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情報,陸源大致了解了戰爭的全過程,他大步走到演武殿之中,這裡有平京的一比一模型,結合海安的情報,他開始用沙盤演練複盤經過。首先,可以排除凶奴收到消息的可能。如果他是匈奴,提前得知有一支奇兵攻入京城,肯定會伏擊。匈奴有火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幾乎沒有輸的可能。而他跟海安商議好的計劃,無疑是成功的,神臨城大勝,一路行軍,直抵平京,打的凶奴一個措手不及。平京有探子,有無線電,所以他時刻掌握匈奴方麵的動向。城內兩百餘萬精銳,海安吃下了四分之一,這就是最好的結果。可以肯定的是,在戰爭開始後,凶奴自覺守不住平京,所以第一時間就安排退兵。兩百多萬大軍,靠人命也能堆出去。甚至還有時間,給海安挖一個大坑。“果然是個果斷的狠人。”陸源冷哼一聲,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這一次,不是海安的錯,完全是匈奴這個人太果斷。如大夏皇帝,兵臨城下第一件事做什麼?帶著文武百官上城牆。結果呢,被炮彈轟成了渣渣,連個全屍都沒有。你說他愚蠢吧,他又有氣節。凶奴不一樣,他是真正的創業者,和守成者有明顯的區彆。他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所以,第一時間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安排好了路線,壯士斷腕,帶走了絕大多數人的兵力。這麼看,這一次突襲,是成功的,也是失敗的。陸源歎了口氣,掏出煙,思索起來。流蘇在一旁不敢打擾,好一會兒,陸源才道:“把平京大捷的情報發出去,不能讓那些兄弟兵白死,至於海安......這種事情,豈能讓他來承擔罪過。”人算不如天算,沒人想得到,凶奴竟會如此凶殘。平京皇宮,動用了百萬奴隸,耗費幾千萬真金白銀修建,他說不要就不要了。“平京,不要了,告訴海安,對西夷人而言,凶奴不過是個凶狠的入侵者罷了。團結當地的人,輕農稅,免徭役,慢慢退到神臨城,朕會派陳遠去援助他。”這是目前陸源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到嘴邊的鴨子,肯定不能飛了。他想過扶持阿骨伯帝國的餘孽,但是想想又不合適,隻要他們做的比凶奴更好,必然能得到西夷百姓的支持。隻不過,他們隻有十萬人,算上商隊的人,也不過十一二萬。哪裡山高路遠,陸源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海軍第三軍募兵結束了嗎?”“回陛下,已經結束了。”流蘇想了想,說道。秦墨點點頭,“就按照我說的去辦。”“是!”很快,海軍大捷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京城百姓無不高興。不過,在他們眼中,匈奴也就那樣,雖值得高興,確也不至於奔走相告,彈冠相慶,隻是碰到熟人,忍不住提一嘴。可對於那些被匈奴迫害過的人來說,他們無比的痛恨畏懼匈奴,在知道這個消息後,無不痛哭流涕。一個個紛紛朝著皇宮的方向跪下。而皇宮內一眾臣子也是互相作揖道喜。“又贏了,看來要不了多久,匈奴就要被咱們大秦踩在腳底下了。”“西夷,那是比中土還要遼闊的土地,陛下必建不世之功......”眾人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開疆拓土,意味著更多的資源,更多的官位。最重要的是,不世之功。“蔡大人,您為什麼不笑,是覺得大秦不能把匈奴人踩在腳底下嗎?”一個景朝的降臣挖坑道。蔡永州斜睨了那人一樣,周圍人都不由自主的看著他。“你沒看情報嗎,海將軍突襲,沒能留下匈奴,反倒是葬送了兩千將士。可見匈奴人的智慧,最重要的是匈奴皇帝,果斷狠辣,絕非一般人。所以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都有變數。”蔡永州道。他身後的臣子臉色都是一變,隨即找補道:“蔡大人的意思是,他相信大秦能擊敗匈奴,但是匈奴皇帝還活著,咱們還需要繼續為陛下分憂......”“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都太盲目樂觀了,凶奴這個人不簡單,凶奴國裡麵,也有很多聰明人的。若是不防微杜漸,不認認真真的對待,很容易陰溝裡翻船。不行,我要去見陛下,可不能讓陛下太過輕視匈奴!”蔡永州一個翻身,下了塌,連茶都不喝了。曹文虎都懵了,有些遲疑,他到底是跟去呢,還是不跟去呢?轉念一想,算了,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他是噴子,噴皇帝是他的工作,自己還是去恭喜陛下。隨即他放下茶杯,“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恭喜陛下?”說著,也急忙跟了上去。楊濤看了一眼孫無忌,二人對視一眼,又厭惡的錯開。“同去同去!”很快,大部隊來到了永平宮,他們一進門,就看到蔡永州在罵皇帝,哦不對,在勸誡皇帝。“陛下,臣以為,這一次勝利是必然的,打了匈奴一個措手不及,贏是應該的。但是,這一戰沒有擒拿凶奴,算不得重創匈奴帝國。這個國家本質上還是遊牧社會,他的頂層貴族,一直都很清醒,保持著遊獵的狀態。微臣詢問過很多商人,也詢問過西夷小國的使者。也算是了解匈奴國的構架......”看著蔡永州那侃侃而談的樣子,眾人都倒吸口涼氣。“這人怕不是瘋了,高興的日子,還給陛下上上課了,怕是沒死過?”“我看他是太飄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眾人在心裡嘲諷,卻出奇一致,並沒有打斷蔡永州的話。曹文虎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他算是明白了,自己不要說話,就不會被罵。全當自己是空氣,就完了。陸源也是一臉鬱悶的看著這個老登,他心情本來就夠鬱悶的,這家夥還要跑過來嗶嗶,這下就更鬱悶了,“你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