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李泰想在天竺使團裡安排自己的人手。
魏征笑了笑沒說話,長孫無忌都懶得看了一眼。
房玄齡自然知道,陛下自然不可能答應此事。
要是先前,或許還有可能。
但今日太子如此強勢,也不留情麵,都算是撕破臉皮了。
陛下要還是這麼做,估摸著今日又要鬨起來。
李世民當然不會真的讓魏王去安排去天竺使團的人手。
“青雀有這心思,朕很欣慰。”
“不過去天竺的使團人員,還是讓你大兄去負責吧。”
李世民直接定了下來。
“是,父皇。”
對此魏王也沒什麼失望的神色,他那一說,也不過是順口。
李承乾專心致誌的吃著酥山。
談話間的功夫,也差不多吃完了。
這才不緊不慢的拱手作揖:“謝父皇。”
在幾位重臣麵前,還是給了一些顏麵,不至於鬨出父子相爭的笑話來。
酥山也吃了,天竺使團的事情也定下了,這會自然能散了。
唯一讓李世民比較不滿意的,就是太子跟魏王的矛盾,好像不但沒有消除,反而更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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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李承乾瘸著腿走了回來。
其實東宮是有轎子的,自從腿疾後,李世民就特許太子坐轎行走宮廷。
但昨天的事後,李承乾就乾脆不坐轎子。
算是對李世民允許魏王也坐轎子的反抗。
李承乾算是看明白了。
隻有他在反抗的時候,李世民才會更對太子關注,否則轉頭就去寵愛魏王了。
就比如今日,要是他不表現點脾氣出來。
魏王的那句,讓他去安排前往天竺使團的人員,李世民還真就有可能答應下來。
讓魏王安排,即便真有名醫靈藥,會給帶到長安來?
怕是當場就給毀了。
“殿下,這是新的畫稿,按照殿下的意思,在前邊加了兩個小輪子。”
“還有這張,是我提的意見,輪子顯露在外,終歸少了幾分美觀,因此便想著遮掩一二,隻在下方露出少許,旁邊還能雕刻些圖案上去。”
聽到太子回宮的消息,蘇玉兒就趕了過來,把最新畫好的輪椅畫稿拿了出來。
“玉兒有心了,這張帶著遮掩的畫稿,我很是滿意,就按照這張去做吧。”
蘇玉兒提供的第二張,看上起要貴氣多了,有些後世紅木沙發椅的款式。
“我就知道殿下肯定會喜歡的。”
想法被認可,蘇玉兒很是高興。
李承乾笑著說道:“孤該要如何獎賞太子妃呢。”
聽到太子有些奇怪的語調,蘇玉兒哪裡還不明白,頓時羞紅了臉。
調笑一番後,這才回到正題。
“殿下輪椅督造之事,我交由象兒去負責了。”
提起李象,李承乾嘴角抽動。
家人們,誰懂啊,自個才二十四歲,就已經有個十二歲的兒子了。
貞觀四年,李承乾十一歲,跟侍女生了個兒子,就是李象了。
貞觀九年,才跟太子妃蘇氏成婚。
那侍女也是運氣不好,難產而死,而後李象就過繼到了蘇氏名下,從庶長子變成了嫡長子。
貞觀十二年,蘇玉兒生下李厥。
“象兒也長大了,能做事了,輪椅的事交給他,我也放心。”
從各個方麵來說,李象要比先前的李承乾靠譜多了。
曆史上,太子李承乾被廢,依照禮法,下一順位的繼承人也應該是身為嫡孫的李象。
不過謀反被牽連,李世民改立李治為太子,最後李象就做了一輩子的懷州彆駕,而且還在武則天期間被罷黜。
但李象的第四子李昌在唐玄宗開元年間成為宰相,還請求父親跟祖父歸葬昭陵。
於是李承乾被追贈為恒山湣王,李象也得以追贈為越州都督、郇國公。
“厥兒最近可還調皮。”
次子李厥,貞觀十二年,蘇氏生。
“有些頑皮,倒是喜歡粘著象兒,兩兄弟關係挺好。”
雖說李象不是蘇玉兒親生,但一直帶著長大,關係也算親昵。
況且李象過繼,名義上也是蘇玉兒的兒子了。
被立為皇長孫,蘇玉兒也沒什麼意見。
聽到李象跟李厥關係好,李承乾心裡多少有了些安慰。
玄武門繼承法,祖宗之法啊。
他現在也感受到了李世民的難題。
總感覺兩個兒子,也會走上自己跟李世民的老路。
“輪椅的事,你也幫看著些,早些做出來。”
“好,我會盯著的。”
蘇玉兒走後,李承乾叫來文忠。
“孤記得,秦英跟韋靈符,有兩個徒弟,他們還在東宮吧。”
“把他們叫過來,孤有事要問詢。”
“是,殿下。”
李承乾今天吃了酥山,突然想起硝石製冰的法子。
按照正常的曆史流程,硝石製冰一直到唐晚期才出現。
夏天吃酥山,也隻有皇家,或其他大族製造的冰井台才能有。
好歹是煉丹的道士,或許能把硝石製冰提前弄出來。
不多時,兩名穿著道童服飾的少年,就被帶了過來。
師父被殺,兩人生怕牽連自己,惶恐不安。
以為這次太子也要殺了他們。
入了大殿後,嚇得匍匐在地,跪地磕首。
“小童華貫,向可。”
“拜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語氣平淡道:“起來吧,孤有事要問詢爾等,若不如實回答,便就下去跟你們師父團聚去吧。”
“必定如實回答,必定如實回答。”
兩人瑟瑟發抖。
李承乾看向華貫問道:“汝師秦英,於今年四月炎夏之際,向孤表演了一手以水化冰之術,你且跟孤講講其中玄妙。”
華貫這個時候哪還敢隱瞞,連忙道:“那是師父的障眼法,早些年師父煉丹發現,消石能入水成冰。”
“於是師父就讓我把消石磨成粉末,藏入衣袖。”
“師父為殿下表演之際,以手撥水,實則暗中將衣袖中的消石粉不斷加入水盆,便就有了以水化冰之術。”
硝石,在唐朝被稱為消石,可化七十二種石頭,也被用於醫藥。
李承乾滿意的點點頭。
再對向可問道:“韋靈符的那一手五雷法,想必跟這以水化冰之術,有異曲同工之妙吧。”
向可解釋道:“殿下聖明,師父煉丹總是炸爐,而後覺得炸爐威力大,猶如道家法術之雷火神通。”
“鑽研下發現消石,木炭,流黃加之一起,點火則炸。”
“當時為殿下表演五雷法時,便是事先藏好了雷火在樹乾之上,師父飲酒,一口火噴到燭台,點燃雷火,發出雷霆聲響,樹乾也被炸黑了。”
李承乾很滿意,冰塊有了,火藥也有了。
“爾等兩人,往後就不必當道童了,孤給汝二人安排差事。”
“華貫,你便負責製冰,給孤製大量的冰塊。”
“向可,你繼續研究雷火之術,孤要更為強大,更為轟鳴的雷火。”
“差事辦好了,便是給爾等一個官身,那也是小事。”
兩人頓時大喜,沒想到不僅沒死,還能得到重用。
“謝太子殿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