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仲安應了一聲,直接上車。
秦山給關上車門之後,繞到駕駛位那邊上車,蔣欣則是很自然地坐進了屬於她的專屬座位……副駕。
柳鬆的車還沒開過來,借著等待的時機,秦山把車窗落下了一些,然後從兜裡掏出那包十八塊錢的煙,把裡麵的一根煙彈出一截,往後遞過去:“叔叔抽煙!”
“不了,我煙輕,你自便吧!”
顧仲安用手輕輕一擋,沒有接煙。
秦山把那根煙送到自己嘴裡,隨即點上,吐了一口煙道:“嗬嗬,我的煙沒有柳鬆的好,一般人真是抽不慣的。”
“這煙多少錢?”
顧仲安看了一眼煙盒問道。
秦山道:“十**塊錢,市裡一百六十五一條,零售十八,鎮裡要多一塊錢,我一般都在市裡成條買。價格不貴,但是我覺得味道還可以。”
秦山說的是實話,他就是把這層意思表達出來。
我抽的煙都是自己買的,不是彆人送的,我了解市場行情就是證據。
顧仲安是秦山目前所能接觸到的官職最大的領導。
想能跟顧仲安建立良好的關係是很正常的心理。
建立良好關係的途徑,秦山是想通過自己本身的優勢和能力,而不想靠舔。
在與樊青霞離婚前,秦山對樊家的態度,可以說是有舔的成分的,他克製、隱忍、委屈求全。
但是換來的卻是對方得寸進尺,頤指氣使,優越感十足。
舔狗不得好死,這是秦山在婚姻裡乃至官場裡悟出的道理。
你能得到什麼,不在於你舔得好與不好,而在於你能不能體現出你的價值,具備能與對方對等的交換資本。
如果你什麼都不是,就算低到塵埃裡,在彆人眼裡也不過是一坨屎。
所以,秦山並沒有因為顧仲安是省長,而表現出有多麼卑微,他依然我行我素,要展示出自己鶴立獨行的一麵,有彆於顧仲安周圍的任何人。
這也是他為什麼拿十八塊錢的煙給顧仲安抽的原因,也是在顧仲安沒有抽煙的情況下,他自己依然把煙點著的原因。
而且,他覺得自己能否與顧仲安建立良好的關係,另一個關鍵點就是蔣欣。
蔣欣是“1”,其餘任何東西都是1後麵的“0”。
這裡的1和0都是純粹的數學意義上的數字。
“叔叔,柳鬆說他是江北省恒溪市市委辦公室副主任,他雖然沒說叔叔的身份,但是種種跡象,我能感覺到叔叔應該是級彆更高的領導吧?”
說完煙的事,秦山主動聊了起來。
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如果這種情況下,他還裝作什麼都看不出來,那就隻有兩種可能,一種真傻,一種是裝傻。
無論哪一種,都會導致他在顧仲安麵前減分的。
因為,秦山敢肯定,將來有機會,柳鬆肯定會在顧仲安麵前紮自己的針。
“嗬嗬,柳鬆還說這個了?”
顧仲安有些意外地問道:“你們是怎麼提起這個話題的?”
秦山微笑道:“叔叔,這個問題,我還是不要回答了吧,免得柳鬆以為我在說他的壞話。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叔叔,您說對不?”
“看來,你們倆聊得並不愉快啊?”
顧仲安笑著問道。
秦山道:“我覺得還行,就是不知道柳鬆愉快不愉快了。不過,人無完人,誰都有缺點,就比如我,比較容易感情用事,意氣用事,有時做事愛衝動,聽不了彆人的冷嘲熱諷,在隱忍和能屈能伸這塊還有待於錘煉……”
說話間,柳鬆已經開了一輛紅旗車到了顧若曦母女麵前。
等兩位女士上車之後,柳鬆按了一下喇叭,重新啟動。
秦山回了一下喇叭,一抬手拉出安全帶,勒到蔣欣胸前,哢的一聲鎖緊。
然後自己也係上了安全帶,同時還不忘教育了蔣欣兩句:“安全第一,要養成良好的習慣。”
“嗬嗬,我又忘了!”
聽秦山這樣說,蔣欣笑了起來。
的確,沒有上過駕校的人,很容易忽略這個問題。
“下次不能忘了哦!”
秦山捏了一下蔣欣的臉蛋,然後才開車。
他對待蔣欣的方式,也並沒有因為顧仲安的身份而發生改變。
改得了一時,也改不了一世。
秦山覺得還是本色一些比較好,他也不想從渣男變成一個暖男。
暖男排在狗後麵!
秦山自己又不是戀愛腦,又不缺女人,他也做不到那麼暖。
顧仲安看到這一幕,並沒有說什麼,但不禁多看了秦山幾眼。
車子啟動,秦山保持一定距離跟在紅旗車後麵。
秦山開始專心開車,在點出了他跟柳鬆的不愉快後,並沒再主動找話題。
憑經驗,他感覺顧仲安之所以坐這輛車,應該不完全是自己主動邀請的原因,很大可能是顧仲安想說一些隻有他們三人才適合在一起說的話。
因而,他放麥,把話題權交給了顧仲安。
秦山果然沒有猜錯,後排的顧仲安在觀察了一番之後,看到秦山車技的確很熟練,說話並不影響駕駛安全性之後,他開始了話題。
“小秦,你在鎮裡具體做什麼工作?”
一聽顧仲安問到這個問題,秦山就明白了,之前他並沒有跟蔣欣說起關於自己的話題。
“叔叔,我是鎮的黨委書記。”
秦山握著方向盤,頭也不回地說道。
“鎮黨委書記?”
顧仲安聞言,一下坐直了身體,擔心秦山表達有誤,立即追問了一句:“你的意思,你是鎮一.把手?”
秦山點了點頭:“對,我在江南省的江山市,同春縣鬆樹鎮當黨委書記,之前是同春縣河口鎮的鎮長,剛調到鬆樹鎮一周的時間。”
“是啊,爸爸,秦山可厲害了呢!”
副駕駛位的蔣欣幫秦山說了句話。
“嗬嗬,後生可畏啊!小秦,你跟雲珊是高中同學,年齡應該相仿吧?在這個年齡能當上實權正科,很難得的!”
顧仲安這才相信了秦山的話。
他點了點頭,誇讚了幾句,隨即又問道:“你父母都做什麼工作?”
“在縣裡當中學老師。”
秦山如實回道。
“家族裡有人從政?”
一聽秦山的父母都是老師,索性,顧仲安目光一凝,隨即問道。
秦山沒有立刻回道,而是等了幾秒才說道:“叔叔,說來挺曲折的,我叔叔原來是江山市的常務副市長,我前嶽父是江山市現任市委秘書長,叔叔年初進去的,跟前妻也是今年離的婚。”
“彆看這兩門親屬官職都不小,但是在此之前,我是沒借上什麼大光,連副科都不是,後來是得到江山市委書記的賞識,才出去當的鎮長。在河口鎮當了幾個月的鎮長,承蒙縣委書記的賞識,非要我去鬆樹鎮當鎮黨委書記,所以,才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