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告訴你吧,她的確跟你無冤無仇,但是你的那種行為已經使她站在了犯罪的邊緣,她是個聰明人,知道隻有向紀委揭發檢舉才能解除危機,恐怕像你這樣對紀委沒有過多敬畏之心的違法者,真的不多了。”秦山能看出來,杜芊芊並不知道自己跟樊青霞的關係,他自然也不會跟杜芊芊說,樊青霞是他以前的老婆。“紀委在那些人眼裡就那麼可怕?”杜芊芊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紀委的人,第一次接觸還是因為龍蝦的問題,這是第二次,兩次接觸的都是秦山,確實,她很茫然,甚至很懷疑,就不確定地問了一句。“當然,不要說普通公務人員,哪怕是廳級,甚至更高級彆領導,被紀委調查的時候,有的都癱倒在地,或者拉到褲子裡。”秦山再次渲染了一下紀委的厲害,隨後說道:“好了,輪到你交待了!你就算不交待,一樣可以查通話記錄的,你的責任是跑不了的。”“好,我說!”最終,杜芊芊低下頭,主要還是因為她確定杜曉蝶已經交待了,而且,自己的事情的確已經敗露,剛才又不慎跟樊姓女子說話時說走了嘴。對杜芊芊的調查,沒用太多時間,也就一個小時左右,就宣告結束。跟調查完杜曉蝶時一樣,徐芳芳和孫穎做了杜芊芊的心理疏導工作,儘量減少她們的心理壓力,以免她們承受不住壓力,再造成自殺事件。天陵區區委書記鄭剛的事情,給紀委的工作敲響了警鐘。夜間,三個監押室輪流值守。一夜無話,第二天,秦山因為夜間出去巡視了幾趟,睡得不太好,起得晚了一些。大約十點左右,他帶著孫穎走進了都凱所在的房間。一夜煎熬,都凱連睡覺的機會都沒有,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精神頭也不足。秦山和孫穎往他麵前的桌後一坐,今天的調查便算開始了。“都凱,你辦公室裡搜出的金條是誰的?”秦山把手裡本夾子往桌子上一扔,隨口問道。都凱冷哼一聲道:“秦山,我知道,你們昨晚不讓我睡覺,就是想趁我崩潰的時候來審問我,我告訴你,你們的算盤打錯了,我是不會讓你如意的。”“嗬,那就試試看,看看你硬還是我硬!”秦山冷哼了一聲,對孫穎道:“如實記錄,今日這個問題,都凱拒不回答。接著問第二個問題,從你辦公室搜出的房產證寫著房主的名字是一個叫杜曉蝶的人,那麼真正的房屋所有者是誰?”都凱還是一言不發。“如實記錄,還是拒不配合紀委調查!”秦山並不廢話,又對孫穎說道,孫穎在調查材料上,也就落了筆。這份材料,將來會隨著檔案一起移交檢察機關,拒不回答,也就代表了被調查人的認罪悔過態度,會直接影響著量刑。秦山問了有四十多分鐘,都凱都沒有回答。孫穎全部如實記錄,然後跟著秦山離開了房間。隨後,秦山和孫穎帶著材料驅車趕回紀委,向紀委領導彙報目前進展。程光南和於坤聽取了彙報。都凱的事情有杜芊芊和杜曉蝶的供述,基本確定部分違法違紀事實,但是本人並未供述,未能形成閉環。而且,違法違紀事實並未全部得到確認,需要補充調查,暫時在留置地繼續監押。這是秦山來之前就確定的方案,得到兩位領導的認可。另外一個就是關於杜曉蝶和杜芊芊的事情,她們自己已經供述,屬於主動認罪。杜曉蝶的違紀情況比較複雜,交由同春縣紀委繼續調查。杜芊芊涉及包庇問題,違規經營問題,同樣交給同春縣紀委連同有關部門進一步調查處理。另外涉及到的杜恩平被違規提拔一事,牽扯比較大,牽扯到縣委的組織部門和縣委個彆領導,就得慎重對待了。杜恩平涉嫌違規,縱容包庇子女吃空餉,這個鎮長肯定是要擼的,至於其他問題,還需要進一步調查。下一步,紀委將上報市委,通報縣委,分兩步同時進行。能夠想到,縣裡肯定有常委要倒黴了,必須有人為杜恩平被違規提拔的事情負責。都凱的乾涉是都凱的責任,都凱不可能直接掌控同春縣乾部的任命,還是要通過同春縣的領導。在以前,如秦山這種職務,也頂多是彙報完調查情況就要離開了。但是這次卻是破天荒地參與了接下來的工作部署,足以說明,紀委領導對他的器重程度。“小秦,好好乾,我看好你!”臨走前,程光南拍了拍秦山的肩膀,他對秦山的工作非常滿意。僅一天的時間,秦山就能拿到這麼多的直接證據和證詞,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尤其是本案涉及到的官員級彆不低,涉案人員眾多,情況非常複雜,就顯得更加難能可貴了。紀委的工作,就是清風正源,糾正不法的,如果紀委沒事可做,就說明工作做得不好,隻有有事情做,才能做出成績,才有進階之梯。此時的程光南躊躇滿誌,關於牽涉到同春縣縣級領導的問題,他準備親自掛帥主抓。帶著孫穎回到賓館,秦山開始忙碌起來。當天,杜曉蝶和杜芊芊被同春縣紀委帶走,秦山也派人針對都凱所涉的違紀問題進一步調查取證。第二天,秦山例行去調查都凱。都凱依然不說話,秦山同樣沒有多問,孫穎也如實做了記錄,都凱拒不配合紀委調查。這一天,秦山還得到了來自同春縣的消息。李冰向他彙報,河口鎮鎮長杜恩平已經被宣布免職,進一步接受組織調查。第三天,照舊。但從紀委得到的一則關於同春縣的消息更加勁爆。杜恩平的事情牽涉到同春縣主管人事的常務副縣長張奉憲,已經被市紀委留置調查,這位常務副縣長的政治前途基本是完了。杜恩平的事情隻是一個引子,誰知道拔出蘿卜帶出泥,還能調查出多少違紀事件。這兩天,江山市的官場頗不平靜,秦山的心思也跟著活絡起來。晚上,秦山離開賓館,趕到張雨晴家。多日不見,自然**,許久之後,溝滿濠平,兩人開始聊天。“雨晴,最近工作怎麼樣?”張玉晴剛被滋潤過,心情大好,無所謂地說道:“還能怎麼樣,被邊緣化了也就那樣了,我也想開了,自己彆憋屈著自己,過好餘生就好,幸好有你。”秦山“切”了一聲:“你才多大啊?竟然有這麼老氣橫秋的想法,常言說,人往高處走,鳥往天上飛,你就不想著東山再起,難道就被一個鄭剛連累得永世不得翻身。”張雨晴幽幽歎道:“談何容易啊!”“容易不容易另當彆論,我就問你想不想?”秦山手始終不老實,但這一刻卻實停了下來。“想又能怎樣?不想又如何?”張雨晴搖頭苦笑道。“你要是想的話,我就幫你運作運作,你聽說沒,最近同春縣的常務副縣長落馬,很快就會空出位置,這件事情很突然,到目前還沒有人運作,你可以試一下。”秦山立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