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革新，她是知道的，可聽到這話，趙蒹葭也是一陣失神，“你想做什麼？”陸源將她拉過來，抱在了懷裡，小聲說著自己的想法，“你覺得如何？”“瘋狂，目前而言，這絕對不是明智之舉。”趙蒹葭神情凝重道：“有些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我當然明白，嫡庶之分的意義，但是推恩令之下，中土對嫡庶的概念並不如我想的那樣。我也不怕跟你說，倘若有一天，你我的兒子不適合當皇帝，我毫不猶豫會換掉他。”陸源說道。趙蒹葭歎了口氣，“我並不在意我兒子是不是太子，是不是皇帝，現在說這些都太遠了。如果你真有這個念頭，那麼後宮那些政策還真的不能實施了。”還不等陸源說話，趙蒹葭便說道：“後宮不能乾政，我還能用其他的借口來掩蓋，你為了堵天下人之口，設立東西兩皇後，我也不在意。莫說紅姑不在，就算她在，又如何？可你要知道，我與她並不是真的孿生姐妹，倘若有一日，她回宮了，我該如何對她？我了解紅姑的性子，她驕傲，是個不爭的性格。可你不能給未來留下隱患不是？我寧願不當這個皇後，我也不屑跟彆人分享這個位置。它對我而言，並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我在醫院，聽過一種檢驗技術，可以檢測血脈，可現在這技術還不成熟。倘若血脈有問題，誰敢保證？我還敢讓她們隨便亂出去嗎？後宮這諸多嬪妃，你一個人忙活的過來嗎？寵愛的還好，不寵愛的，有幾個不怨你的？”陸源微微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自然明白，但是我不想覺得自己虧欠什麼，紅姑是紅姑，我是我。如果陛下覺得為難，大可不必。”趙蒹葭搖搖頭。陸源陷入兩難，“那這樣，不設立兩宮皇後，就設立一個皇貴妃吧，品級在皇後之下，在四妃之上，也算是一種補償了，如何？”“陛下是堵外人的口，不是堵我的口，我的意見並不重要。”“當然重要了，你是我妻子，我自然在意你的想法。”陸源認真的說道：“我知道，嫡庶，是為了保證血脈純淨，也是為了保護你這個正妻。我想要革新繼承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是每一個嫡子都出色，也不是每一個庶子都愚蠢。我隻是不願意奪嫡這樣的事情，一次次的在這個宮內上演。後宮獨立出去之後，你這個皇後擁有絕對的權力，沒人能動搖你。所以，就算革新繼承法案，也不會有問題。庶子奪嫡也不少見，也沒見他們對嫡母如何。就算是你自己的兒子，也不見得能一碗水端平。你我這麼年輕，未來生三四個兒子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你厚此薄彼，他們心裡能平衡嗎？未來做出手足相輕的事情，那是你我能阻擋的嗎？”趙蒹葭眼神複雜，“所以，你就希望改革法案來給所有孩子一個公平的機會。”“是，因為奪嫡太正常了，我當皇帝前，隻有歡歡一個孩子。倘若我這些孩子，在我爭霸天下的時候逐漸成長起來，立下功勞，那也不用考慮那麼多了。”陸源歎了口氣，“倘若有一日，大秦隻認一夫一妻，那也沒有嫡庶之分了。大秦的國法，是保護弱者的，所以接下來，我一定會改革婚姻法，給那些女子一個公平。”“我懂了。”趙蒹葭看著丈夫，突然之間就明白了他要做什麼。“能三妻四妾的，並不愁吃穿，你見那些普通人，有幾個三妻四妾的？他們維持一家老小吃穿便已經用儘了全部的力氣。這是權貴對貧農的壓迫，除了走投無路的普通人家，有幾個書香門第，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去當妾侍的？就算有，也是巴結權貴。”陸源淡淡道：“我要鏟除門閥世家，就必須這麼做，他們都以為我瘋了，可我真正的目的在此。”趙蒹葭悚然一驚，怔怔的看著丈夫，“我就說，你怎麼執意要做這樣的事情，我認識的陸源，可不是這麼衝動的人。沒想到，你真正的目的是這個。”“我要是行推恩令，他們都得防著我，大乾我不用擔心，因為世家門閥早就被殺垮了，剩下的那些，也成不了氣候。可是景夏兩朝不同。爆炸案就是他們炮製出來的，為的就是把你弄下去。所以我必須整死他們。”陸源冷冷道。趙蒹葭捧著他的臉，說道：“你應該早些告訴我的，我肯定會配合你，這種事情，咱們兩口子一起來麵對。”“我一開始並沒有想讓你知道，我覺得，你隻要做好自己的事情，高高興興的就可以了，因為一旦把你卷進來，會變得複雜。所以，我想讓你跟我演一場戲。”陸源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趙蒹葭重重點頭，“好，我配合你。”“這期間你可能會受點委屈，但是你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從始至終都站在你這邊。”陸源握著她的手，認真的說道。“我明白。”趙蒹葭重重點頭。陸源笑了笑，將她抱起，朝著裡麵走去。“大白天的，你作甚？”“就是白天才看的清楚，晚上開燈，總覺得有些模糊，我欣賞自己養的花怎麼了？”趙蒹葭大羞不已。陸源是合格的養花人，不僅愛養花，還喜歡欣賞花。看到鮮豔的花瓣，總是不經意撥動起來。就像一隻勤勞的蜜蜂一樣，孜孜不倦的在花蕊之中采集花蜜。見花朵有些乾枯，他也是第一時間澆水，浸潤乾涸的泥土。不多時，花朵有些晶瑩，散發著香氣。陸源也知道，今天澆水，接下來一段時間，想要澆水就沒那麼容易了。也是翻來覆去的檢查花的情況。把福德宮的花檢查了透徹，他這才長出口氣。趙蒹葭也非常配合她，畢竟陸源不在的時候，都是她負責養花。見自己把花養的這麼好，陸源誇讚之下，她也忍不住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