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書以為,大概是他和薑楠還沒有離婚。
薑楠還算是陸家人。
所以小舅才讓她來參加家宴。
隻好照做。
車子停下來等紅燈的時候,他給薑楠打了一個電話。
“今天晚上七點,小舅家的家宴,你抽空來一趟。”
“彆遲到。”
真是多一個字都不想說。
這邀請並不熱情,甚至有些敷衍。
薑楠也不在乎了,“你們家的這種家宴,我就不必參加了,反正都要離婚了。”
她尚且還在厲家的家族群裡,其實她已經看到了群裡的通知,隻是早就想好了不去參加厲家家宴。
因為她很快就要和這個大家族沒有任何關係了。
此時的薑楠,正在自己的工作室,沏著入秋新采的一批茶。
她是做茶行的。
線上線下的生意,都在做著。
現在手底下養著上百號人,規模不大不小,卻也讓她十分知足了。
陸淮書的話,讓她考慮了幾秒鐘。
隨即放下茶盞,應了一聲,“好。”
長輩讓她去,興許是有事。
總不能不給長輩麵子。
況且厲寒那是一個有權有勢的人物,可不好得罪了。
陸淮書開車載著厲寒,抵達了郊區的實驗基地。
下車的時候,厲寒看著幫他打開門的陸淮書,“下午不用來接我。”
陸淮書點了點頭,送他到了實驗室門口,他有些好奇,“小舅,你從不讓人進的一號實驗室,到底是研究什麼的,我可不可以進去參觀一下?”
每每提到一號實驗室,厲寒向來守口如瓶,“這是你該問的嗎?”
他厲聲提醒,“做好你分內的事。”
都知道厲寒的二號實驗室是研究抗癌藥和長壽藥的。
可他親自負責的一號實驗室,一直是個迷。
陸淮書也不敢多問。
下午五點,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雨。
薑楠開車從工作室離開,準備先回家換身衣服,再去陸淮書的小舅家。
剛好他們都住在東方華府。
雨勢倒不是很大,但車子開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熄火了。
正是下班高峰期。
來往車流密密麻麻。
汽車的鳴笛聲快要穿破薑楠的耳膜。
她下車查看車子情況。
一輛藏藍色的紅旗轎車從她麵前緩慢駛過。
車上開車的人正是厲寒。
旁邊坐著雲驍,“厲寒,今天你怎麼非要自己開車,還有,你說要我幫你布置什麼計劃?非要我跟你一起參加你家的家宴,才能說嗎?”
“等我一下。”踩了刹車的厲寒,答得風馬牛不相及。
直到向著厲寒的目光望去,見到在車頭查看情況的薑楠,雲驍才知道厲寒停車的目的。
隨即,厲寒下了車,走到薑楠的身邊,“車子壞了嗎?”
“小舅?”薑楠抬頭,“你怎麼在這裡?”
厲寒:“剛忙完實驗室的事,碰巧經過。”
據薑楠所知,厲寒經常不在公司。
他把公司丟給陸淮書和雲驍打理。
自己整天泡在他的實驗室,不知道是在搞什麼高科技。
而他本人也是物理係的高才生,就喜歡搞研究。
如果是從郊區的實驗室回家,就算再怎麼繞道,也不會繞到這條道上?
怎麼就碰巧了?
薑楠沒有深究。
這時,車上的雲驍也走下來查看情況。
厲寒對薑楠說,“你把車鑰匙給你雲叔,讓他幫你把車子拖去修理廠。”
“不用,我……”話沒說完,厲寒打斷,“晚宴我有要事宣布,彆耽誤時間。”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要她跟他一起上車,先回東方華府。
又見著雲驍跟她要鑰匙,她不知怎的,稀裡糊塗的就把鑰匙交給了雲驍,“那就謝謝雲叔了。”
雲驍笑了笑沒什麼。
他嚴重懷疑厲寒就是故意走這條路的。
所以向來都是他開車,今天卻是厲寒自己開的車。
雲驍甚至懷疑,厲寒剛剛一直跟在薑楠的車後,就連經過薑楠的工作室樓下,應該也是故意的。
否則怎麼好巧不巧地碰見薑楠的車子壞了?
看著薑楠跟著厲寒很快就要上車了,雲驍在身後喊了一句,“厲寒,你的那個計劃,什麼時候跟我說?”
厲寒替薑楠拉開了車門,“明天。”
雲驍搖頭一笑,讓他參加什麼家宴,這是來當苦力的。
不一會兒的功夫,車流便堵了起來。
厲寒和薑楠回到東方華府時,已經超過七點了。
厲家所有人都在等厲寒。
但沒有人注意到,薑楠還沒有到場。
厲老太太今天是特彆有高興的。
她看著餐桌上的二十多號厲家子孫,不由安撫大家,“你們再等一等,厲寒他今天要帶未婚妻回家,可能在路上耽擱了。”
陸淮書的母親厲蘭,笑著應了一聲,“原來厲寒那小子是要宣布這件事情啊。”
厲家其他三個舅舅還有舅媽,以及小輩們,開始你一句我一句提著問題。
“媽,厲寒從來不定性的,怎麼突然要帶對象回家了?”
“就是啊,媽,這小子搞的什麼貓膩?難道他玩夠了,玩累了,想收手做個好男人了?”
“不可能,那小子玩得花得很,就不可能想收手。”
“外婆,我未來小舅媽是哪家的千金啊,難道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肚子搞大了就不能打掉嗎,你小舅玩得那麼花,還怕這些小事?”
大家都想吃這個驚天大瓜。
但也隻敢在厲寒背後才這麼議論。
當著厲寒的麵,他們是什麼也不敢說的。
厲老太太依舊抱著她那隻貓,笑盈盈道:
“你們也彆提厲寒的過去。”
“說不定他真轉性了,想結婚生孩子了。”
“一會兒厲寒帶那女孩子回來了,你們就都知道了。”
“反正能讓你們小舅收心的女孩子,肯定是個很了不起的女孩子。”
“再等一等就見到了,彆著急。”
唯獨陸淮書沒有插話。
他不喜歡在背後議論彆人是非,尤其是長輩。
小舅吩咐了,薑楠必須到場。
可已經遲到半小時了,薑楠一直未出現。
他給薑楠發微信,那態度自然是不好的:
【你怎麼回事,不是讓你早點到,彆遲到了。】
【既然不能準時參加,就彆隨便答應我你要回來。做人還有沒有時間觀念了?】
【我最討厭失信的人。】
薑楠正在厲家的入戶電梯裡。
她看到了陸淮書發給她的微信。
失信?
嗬!
若要說失信,陸淮書才是那個失信的人。
答應她的所有承諾,一件未做到,還精神出軌了薑帆那個漢子茶。
這男人真是習慣了倒打一耙,已讓她的心涼透了。
陸淮書覺得薑楠真是煩透了。
在家族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聲中,他給薑楠打了電話。
電話鈴聲,就在餐廳外響起。
也是在這個時候,餐桌上的議論聲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聽到了薑楠的手機鈴聲,也看到了和薑楠一起回來的厲寒。
薑楠怎麼會和厲寒一起回來?
大家都搞不清楚狀況。
厲老太太看著薑楠的到來,先是一陣掃興。
隨即質問薑楠身邊的厲寒,“你不是要帶那女孩子回來嗎,人呢?”
老太太的問題,厲寒並沒有回答,而是側眸看了一眼跟在身側的薑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