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的時候,旁邊的人都很安靜,表現出了很高的素質。實際上,她們都想留意聽著秦山那邊的回話。簡單的幾句對話,蔣欣和邵靜依神情自若,但孔凡萍跟雷婷卻是驚掉了下巴。首先感覺秦山跟她們之間稱呼太亂。秦山先是叫老師,之後又叫李曉涵姐。到了朱雲倩那裡,又管秦山叫哥。根本就亂了輩分。其實,感覺秦山說話很隨意,並不是很給李曉涵麵子。身為市委書記的夫人,到你那裡去吃魚,你不全力以赴地衝上來,還推脫得上綱上線。一般這種情況,要是她們是李曉涵的話,肯定一生氣,去都不去了。但李曉涵沒有。從這一點上可以出來,秦山的隨意,是因為她們太熟了,李曉涵的遷就,是因為根本不把秦山當外人。這是重點!幾乎同時,孔凡萍跟雷婷都有了這個意識,尤其是孔凡萍,她是帶著動機來的,這個應該已經算是答案了。李曉涵和秦山交待完就掛了電話。孔凡萍借口去衛生間,然後在裡麵蹲下開始給莊金明發微信信息。“老莊,我見到了朱書記的愛人和女兒,身份肯定沒有問題的,組織部雷婷和邵靜依也在這裡。我們先喝咖啡,涵姐聯係了秦山,要去淩河吃魚,秦山說他在上班,不能隨便去吃魚,可以給涵姐訂餐,晚上再過去,我們晚上要住那邊的。”“朱書記的女兒還跟秦山通了電話,對了,他管涵姐叫老師,然後又叫姐,朱書記的女兒管秦山叫哥,總之亂七八糟的,我也不好問。”“朱書記的女兒跟秦山說,要吃十斤的胖頭魚,看起來他們之間也非常熟。目前的信息就這麼多,我不做評論,你自己分析分析,我在衛生間給你發的信息,不能時間太久,有新的情況再告訴你。”發完一堆信息之後,孔凡萍這才起身,洗了手,回到李曉涵那邊。期間,她聽到微信提示音響,知道應該是莊金明回了信息,但她沒有立刻看。她點的咖啡已經送上來,大家邊喝邊聊,氣氛越來越融洽。等都喝完了咖啡,看看時間也不早了,蔣欣就去買了單,然後上車啟程。這讓雷婷和孔凡萍,甚至是邵靜依都對蔣欣另眼相看。原本她們以為,李曉涵既然那樣說了,肯定是李曉涵買單。沒想到最後去的竟然是蔣欣。以至於中間還出了一個小插曲,孔凡萍看到蔣欣去買單,急忙跟過去搶著買,卻被李曉涵製止了。“凡萍,你回來,不是說好了嗎?不用你們買單!”孔凡萍看著蔣欣在吧台的背影,心裡立刻知道自己跟蔣欣的差距,人家是自己人啊!出了上島咖啡店,李曉涵、朱雲倩、蔣欣三人一輛車,雷婷和邵靜依一輛車,孔凡萍自己開著一輛車,朝河口鎮方向開去。在車上,孔凡萍這才看了一下微信,莊金明的信息內容是讓她一定要跟李曉涵搞好關係。縣城酒店中。寇振海和宋世堂等人根本不知道李曉涵的到來。此時房間中寇振海和宋世堂在一個房間中,因為抽煙過多,房間中煙霧繚繞,有些嗆人。“你打還是我打?”寇振海問宋世堂:“我沒有你會說!”“振海,有些道理,或許我說得更深入一些,但是我覺得我沒有你的那股狠勁,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咱們已經沒有退路,唯一能做的就是做最後一搏,否則咱們肯定全部完犢子!”宋世堂大口地抽著煙,然後看向了寇振海。寇振海點了點頭:“那我就豁出去了,反正咱們都是一個繩上的螞蚱,特麼的,怎麼會弄成這樣?真是服了!”說著說著,寇振海惱火地一圈砸在床頭櫃上。“現在發火也沒用,咱們還是先保住公職,爭取從輕處罰,然後才有報仇的機會,事不宜遲,你現在就打吧!”宋世堂朝寇振海擺了擺手,催促道。寇振海平複了一下呼吸,拿起電話,又想了兩三分鐘,然後開始撥號。很快,電話接通,寇振海坐直了身份說道:“董書記,跟您彙報一下,剛剛紀委的人給我們打電話,讓我們去紀委說明情況,說這次化驗結果顯示秦山和姚鈴是清白的,如果我們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將會定性為誣告。董書記,你要救我們啊!”寇振海特意把音量調大,以便宋世堂能聽到。宋世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坐在旁邊一邊抽煙,一邊聽著。就聽到董萬春那邊語氣不善地說道:“寇振海,你和宋世堂太讓我失望了,我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一直幫你們,給你們擦屁股,你們倒好一個禍一個禍地闖,事情越鬨越大,我雖然是縣委書記,你們知道嗎?我也非常為難,我已經跟好幾個常委鬨了個大紅臉。”寇振海急忙道:“董書記,事已至此,你怎麼罵我們都行,但是不能不管我們,所有人都知道您是縣裡的一把.手,一把.手有著絕對的權威,您的一句話,就像聖旨一樣,誰敢拿您怎麼樣?”“寇振海,你放屁!”董萬春一下怒了:“誰給我那麼大的權力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我可以一句話拍板,但是事情鬨到這麼大,我要是不管其他常委的意見,就按自己的想法辦,其他常委告到市裡,我也跟著一起完蛋,到那個時候,你們連最後的翻身機會都沒有了。”寇振海開始的時候,臉上還硬擠著笑容,聽到董萬春這樣說,他的神情變得猙獰起來:“董書記,我還想問一下,我們這次會不會被開除公職?”董萬春道:“按照紀委的作風,可能會有這樣的意思,但你們活人還能被尿憋死啊?紀委不是讓你們說明情況嗎?你們不會挖掘理由嗎?不會讓紀委相信你們沒有誣告嗎?你們不會發揮你們的優勢,讓紀委有所忌憚嗎?”寇振海道:“董書記,我們做最後的掙紮是我們的事,但是,董書記,我們可是按照您的意思,才走到今天的,如果您什麼都不做,就光讓我們自己扛,要真到了扛不住的時候,我們擔心會把事情的因由都交代出來,以求寬大處理!”這句話,一下惹惱了董萬春,在電話這一邊都能聽到他在拍桌子。“寇振海,你在放什麼狗屁,我什麼時候給你授意了?我跟你說過什麼?我什麼都沒有跟你說,也沒有授意你們做什麼,反而是我念在多年的感情上,對你們進行保護,你就這麼狼心狗肺嗎?”寇振海和宋世堂此時麵麵相覷。董萬春會這麼說,他們都想到過,但是董萬春一旦這麼說了,他們還真是束手無策。電話是董萬春的秘書許大業打給他們的,他們就算與董萬春對峙,也是許大業的個人問題。隻要許大業不指證董萬春,他一旦自己扛下來,到哪都找不上董萬春。既然董萬春從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並且在這個時候露出了醜惡的嘴臉,再撕破臉也沒有更多的意義。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彼此的無奈。最終,寇振海再次放出了狠話:“董書記,我這樣說,也是沒有辦法啊,咱們心裡都清楚就好,您怎麼也不能看著我們被整得啥也不是,真要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也就不講什麼道理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到那時,冤有頭,債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