。
每一次出擊,都如同螳螂捕食,迅猛而精準。
蘇哲身形矯健,暗鐮刀晦暗無光,氣息內斂,仿若與黑暗融為一體。
但一擊出手,卻又是異常淩厲。
……
“砰!”
蘇哲身軀一震。
鐮影螳殺訣,演練數個周天,邁入小成層次。
與此同時,蘇哲以鐮影螳殺訣和煞虎斬神刀,兩門刀法,相互印證,明悟良多。
丹田紫府之中,一縷血色煞氣勁力,落入其中,演化成為一隻威風凜凜的老虎。
那老虎雖是虛幻,乃勁力所化,但虎嘯山林,有百獸之威,仿若巡視十萬大山的蓋世山君。
煞虎斬神刀,大圓滿!
以煞虎刀大圓滿,養出一縷煞虎勁。
得了一虎之力。
又得了凝練煞氣。
不過,煞虎刀太過淩厲,出手留傷,彆人可輕易辨認。
相比而言,蘇哲倒是更為喜歡鐮影螳殺訣。
用鐮刀斬敵,出其不意,藏鋒而不露。
右手冶鑄錘,左手暗鐮。
錘法重擊破甲,鐮刀收割性命。
工農階級的力量!
……
“原來是雁蕩山一脈的邪教徒,供奉血煉老祖,偽裝成縣衙司庫。”
“這些時日,暴露了蹤跡,攜贓款欲逃出廬縣,供奉給血煉教。”
“可贓物剛剛轉移出廬縣,由幾名血煉教邪教徒掌管,司庫尚未脫身,被縣尉追查到,二人展開一番大戰。”
“司庫受傷,逃至周邊農戶家中昏迷,其四品寶兵遺落農戶家中。那老農,還以為此物乃是家中農具,故此一並賣了。”
蘇哲再度睜開眼睛,觀摩到腦海之中出現的記憶,麵露了然之色。
裝備了暗鐮,除了有關於鐮影螳殺訣的修行法,還有暗鐮前主人縣衙司庫的重要記憶。
所謂的司庫,便是縣內執掌縣內銀庫的官吏,雖不得正品,算不上大乾正牌官員,但在廬縣之中,也算是聲名顯赫的大老爺。
“貪汙受賄,監守自盜,不義之財,合該是蘇某的!”
“今夜,當殺人!”
蘇哲“看到”司庫記憶之中,那數額龐大的不義之財,心中不由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