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形從高台之上緩緩飄落,站在陸沉和周成中間。
龐大威壓令兩人不約而同後退了一步。
築基期師叔!
周成認出來人身份,恭敬行了一禮,說道:“見過羅師叔。”
來人是掌管宗門執法殿的一位副殿主,羅元劍,築基後期修為,原本這種級彆的生死鬥無需築基修士出麵,隻不過數百年來生死台再次開啟,他靜極思動,便主動來到這裡觀戰主持。
陸沉不認識他,但麵對築基修士,還是微微歉了歉身子,說道:“見過師叔。”
羅元劍看了兩人一眼,隨後沉聲說道:“問劍宗雜役弟子陸沉,內門弟子周成,因往日恩怨重重,兩方仇怨似海,決定再次生死相鬥,不分勝負,隻分生死!”
話語落下,他先是看了一眼周成,後者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隨後,羅元劍就將視線望向陸沉。
“不分勝負!隻分生死!”陸沉平靜說道。
聽見這話,羅元劍飛到生死台最高處,催動靈力,將禁製全部開啟。
隻有兩人中的一人死去,或者都死去,這麵禁製才會打開,否則永遠都無法出來。
九座觀禮台上,無數人都屏息靜氣,緊緊盯著生死台。
周成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清秀少年身上,嘴角微翹,譏笑說道:“煉氣三層,你以為突破到這個修為就能勝我?”
陸沉神色平靜,淡淡說道:“一個隻敢偷襲的賊子,就算是築基了,膽子也比彆人小。”
周成森然笑道:“嘖嘖嘖,還記得青丘山上的事,也對,那日你身上防身的寶物太多,逼不得已出此下策,不過沈師姐閉關,沒了她的照應,這次你死定了。”
陸沉沒有說話,隻因為內心之中突然泛起一陣又一陣強烈殺意。
或許原主的執念並未散去,當真正麵對仇人的時候,他便會在腦海中出現。
“終會讓你的仇怨得報!”陸沉輕聲呢喃。
隨後,兩柄飛劍同時出手,在半空之中狠狠碰撞在一起。
叮!
隻見數道劍氣胡亂散出,將四周的牆壁化出深深劍痕。
觀禮台上,隻有少數人看出了其中的差距。
陸沉的劍氣明顯比周成的劍氣要淡薄幾分,兩者隻見的靈力還是相差一個小境界。
飛劍在半空纏鬥。
“上品飛劍!”周成望著半空中那柄銀色飛劍,臉色有些動容。
修長劍身此刻散發出磅礴靈力,將他那柄隨身的飛劍死死壓製。
場外,許多人也感受到那柄飛劍的氣息,皆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先是那位執法殿的副殿主羅元劍開口說道:“了不得,了不得,林師弟,還有付師弟,如今我問劍宗雜役弟子的身家都這般豐厚,連上品飛劍都有?”
立在一旁的林師弟茫然說道:“怎麼可能,就連我峰中的內門弟子都未曾有這樣品階的飛劍。”
“嗬嗬,兩位師兄,這事倒不如何奇怪,聽說那雜役弟子和雲清峰的那位女子天才有婚約,恐怕此劍有些來曆。”
另一位付師弟顯然知道一些內幕。
羅元劍下意識說道:“你說的是那位上山三年便築基,如今已經是你我師妹的沈….”
“正是此人!”
“如此,恐怕事情有些麻煩。”
“無妨,那周成,也是有後台的。”
…
三位築基修士低聲交流。
場間,周成臉色微變,感受到對方劍身傳來的靈力,讓他心中有些驚訝。
“沈采薇到底給了那家夥多少寶物!”周成咬牙切齒。
在他看來,陸沉就是靠著沈采薇所給的靈石和法器,才能在短短三月時間進階煉氣三層。
“上品飛劍又如何,靈力不夠,你又能發揮幾成威力!”
周成望著對方,冷笑一聲。
下一刻,劍光乍現。
周成率先攻出,隻見他曲指一彈,原本在半空中顫抖的飛劍瞬間化作一道虹光,徑直衝向陸沉。
宛若奔雷。
陸沉微微挑眉,麵對來勢洶洶的一劍,隻是腳步輕扭,瞬間移動到左側。
轟!
飛劍狠狠撞向地麵,無數石屑四散飛出。
周成沒有給陸沉喘息的時間,雙手掐訣,那柄飛劍再次倒飛而回。
隨著法訣施展,隻聽得一陣劍鳴響起。
飛劍渾身都被覆蓋住一層金黃色光芒,裹脅著龐大的靈氣猛然前衝。
砰!數道響聲傳遍四周。
陸沉身形所立的地方出現數個深坑,地麵的石屑也被打的四散而飛。
觀禮台上,無論是洗練峰的雜役弟子,還是其他幾峰弟子,都屏住心神,不敢錯過任何一處細節。
“《上清歸元禦劍決》!”
這可是朝天峰名聞濯洲的一門劍術,據說當年有一位金丹祖師在滄瀾江上,用此決斬了一條河蛟。
雖然威力沒有金丹祖師使出那般強悍,但依舊不是一個煉氣三層的雜役弟子可以抵擋的。
場間飛沙走石,無數煙塵遮掩住了眾人視線。
許多人都被周成這一手劍訣感到震撼,但卻無人察覺。
哪怕周成使出的劍訣這般強悍,可似乎陸沉並未有過絲毫狼狽神情。
麵對宛如疾風暴雨般的攻擊,卻依舊閒庭信步。
隨著煙塵散去,眾人看清楚了場間真容。
隻見陸沉的身形不斷變化,往往在飛劍即將落在身上的瞬間,就被他巧妙避開,一整套步伐行雲流水。
“這是?”
“這不是入門弟子初學的‘行雲步’嗎?”有人看出了陸沉的步伐。
問劍宗任何一名弟子入門,都需要修煉一門基礎劍訣,另外還有一門配合劍訣的步伐,那便是《行雲步》,據說是初代祖師觀雲時所創。
隻不過無數年來,大多數弟子都修劍,對這門入門的步法隻是簡單習練一番就忘之腦後。
此時見到陸沉施展開來,無數人皆是難以置信。
“這門步法你我都練過,可即使是全力施展,也絕對躲不開飛劍的攻勢,難道這不是《行雲步》?”
“大拙若巧,道理都是相通的,你看那小子每一步都是恰到好處,單單那觀察力就許多人強。”
觀禮台上,無數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