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記,你好!”還不錯,這次電話很順利撥通,趙繼奎十分客氣地打招呼。因為有求於人!對宋世堂的稱呼,他也是琢磨了又琢磨,身為鎮黨委書記,上來就與被雙開的乾部稱兄道弟,肯定是不合適的。彆的稱呼也都不是非常恰當,索性,他還是沿用了雙開前的官稱。“你好,哪位?”宋世堂明知道打電話的這個人是趙繼奎,卻故做不知地問道。“宋書記,我是趙繼奎啊,想起來了?嗬嗬,對,我調到河口鎮了!”這邊,趙繼奎自報家門之後,開始跟宋世堂寒暄起來。“以前雖然也認識,但是在兩個鎮工作,交往並不多,現在好了,我到了河口,縣領導特意交待的,要跟宋書記多親近親近,畢竟你在這邊地頭熟……”趙繼奎沒有提許大業,隻是含糊其辭地提了一嘴縣領導,宋世堂肯定會自動代入到董萬春身上。但我趙繼奎可沒說是董書記啊!寒暄片刻,兩人看起來更加熟絡起來,這個時候趙繼奎才說道:“宋書記,既然咱們都是一個戰壕裡的,我也不拿你當外人。鎮裡這邊有兩個副鎮長的位子有空缺,財政所所長的位置也空著,你那邊有沒有比較親近的人需要往上提提,如果有的話,我這邊努努力。”一聽是這事,宋世堂當即道:“嗬嗬,謝謝趙書記惦記著我這邊,那樣,我好好考慮一下,畢竟要提上來的人不能光是想著當官,得成為你的得力臂助,為趙書記衝鋒陷陣才好,對吧!”趙繼奎聞言笑了起來,他覺得宋世堂還是非常懂事的,一下就能看到本質問題。“那好的,宋書記,就這樣,儘量抓點緊,我擔心晚了的話,秦山那邊先推薦出人選了。”趙繼奎提了個醒,就放下了電話。宋世堂此時正在同春縣城,他的家在這裡。在河口鎮上班的時候,雖然縣城裡有三套房子,但他始終都在鎮裡的房子住。現在無官一身輕,他索性搬家到了縣裡。放下電話,宋世堂想了想,給河口鎮財政所的一個叫許天河的組長撥出了電話。這個許天河是財政所的工作人員中跟宋世堂走得最近的一個,被雙開前,對方對宋世堂非常的恭敬,篩選了一下,如果非在財政所裡選,也隻有他最合適。電話響了半天鈴,終於接通,扯了幾句閒篇後,宋世堂對許天河說道:“天河,我雖然不在河口了,但是新來的鎮黨委書記趙繼奎,我們都是兄弟,說話一樣好使。聽說你們財政所所長的位子還空著,你有沒有什麼想法,需要我跟你們趙書記說一聲不?雖然你的資曆不足,但也不是不能爭取的。”這個許天河從來沒想過自己當財政所的所長。確實,他根本不夠格。他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楚,對現在的形勢也很清楚。一聽宋世堂提趙繼奎,許天河腦海裡立刻就浮現出一個保潔員的身影。如果不是因為趙繼奎,或許這個女的還在黨政辦當文員呢!曾經,趙繼奎還想用她當黨政辦主任呢,結果黨政辦主任是人家姚鈴的。趙繼奎就是個掃把星,絕對不能碰!!!而且,宋世堂跟秦山之間的過節也不小,自己都被雙開了,還想安排財政所所長的人選。許天河感覺這件事情非常不靠譜,彆被人給帶溝裡去。清醒地認識到這幾點,許天河急忙笑著說道:“宋書記,真是太謝謝您了,能夠想起兄弟。可是,你弟妹過兩天就要生了,我準備多請一段時間假,在家伺候月子。這個所長我覺得我資格也不夠,就讓彆人爭去吧,我要是參與進來,再動了我老婆的胎氣!”雖然理由編的有些濫,但許天河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他不想競爭這個財政所所長。宋世堂雖然對河口鎮目前的現狀有一些耳聞,知道秦山壓著趙繼奎,但李穎的事情他卻不知道。聽許天河這樣說,宋世堂單純地以為,許天河不想爭取進步隻是因為怕得罪現在的財政所負責人於靜。於是便對許天河說道:“天河,看你那點出息,你老婆生孩子,你還不上班了,還能一輩子伺候月子啊?於靜那邊你不用怕,我跟你們趙書記說說,儘量給你爭取,就算不成,於靜也不敢把你怎麼樣。這也就是咱倆的關係,彆人我都不打這個電話呢!好了,就這樣,掛了,你就等著好消息吧!嗬嗬……”宋世堂根本不容人說話,他自己說完之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哎,宋書記……”電話另一邊,鎮委辦公樓外的許天河握著傳來忙音的電話,頗有些無可奈何。宋世堂打來電話,他都沒敢在樓裡接,生怕彆人知道他還跟宋世堂聯係生出什麼事端,而是跑到樓外接的。如果宋世堂硬要把自己卷進這個漩渦可怎麼辦,隻要一提名,秦山肯定會認為自己是趙繼奎的人。現在的辦公樓是李穎一個人掃地,屬於女子單掃。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很可能過兩天就是男女混合雙掃了!一想到這件事情可能帶來的嚴重後果,許天河就不寒而栗。怎麼辦?想了想,許天河最終一咬牙,快速返回樓裡去四樓找秦山。辦公室鎖門,秦山不在。許天河又返回一樓到黨政辦找姚鈴。“姚主任,秦鎮長在樓裡嗎?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見到姚鈴,許天河問了一句,這種事情隻能麵談,打電話顯得太冒昧,尤其是秦山要是還在大樓裡,更不該打電話。姚鈴看了一眼許天河,說道:“秦鎮長在二樓的小會議室,不過你最好晚些再找他,過一會兒鎮委開會研究重要人事問題。”“那好,我知道了,謝謝姚主任!”許天河連聲道謝,然後上樓往小會議室過去。他已經顧不得姚鈴的叮囑了,她所說的研究重要的人事問題,多半就有財政所所長這一項,如果現在不過去主動說明,等會一開上,自己就直接躺槍,說什麼都晚了。匆匆來到會議室外,許天河敲了敲門,聽到裡麵喊進的聲音,他才推開一道縫,看了看裡麵。包括秦山在內的六位鎮委委員都在,唯獨少了那位鎮黨委書記趙繼奎。趙繼奎VS秦山,死路一條!這個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許天河急忙對秦山說道:“秦鎮長,我有重要情況彙報!”秦山點了點頭,道:“好,那你進來說說。”這種情況下,秦山不知道許天河要說什麼事,不好直接帶著許天河離開。那樣的話,反而會顯得他防備著其他鎮委委員。如果許天河要說的事情不方便其他人聽到,他自然會要求單獨跟秦山說,那樣的話,秦山就順理成章地帶許天河離開這裡。許天河看了一眼其他人,猶豫了一下說道:“秦鎮長,我的是私事,不好在會上說,可以單獨向你彙報嗎?就幾句話的事。”“那好,到我辦公室吧!”秦山當即起身,帶著許天河去了自己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