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岩陷入了沉思,最後搖搖頭,看著天空,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求不得啊。”老太監咬牙道:“都這個時候了,有什麼求不得的,這天下,本來就是.......”“夠了,說不得。”趙岩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報紙便離開了茶樓。當年之所以宮中逃脫,便是因為那個老道士。那老道士,是他父親的摯友。當年替他相命,說他是天命王侯,然後,他才當上的皇帝。父親說,這老道士,是祖父的摯友,在他很小的時候,老道士便是這幅樣子,幾十年過去了,他還是未變。等他長大後,老道士依舊未變。就像是書中的神仙一樣。老道士說,如果碰上無法解決的事情,可以找他,隻是這輩子,隻有這一次機會。不是趙岩舍不得這機會,當年他就問過老道士,既然如此,為何不能幫他中興大乾。老道士說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話,直至今日,他依舊沒能明白老道士當初想表達什麼。但是老道士也說了一件事,中土幾千年裡,並非沒有出現天命霸主,這些霸主,有很多機會一統中土,但是最終不了了之。大乾皇宮裡,有一份太祖皇帝留下的手劄,上麵記錄了一些隻言片語,很零散,甚至湊不齊一段完整的話。可就是從這些隻言片語之中,他能夠感受到太祖皇帝的驚恐。他總覺的自己生活在一個巨大的陷阱裡。“罷了,在有些日子,蒹葭就該回來了,再等等......”而此時,汴京,趙蒹葭也收到了朝廷的公告。看到立紅姑為後,趙蒹葭一陣失神。雖然早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當皇後的資格,可心中還是止不住的失落。“一步錯,步步錯。”趙蒹葭驅散心中那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若是自己現在還在糾結誰當皇後,那這些年一路的艱辛,便是她活該。此時陸源已經接受了她的請求,隨著公告一起來的,還有大量的大秦官員。陸源把白玉京給歡歡當了封地,把汴京給了她,乾王的封號也沒有撤銷,不僅準許她在涼京開府建衙,更是準許她可以不用天天入宮。在她看來,這更像是陸源的補償。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夏景兩朝皇族的下場很悲慘,全都死絕了。也隻有大乾皇族,才保留了一絲元氣。“殿下,工作都交接好了,咱們該回京了。”趙愷進來說道。趙蒹葭點點頭,大乾軍隊也都交接給了張威,汴京的文武百官,都有了妥善的處置,秦法推廣,初步見效。她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也是時候回去了。“走,回京!”可就在趙蒹葭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消息卻打破了汴京的沉寂。張威看著手上的情報,臉色大變,“匈奴人大舉來犯?”消息很快也傳到了趙蒹葭那邊,她剛上馬車,得知這個消息,也停了下來,“匈奴來了多少人?”“初步估算,不少於二百萬,而且都是騎兵,這些人就在大乾的邊界上。”張威臉色特彆難看,“這些日子,我們也一直在監控西夷,據說那邊已經大亂了,匈奴強行征兵,兵力估計不少於三百萬,甚至更多。以目前咱們得兵力來說,如果這些騎兵全部湧入境內,贏麵不超過四成。”彆看大秦無敵,但是三百多萬騎兵衝鋒,那種場麵,就算有牛氏重機槍,也不一定能夠抵抗的了。而且,牛氏重機槍也不是無敵的。戰壕和沙袋,就能抵抗掃射。哪怕是榴彈炮,隻要躲在戰壕裡麵,也能規避不少傷害。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殺到了,大軍就算趕過去,整個西部也要被打成篩子,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就他這點人手,根本不夠看。最起碼需要一個軍的力量,而且還要全火力覆蓋才行。牛氏重機槍,要不少於五百挺。這絕對是一場險惡的戰爭。趙蒹葭當機立斷,“不走了,把兵力調集到前線去,好在西部那邊沒什麼人煙,就算他們進來,也殺不了幾個人。出城迎戰,是最愚蠢的,當務之急,還是通知地方的百姓,讓他們做好準備,能入城的就入城。”張威點點頭,他雖然眼饞功勞,但是三五百萬騎兵,那場麵,他隻是想想都覺得可怕,事實上他心裡沒有三成把握。“來人,用無線電把消息傳回涼京,順帶把消息告訴兄弟軍隊,讓他們做好準備。”趙蒹葭掃視眾人一眼,“全軍戒備,隨時做好大戰的準備,不管敵人多麼凶惡,咱們也不能後退一步,一定要把匈奴大軍,擋在門外!”“是,殿下!”眾人齊聲喊道。張威看著趙蒹葭,這一刻倒是不那麼嫌棄了,或者說,他對趙蒹葭的印象大為改觀。以前隻覺得趙蒹葭矯揉造作,又很蠢,看不透局勢。而此刻的趙蒹葭雷厲風行,果敢,絲毫不拖泥帶水,戰功赫赫,行事全麵,跟之前比,儼然一個天一個地。再加上趙蒹葭的刻意維護,倒是讓張威不在敵視她。很快,匈奴大舉來犯的消息,便傳回了涼京。隻用了半天不到的時間,最新情報就入了宮。“陛下,這是情報處接收汴京無線電破譯的情報。”流蘇拿著破解出來的情報,遞給了陸源。陸源看後,臉色一冷,隨即冷笑道:“等了你們這麼久,總算等到了!”現在是五月,擊潰匈奴也已經過去大半年了,匈奴就算在蠢,也該反應過來了。至於消息為什麼傳遞這麼快,他想,應該是飛鴿傳書之類的。隻不過,趙蒹葭本來要回來的,這一次卻是回不來了,六月六日,是大婚的日子,陸源想給趙蒹葭一個交代,現在看,恐怕是趕不回來了。他本想讓趙蒹葭回來,可趙蒹葭信中說了,她要守好大乾百姓,為她們做最後一件事。甚至還說,如果她戰死了,就好好撫養歡歡,不要想她。“這女人,讓我說什麼好呢。”陸源揉了揉腦袋,“把軍部的人全都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