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監視了？誰？”
釋長生指了指頭頂，“一股莫名的勢力，或許是一個人，又或者是一個團體的。
這個人或者勢力，滲透在我們生活裡，你找不到他，但是你想什麼，需要什麼，他一清二楚。
所以，先祖才會掙紮，而掙紮的後果就是死！”
他一拳砸在桌子上。
釋無道感覺脖子上涼颼颼的，背後已經被冷汗給浸濕了，好久，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就是天佛的秘密嗎？
“所以，父親，我們是被圈養的嗎？”
“你這句話說的有意思，但倒也說的不差。”釋長生歎了口氣，“當你越清楚這個世界的真相，你越覺得沒意思，倒不如投入更多的時間去參研佛法。
佛可能是假的，但是法和禪是真的。
最起碼，能讓你短暫忘記痛苦，忘記煩惱。
世人痛苦，需要人來引導。”
這一刻，釋長生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一個被困在皇位上的可憐人。
“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兒啊，我試過了，你先祖都試過了。
隻有愚鈍人，才能長久的活著！”
釋長生苦笑著。
釋無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半晌，他用沙啞的聲音問道：“父親，那咱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我不知道，不明白，但是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佛旨，祂要求我傳道，去中土傳道。
祂要我死，要讓天佛滅亡呐！”
一向鎮定的釋長生，此刻聲音卻顫抖起來，“祂一定是知道什麼了，一定是知道什麼了，他想讓我死，讓我死啊！”
這還是父親第一次在他麵前驚慌失措，那迷茫的樣子，讓釋無道也有戲不知所措。
“父親，既然咱們輸了，不如認輸算了。”
“不能認輸，認輸，要出事的。”釋長生搖搖頭，整個人處在痛苦之中。
“父親，與其如此，倒不如想辦法把祂找出來，如果他是人，總會露出馬腳。
如果他是神，那咱們也就彆掙紮了，按照祂說的做，難不成，還能眼睜睜的看著天佛滅亡嗎？”
釋無道到底年輕，有衝勁。
“兩千多年了，咱們找了兩千多年了，根本找不到。”釋長生苦笑起來，“今日告訴你這個秘密，是希望你明白，當這個皇帝，並不輕鬆，哪怕你萬萬人之上，頭頂還隨時懸掛著一把刀。
你要是不聽他的，這把刀隨時會落下。”
釋無道硬著頭皮道：“總會找到的，如果父親相信我，我可以想辦法來找到這些人。”
“找不到的。”釋長生搖頭，這秘密口口相傳，幾乎成了每一代君王的夢魘。
他曾經問過父親，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告訴後代，不告訴，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便無畏。
無畏便會遵照祂的想法，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父親說，“他們要知道真相，他們是帝王，不是普通人，他們要掌握自己的命運。”
是的，他們是帝王。
沒人願意自己脖子上架著一把刀。
他們可以被人刀架在脖子上，但是他們要知道敵人是誰。
哪怕這個人可能是佛，也不行。
說來說去，這就是人性。
人性從來如此。
“爹，我有一個主意。”
“什麼主意？”
“不能說，不可說，說了要出事！”釋無道搖搖頭，“我以為，天佛沒有安全的地方，哪怕是這個山洞，也極有可能有祂們的眼睛。”
“不可能，這裡一切都是封閉的。”
“真的封閉嗎？”釋無道搖搖頭，“我並不認為先祖比我們要愚蠢，甚至，他的智慧，直到現在還在影響千年後的我們。
所以，要做的事情，就連佛祖也不要說。”
釋長生看著兒子，心中湧現出莫名的感覺，“你有把握嗎？”
“不好說，但是我想試一試，不過，這要父親配合我，不管我做什麼，父親一定要配合我。”釋無道說。
釋長生思索了一會兒，最後點點頭，“朕，會配合你。”
從山洞離開後，釋無道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宮殿，他一直在想，該如何破局。
隨即，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第二天，釋無道來到了萬佛宮內，麵見釋長生，請求和談。
釋長生問他，“你昨夜可不是這麼說的，因為你開口，所以朕才同意南迦佛帶兵，你現在出爾反爾，豈不是讓朕反複？”
“父親，兒臣昨夜想了很久，這個計劃還不成熟，若是貿然進攻，很容易中秦人的陷阱。
如果這一戰輸了，天佛就真的傷筋動骨了。”
總之就一句話，撤兵，和談，想辦法把釋長留贖回來。
若是不行，就讓他親自去前線領兵。
釋長生一時間也不知道兒子打的什麼注意，但是又不好問。
便說道：“朕看你撤兵是假，想要親自帶兵是真的。”
釋無道跪在地上，“請父親成全兒子的拳拳之心，這一戰，輸了，王叔被掠走，我天佛將士死傷無數，這是打天佛的臉，也是落父親的臉麵。
兒子願意代父出征！”
聽到這話，釋長生才確定自己心中所想。
“你可要想好了，你從小長在宮內，並沒有帶兵的才能，要是拖累了老師，那可是大罪。”
“兒子明白，所以這一次，還是以太師傅為主，兒子為輔佐，隻是想親眼看到秦軍落花流水的場麵！”釋無道眼神堅定的說道。
“哎，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朕也不會阻攔你，但是朕要警告你，不可以胡來。
要是朕聽到半點風聲，你就給朕滾回來，明白了嗎？”
釋無道急忙做出一副大喜的樣子，跪在地上，“兒臣明白，多謝父皇成全。”
“下去吧！”
很快，釋無道離開，太子要代父出征的消息就傳開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震驚了。
大臣們紛紛進宮勸誡，“陛下，萬不可讓太子殿下前往前線，中土有句老話說得好，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要是傷了太子殿下，那可怎麼了得！”
“沒錯，太子殿下乃國本，國本豈能輕易離開京城，請陛下收回成命！”
“請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