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內,曲徑通幽。符離仙宗的師祖坐在涼亭內,難得的體驗這種凡俗世間的時光。如他這般已經凝結金丹,大多數時候都在山中閉關修煉,極少會參與宗門事物。隻不過這次是三宗論道的大事,又牽扯到符離仙宗一位祖師的往事,所以他才屈尊來到離陽城。以他的身份,根本無需將事情解釋得如此清楚。不過左青是年輕一輩最有希望結丹的天才,還是掌門愛徒,因此,這位滿麵紅光的老人也不介意多讓他知道一些宗門秘事。“李師叔祖。”左青先是替老人倒了一杯茶,接著說道:“第九代祖師,可是那位飛升失敗的呂祖師,那陳國國君的先祖,怎麼與呂祖師有淵源,而且還留有一塊祖師令牌,仙宗立派萬年,這樣的令牌也隻送出去三塊,每一塊都是意義重大。”被稱為李師叔祖的老人本名李叔同,他端起茶杯,輕輕品茗了一口。一股苦澀傳來。老人不禁放下杯子。左青臉上沒有絲毫不耐,反倒愈發恭敬。李叔同感受到口中的苦味回甘,才施施然道:“這事是宗門隱秘,彆人我可不會說,也就是你,說起來,這陳國先祖乃是一位女子,本是呂祖師的發妻。”“發妻!”左青猛然起身,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老者。宗門內記載,那位第九代祖師可是有一位道侶,兩人同出一門,是有名的神仙眷侶。而那位女子,就是如今符離仙宗令一脈的祖師,同樣是曾經踏入化神境的大修士。如今聽師叔祖說起,那位呂祖師居然還有一位凡塵的發妻。這讓左青實在震驚。李叔同擺擺手,示意他坐下。“其中曲折,即使是我也知道得不多,但那陳國國君的先祖是呂祖師成道的關鍵,也因此得到一枚令牌。”事實上,即使是符離仙宗有數的大修士,李叔同對於這件數千年前的往事的確知道的不多。事情涉及到化神境,又關乎到飛升成道的隱秘,掌門自然不會說的太明了。當日,那位國君拿著這枚令牌上山,就抱著必死之心。“若是仙師們不認這塊令牌,就請直接殺了我,凡塵螻蟻不敢有所求。”一身布衣的國君帶著死誌而來。符離仙宗是天下正道大派,自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反倒掌門親自去藏書殿查閱相關記載,並且昭告濯洲所有宗門,將三宗論道定在陳國離陽城,在鎮南王府舉辦。涼亭內,左青沒有在細細問去。哪怕他是年輕一輩的第一人,有些事他依舊沒有資格去問。李叔同很滿意這個知分寸的後輩,便問起關於這次論道的對手。左青沉聲說道:“師叔祖,天下年輕才俊太多,說起來,誰也不敢稱第一,但是離陽城最近倒是流傳出一道龍鳳榜,上麵對這些年來各宗以及散修中出現的一些年輕高手做了排名。”李叔同笑了笑,說道:“龍鳳榜,有趣,都有哪些人上榜?”左青說道:“這榜單上,有十人,據說是南海天機閣的閣主親自選定的。”“原來是劉玄機那老家夥弄的,這倒算的上公正。”李叔同口中的劉玄機,就是南海天機閣的閣主,一位金丹境的修士,據說是以推演謀算成道。天機閣也是濯洲有數的宗門,雖然弟子不多,但各個精通陣法與推演之術。早些年,他倒是和劉玄機探過一處仙人遺府,知道這家夥的推演能力非同小可。“他選了哪些人?”李叔同問道。“第十位,叫文長山,是臨安府的一位讀書人,修為在築基中期。”“第九位,天池素月,築基中期。”“第八位,天機閣袁天師,築基後期修士。”“….”左青一口氣說出七個名字,每一位都是這一代天賦極高的年輕人,有些甚至半隻腳即將踏入金丹境。李叔同不住點頭,他雖然常年在仙山閉關清修,但幾人中也聽說一些。看來劉玄機沒有徇私,連他的關門弟子都隻排在第八。這一次三宗論道,雖然名義上是三大宗門重新劃分濯洲一些修仙資源的盛世,但許多小宗門也希望能夠得到一些利益。特彆是像天機閣這樣有一位金丹境修士坐鎮的宗門。因此,三宗也同意他們派出年輕弟子前來,依據論道勝負,得到相應的修仙資源。當然,靈石礦,秘境這樣的重要資源三大宗門根本不會拿出來分配。李叔同神遊萬裡,從龍鳳榜想到這一次三宗大會,在到濯洲的形勢,一時間,涼亭內陷入了安靜。左青見到老人心思神遊,無奈開口:“師叔祖!”後者醒了過來,輕笑說道:“老了,老了,總是走神,你繼續說,那龍鳳榜上前三的還有誰?當然,你肯定是在其中。”左青慚愧說道:“弟子排在第三,有些愧對師門。”“第三?”老人嗬嗬一笑,說道:“很高了,很高了,當年你師祖,也就是掌門,他和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連前十都…”“嗬嗬!嗬嗬!”老人笑而不語。似乎和年輕人說話,整個人也不在暮氣沉沉,李叔同也想起了年輕時的事。當年師兄資質一般,雖然煉氣到築基之間花費了快五十年,可根基深厚,築基到金丹花費了其他人一半的時間。在之後更是速度極快,不到五十年就到了金丹後期。左青自然知道師祖的往事,謙虛說道:“弟子如何能夠與掌門師祖相比,這一次龍鳳榜前三,修為都是築基後期頂峰,之所以將弟子排在第三,可能因為先前與那人鬥法失敗有關。”“你輸給了顧衍?還是那個沈丫頭?”李叔同瞪著眼睛,不悅問道。問劍宗同時出了兩個單靈根資質的妖孽,這是整個濯洲修仙界都知道的事。為此,符離仙宗好些年都嫉妒不已,這種級彆的妖孽,隻要不出意外,必然能夠結丹。之後的濯洲,恐怕將會是問劍宗一家獨大,這是符離仙宗和血魔宗不願意看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