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朝堂風波，是陸源第一次試探底線，想要把麾下的人頤指氣使，少不得要打磨。一個朝堂要有不一樣的聲音，眾人的表現他都看在眼中。而這一次，眾人退下後，都吵翻了。“我以為大乾女王，最早跟著陛下，為陛下誕下公主，為了天下一統的大業，隻身入局，為大秦合同一統，貢獻了巨大的力量。”王舉攥著拳頭，高聲道：“這一次匈奴人階段江流，是她率領大乾士兵，擊潰匈奴，千裡奔襲，掃平了攔江城的敵人。無論是資曆還是資格，都沒人比她更合適的。”此話一出，頓時引來了不少人的附和，雖說趙蒹葭此前的風聲不怎麼好，但現在誰還敢以未婚先育的事情來嘲諷她。不僅如此，王舉更是把這件事拿出來舉例子，“那時候，陛下還在微末之間，女王還是女帝，也未曾對陛下有絲毫看輕。所以趙妃才是最合適的母儀天下的人選！”“你放屁！”景朝的降臣說道：“誰不知道當年，趙妃拒絕了陛下，若非如此，皇後早就立下了，又豈能拖到今日。我承認，趙妃有勇有謀，可她沒有誕下皇子。滿朝文武，不缺打仗的人，大秦也不差哪一個戰功赫赫的女將軍。作為陛下的妃子，為大秦誕下皇嗣才是重中之重。”這人避重就輕的說道：“夏妃娘娘當年可沒少為兩國的和平貢獻自己的力量。”“放你娘的狗屁，趙妃沒有皇嗣無有功勞，難道夏妃就有皇嗣了？你這不是雙標是什麼？要說功勞，我們李妃娘娘才大，為大秦誕下麒麟子，又德才兼備，在後宮那是有口皆碑的。論出身，她更是大夏的嫡長公主。沒人比李妃娘娘更合適的。”“雪妃才是最早跟著陛下的人，一路扶持陛下，不辭辛苦......”眾人聚在一起，說著說著就不對勁了。一個個摩拳擦掌，擼起袖子，“直娘賊，誰說我們趙妃娘娘生不出兒子的，老子乾死你！”“你狗叫什麼，我們夏妃娘娘這一胎，一定是太子，李妃是嫡長公主，難道夏妃娘娘就不是嫡長公主了？”“來，打架就打架，誰怕誰。”緊跟著上百個官員打鬥在一起。曹文虎臉都綠了。大秦開國之處，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都彪悍的很。吵架鬥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陸源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現在可好，百人大戰。不怕事的人，在一旁搖旗呐喊。曹文虎大聲道：“都他娘的給老子全都住手。”不過這些人都打紅了眼睛，根本不搭理他。曹文虎也是沒辦法，急忙讓人把這些人拉開。一陣雞飛狗跳之後，好險沒有出事，大多數都是一些輕傷，一個個鼻青臉腫的。被拉開還在那裡瘋狂問候人家祖宗十八代。蔡永州在一旁樂的不行，“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曹文虎見他在哪裡撫掌，也是一陣無語。最後他不得不走到中間，惡狠狠看著這些人，“都給老子散了，要是還敢私鬥，彆怪某不客氣。支持誰當皇後，上奏就是了，我把醜話放在這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跟你們沒完。”一幫人被罵的不敢吭聲，最後隻能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離開。曹文虎冷哼一聲，也很是無奈，他走到蔡永州跟前，“蔡大人，這麼幸災樂禍不合適吧？”蔡永州一手夾著煙，聳了聳肩，“大家都在為自己的前程努力，壓是壓不下去的，不讓他們打一打，私下狗腦子都打出來，打完就好了。你沒看打了這麼久，那位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裡距離永平宮，還不過百丈。”曹文虎皺起眉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巍峨宮殿，“那你選擇誰？”“選誰還不是陛下說了算，陛下選誰都行，趙妃原本是最合適的，有功勞有資曆，可沒有兒子，若有兒子，就更好了。夏妃是不可能的，前些日子鬨出那種事，你覺得陛下臉上有光嗎？私心太重，就算她肚子裡的是皇子，這後位也落不到她頭上。”蔡永州呼出一口煙氣，“李妃娘娘溫柔賢淑，管理後宮緊緊有條，雖無大功，可不爭不搶，上孝敬太上皇，太後娘娘，中對陛下無微不至，下又誕了二皇子，算是最合適的人選了。至於雪妃娘娘，你比我更清楚。算了，不說了，談論這些娘娘，我這也算是僭越了，罪過罪過。”他向曹文虎拱了拱手，便帶著兒子離開。曹文虎緊皺眉頭，他頓時反應過來，這就是皇帝對百官的試探，而且隻有文官，沒有武將。“陛下的手段倒是越發的厲害了，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曹文虎頓時清醒過來，蔡永州是提醒他不要上奏，選誰哪裡是他們說了算的，還不是要看陛下對誰的感情最深厚？“幸好幸好，要不然，又要闖禍了。”曹文虎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也是一陣後怕。很快，眾人便紛紛上奏。支持紅姑的人是最多的，基本上都是北涼時期的老人。其次便是趙蒹葭，然後便是李無憂，夏寧。陸源也在斟酌。還有很多人並未上奏，儼然還在觀望。趙蒹葭是最有手段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她不得北涼人心，即便這一次，她的所作所為，讓人改觀不少。但王大彪搶功勞，還是有人把這件事怪在趙蒹葭頭上，最起碼，一軍不少人就是這麼想的。最重要的是，歡歡不是男兒。陸源揉了揉腦袋，現實就是如此，當年趙蒹葭一步錯，步步錯。若是當年應下，也不會這般了。而紅姑就不用多說了，她生了虎子，就是最大的功勞。一念至此，他也下定了決心，雖然他的決心從來沒改變過。“讓欽天監選出一個好日子，朕要冊封雪妃為後，讓秘書台準備昭告天下。”陸源沉聲道。流蘇渾身一震，她早就知道會是紅姑勝出，因為陛下就是這樣的性子。趙蒹葭丟掉這個後位，是她自己做作，怪不了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