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跟雷婷又聊了一些細節，主要是人社局黨組成員、副局長範偉成跟領導的關係，以及本人的一些情況。雷婷知道一些，但也是非常有限，她大體知道這個人與董萬春的關係不錯，應該是帶一些親屬關係的。雷婷說，原本她的想法是先找何軍談談，然後再找董書記。但是聽到關於範偉成的事情後，雷婷覺得再找董萬春就顯得多餘了。“弟弟，我跟董書記完全是工作上的關係，沒有什麼私交，要論私交的話，還沒有咱倆的關係好呢，所以，我這次把全部希望都放在了曉涵姐和你這邊。”雷婷最後又重申了一遍。“好，事在人為，我相信會有好的結果。”不管怎麼樣，秦山隻管給雷婷打氣，然後兩人約定了一下見麵的時間、地點和宴請的一些細節，然後才掛斷電話。秦山看了看表，十點二十，他穿戴整齊出門。十點半，他把車從車庫裡開了出來，然後給樊崇成打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樊崇成掛斷了。隨即，信息發了過來，隻有兩個字：開會！秦山看了一眼信息，也沒再理會，開車去市委大樓。到市委停車場的時候，十點四十五，秦山在車裡點燃了煙，等樊崇成的電話。樊崇成所說的開會，應該就是研究何軍調任市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常委會會議。會議結果，對秦山下一步行動至關重要，他必須等這個結果。又過了二十二分鐘，樊崇成的電話終於打來了。“什麼事？”樊崇成的聲音不鹹不淡。秦山也沒在意他的語氣，直接問道：“何軍的研究結果怎麼樣？”“嗬，鼻子挺靈啊，大樓裡至少有九成的人不知道這件事情，你竟然知道了？”樊崇成吐了個槽。秦山嗬嗬笑道：“市委這邊在我這裡沒有什麼秘密，其實這件事情我一樣可以問彆人，但是畢竟咱們之間是親戚關係，問彆人倒顯得咱倆之間生分了。”樊崇成道：“何軍的事情已經通過了，文件應該下周一就能下發，你那邊情況怎麼樣？”秦山笑道：“我這邊挺好的，一切按部就班，總的來說，挺感謝你的臂助，等哪天給你送兩瓶好酒。”“酒的事就免了，青霞有事要找你商量，你什麼時候有空你們自己研究去。”樊崇成聲音又變得冰冷了一些。秦山問道：“是不是她想贖身了？”樊崇成沒好氣地質問道：“什麼贖身？你把青霞當成什麼人了？”“行行行，既然不是贖身的事，那我什麼時候有時間找她，能放手的地方，我肯定會放手的。”秦山收放自如地跟樊崇成說了幾句，然後掛了電話，下車進了市委大樓。誰知道，剛要上二樓的時候，迎麵正碰到樊崇成從樓上下來，兩人走了碰麵。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最終還是秦山先打了招呼：“領導好！”“你這不是回來了嗎？有時間你找青霞談談吧，彆的都好說。”樊崇成輕聲道。“好，市領導找我，我先去見見，回頭有時間再找青霞。”秦山揚了揚手，看到工作人員來來往往的，就跟樊崇成揮了揮手上樓去了。徑直來到朱正峰的辦公室，秦山敲了敲門。雖然已經扶正，升任黨委辦公室主任，陳亮在沒有新的秘書上任之前，依然兼任著朱正峰的秘書。聽到敲門聲，陳亮開門看了一眼，看到是秦山的時候，他立刻笑容滿麵地打招呼：“秦鎮長來了？找朱書記？”“嗯，剛好回市裡，過來看看書記，恭喜啊，陳主任。”秦山笑容滿麵地說道。“嗬嗬，好的，謝謝，我去跟朱書記請示一下，他剛開完會。”陳亮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升官而在秦山麵前托大，他心裡很清楚，其實這個職務未必就能入得了秦山的法眼，之前那個黨委辦公室主任都凱，就是被秦山乾掉的。跟秦山說完，陳亮便敲開了朱正峰的門，進去半個身子小心翼翼地說道：“朱書記，河口鎮鎮長秦山過來了。”朱正峰聞言笑道：“哦，好，我手頭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讓他稍等一下。”“好的，書記！”陳亮撤回身子，把門重新關上，對秦山解釋道：“朱書記剛開完常委會議，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請稍等片刻。”隨即，陳亮找杯子，給秦山倒水。“陳部長，不忙，不用客氣！”秦山象征性地客氣了一下，但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了一些。朱正峰對自己的態度正在逐步轉變，這是一個很不好的信號。以前自己來，從來都不用等的，所謂重要的事情，屁！秦山剛剛在同春縣委書記董萬春那裡吃了閉門羹，對裡麵的道道比誰都清楚。朱正峰是不是覺得他自己已經絕對安全了，對自己態度越來越惡劣，是該敲打敲打他了！原本秦山就做了充分的準備，但是怎麼把握與朱正峰的關係，還沒有最後確定下來，他準備今天相機而動。但朱正峰給出的這個明顯信號，恰好幫秦山下了決心。陳亮給秦山倒了茶水，然後就坐在一邊看一些文件，沒再跟秦山說話。這種態度與他剛剛來之前就已經有了明顯的差異。秦山心裡很清楚，問題就出在了朱正峰對自己的態度上。這事其實根本怨不著陳亮，儘管秦山心裡非常不舒服。朱正峰已經給陳亮釋放了一個非常明顯的信號，這種情況下，如果陳亮再傻乎乎地非常熱情地對自己，那不是找著讓朱正峰不痛快嗎？朱正峰通過這件事情，讓陳亮知道他對秦山的態度，從而決定了他陳亮對秦山的態度。從而，再通過陳亮對秦山的態度，讓外人知道這件事情。秦山再想借助這方麵在外麵狐假虎威，裝腔作勢，就不那麼容易了。這都是一眼就能看透的東西。市委中午十二點下班。一直等到十一點四十五的時候，外間的鈴聲突然響了。陳亮急忙起身，輕輕推開朱正峰辦公室的房門，輕聲問了一句：“朱書記？”“唉，事情真多，剛忙完，秦山等的時間不少了吧？讓他進來吧！”朱正峰伸了一個懶腰說道。“好的，朱書記！”陳亮回身朝秦山點了點頭：“秦鎮長，請！”秦山無言地點了點頭，拉著一張驢臉走進了朱正峰的辦公室。很明顯，朱正峰給他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十五分鐘。尼瑪，十五分鐘！看來不能跟你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