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袁青濯目光從藥娘和瞎子麵上掠過,最後定在薑含影和李承宵身上,唇角僵硬地勾了勾,“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還是用了這個殘次身體。”
音色刻板,隱約還能聽出來一絲輕嘲。
薑含影聽他這麼說,直接回過去一聲冷笑,風涼話張口就來:“讓你用用你就偷著樂吧,本來也不是你的,苦主都沒說什麼,你還好意思嫌棄。哪來的臉啊?”
藥娘在一旁聽得默默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光是是因為前家主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佐證了她剛剛的猜測。
還有眼前這位一身古色古香造型被叫做‘含影’的姑娘,這張嘴是真的超級敢說啊!
不過眼下她對這位姑娘的身份也有了幾分推測。
還記得幾個月前他們跟著前家主去深山抓猴子的時候,在回程的車裡聽見前家主手機裡傳出來的聲音,好像就有‘含影’這兩個音。
她當時還暗戳戳猜測過前家主突然關注起一個姑娘,難道是難得動了凡心?
不過照現在這麼劍拔弩張的情況來看,雙方是敵人還差不多。
袁青濯抬手按了按太陽穴,雖然是一號吸入的迷藥,但迷藥作用的是這具身體本身,對正在使用這具身體的他到底還是有些影響的。
眼下也隻能勉強控製讓這具身體‘醒過來’。
這會彆說用一號這具身體逃出去了,他連下床獨自站起來都難。
至於藥娘和瞎子這兩個,武力值本就沒多少,而且現在還願不願意聽他命令都是兩說。
最重要的是,被逼出石胎身體後,經過連番折騰如今已經所剩無幾的能量……
想到這,他乾脆往床頭一靠,手掌下移,捂了捂左眼後又放開,再次看向正給薑含影遞水的李承宵,等對方看過來,“這次算你贏了。”
李承宵聞言斂了斂眸,還在想他這句看似認輸的話裡的深意。
薑含影咕咚咽下嘴裡的水,聽見這話直接就嗬嗬了:“什麼叫算你贏了,贏就是贏,都淪落到現在這個下場了,我還想問你怎麼還好意思在這擺譜裝逼呢!”
安靜站在一旁當背景板的宋辭淵死死抿住嘴才沒讓自己笑出聲:薑含影,實名嘴替!
這嘴咋就這麼會說呢。
快快快,多說點!
袁青濯:“含影……”
薑含影聽見他這麼叫自己,臉色立馬一沉:“想爛嘴就直說,我現在就成全你。”
“終究有一天,你會站到我這邊的。”
這句聽起來好像極為篤定的話一落,薑含影臉就直接黑了,她後悔了,就不該給這家夥再次開口的機會!
捏著手裡的礦泉水瓶就要砸到這家夥嘴上,卻在快要甩出去的時候被按住了手背。
偏頭皺眉不滿:“你攔我乾嘛?”
李承宵示意她朝一號看過去。
薑含影聽話地又轉頭定睛看了一眼,眉頭就是一皺,“咦?”
就見床上的人分明還是睜著眼睛的狀態,但那雙眼睛瞳孔中的灰藍色卻在緩緩褪去,沒一會就變回了原本的褐色。
同時從身上流露出來那股子讓她無比討厭的氣息也跟著一同消失。
短短幾秒的功夫,又變回了原先那個吸入迷藥後昏迷過去的一號。
宋辭淵快步走到床邊彎腰認真觀察了一番,臉上帶著不敢置信低喃了一聲:“怎麼就,突然消失了?還是休眠隱匿起來了?”
“把人放平,出去吧。”
宋辭淵抿抿唇聽大師兄的話照做,看一號的眼睛還直愣愣睜著看久了有點嚇人,還幫他給閉上了。
最後又探了探呼吸和頸部脈搏,確定一號還是處於深度昏迷狀態後,招呼藥娘和瞎子先出了房間。
房間門關上。
薑含影又把屋子和床上的人細細打量了一圈,確定那家夥的氣息是真的一下子消失得徹底,“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李承宵手掌從一號緊閉的左眼上方劃過,“祂直接放棄這道分身了。”
薑含影驚得忍不住挑了下眉:“這麼乾脆?”
要知道這家夥就算被封印到石胎手背上,還不消停,又是意圖控製一號,又是想辦法聯係白老二他們過來偷石胎呢。
雖然一番折騰下來都沒能成功就是了。
結果就這麼乾脆放棄了?
“祂被我放出來後先是跟石胎爭奪身體,失敗後又無奈選擇了一號的身體,同時還暴露了祂跟一號之間預留的接口,隻要我封住一號的左眼,就不是他想出來就能出來的了,而且一號蘇醒後還會跟祂爭奪這具身體。另外你有發現這次的光點跟上次有什麼區彆麼?”
薑含影認真想了想,“好像沒上次那麼大了,上次有櫻桃那麼大,這次就是個大米粒了。”
李承宵聽了她的比喻默了默,“如果我沒猜錯,折騰這麼久又沒有補充,祂能量應該快耗儘了,還真不一定能爭得過一號。與其保留意識被關在一號身體裡,還是個自己原本看不上的身體,不如直接放棄。”
“嗯……”薑含影聽著這一番細之又細的解釋,也回過味來了,“之前被關在石胎身體裡的時候,祂好歹還有點指望,要是石胎被成功偷走了說不定還能想辦法再搶奪下來。但現在到了一號身體裡,他這點指望也沒了,怪不得這麼乾脆呢。”
怎麼看都翻不了身的分身還留著乾什麼?
留著過年嗎?
“那這個分身沒了,祂會不會又分出彆的分身繼續暗戳戳搞事?”
“你現在想得有點遠,搞事也不是這麼好搞的。”
“也是,就現在這個偷偷摸摸搞了三十年才搞出來這些名堂。”
薑含影這麼一想頓時就放鬆了。
那就抓緊把這家夥本體給找出來,也就沒分身什麼事了。
李承宵牽著薑含影的手往門口走去,“還沒吃飯吧?”
薑含影乖乖被他拉著往外走,聞言摸摸空蕩蕩的肚子,“沒,我察覺到留在你這邊的分身有動靜,還牽連到了我本體,那肯定是用了你本身的能力,打你電話又沒人接,我一急就趕回來了。”
李承宵一手推開房門,“怪我,沒事先跟你說一聲。”
薑含影無所謂地擺擺手,“沒出事就行啦。”
她脾氣超好的!
等在外頭的宋辭淵:你看我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