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廣場之上,對俘虜的審判還在繼續。直到中午,這一場宣判儀式才結束。陸源下令,把夏景兩朝的俘虜,三日後斬首。隨即便回宮宴請功臣。陸勇入宮後,端著酒杯,走到陸源跟前,恭聲道:“大哥再造之恩,小弟感激不儘。”“你我兄弟,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陸源笑了笑,看著陸勇,拍了拍他的肩膀,“總算是苦儘甘來了。”兩兄弟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不過,對於李天真,陸源還在糾結,可她既然敢讓人下手傷害靈芝,那麼就極有可能傷害陸勇。“宴會結束後,你去禦書房找我。”陸源道。陸勇點點頭,也沒多想,隻以為大哥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單獨交代自己。這一場宴會,眾人也是極儘狂歡,不少人都喝醉了,喝到最後,文臣武將抱在一起跳舞,端的是放浪形骸,可陸源也沒管太多,今天高興就完了。等宴會散去後,陸源去了禦書房。陸勇記得大哥的召見,也沒敢多喝酒,可架不住敬酒的人太多,也喝了個微醺。“大哥,我來了。”私底下,兄弟二人並沒有太多的規矩。“把醒酒湯喝了,免得難受。”陸源指了指桌子。陸勇端起湯一口飲儘,打了個酒嗝後,他道:“大哥,你叫我過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陸源拿出煙,自顧自的點燃,深吸一口氣,皺起了眉頭,“三個月前,靈芝被襲擊了,險些受重傷。”陸勇嚇了一跳,緊張的道:“怎麼回事,在涼京還有人敢偷襲?”“怎麼沒有,你看不見的地方,那些探子細作,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要不是安全局和特種兵營的人,涼京早就亂了。”陸源呼出一口氣,涼京的繁榮之下,是看不見的暗流。大軍出征後,有記錄的刺殺,就超過了一百次,也就是說,平均兩天一次。最誇張的一次是,刺客點燃天燈,想飛進宮,最後被打下來了。陸勇緊皺眉頭,道:“大哥的意思是,想讓我去安全局?”“不是。”陸源搖搖頭,有些苦澀的道:“靈芝雖然沒受傷,但是他的組員替他擋了傷害,險些丟命。你知道,刺客是誰的人嗎?”陸勇卻是搖頭,“不知。”突然,他反應過來,試探的問道:“莫,莫非是大夏的人?”“的確是大夏的人,但是,你知道指使他們的是誰嗎?”陸勇腦海中閃過種種可能,“我不知道。”“這些都是他們之間來往的密信,你應該能認出字跡。”陸源拿出一遝信,推到他麵前。陸勇有些發蒙,可當他看清楚字跡後,卻是猛地站起了身,“這,這......這是,這是天真的字跡?大哥,這,這裡麵會不會有誤會?”“我也很想這是誤會,可經過我的調查,這並不是,我這裡還有一份記錄本,上麵記錄了你從大夏回來的經過。”陸源本不想告訴他真相,可事已至此,有些事情,還是得有了斷。若是放任她,必釀大禍。木然的接過記錄本,陸勇整個人都頹靡了。這記錄本上,有密信的翻譯件,也有口供。看著看著,陸勇身子不可抑製的顫抖起來,雙目也逐漸赤紅,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不,這不可能......”他盯著哥哥,可最終,眼神卻黯淡了下來,這世上,沒有人比哥哥更加在意他的人了。豈能編造這種事情來騙自己。“這是你的家事,我不好插手,她還大著肚子,雖然,做的無恥,但肚子裡的孩子無辜。”陸源說道:“你怎麼做都可以,隻要她不傷害彆人,但是這件事也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會繼續忍讓。”陸勇傷心至極,“我會處理好的,一定。”他拿著記錄本,失魂落魄的離開禦書房。流蘇有些擔心的道:“二爺這樣,不會有事吧?”“人從出生,一步一個劫難,有些劫是躲不掉的。過去了,就過去了,過不去,就廢了。”陸源碾滅的煙,頗為心煩。很快,陸勇回到家中。車子剛停下,就看到李天真大著肚子,手裡抱著溪狗,帶著府上眾人站在門口迎接。若是以前,他肯定會飛快的跑過去,將母子三人抱在懷裡。而此刻,卻是無比的心累和疲憊。“歡迎殿下回家!”李天真對溪狗道:“快,叫爹爹!”“跌,跌跌.....”溪狗看到父親,也是張開雙手,臉上滿是純真的笑。陸勇抱起兒子,李天真便湊過來,挽住了他的手,落淚道:“你可算回來了,你不在家的日子裡,我好想你。”“有什麼回去再說,在外麵摟摟抱抱的,像什麼樣子?”陸勇不動聲色的抽出手,抱著兒子走了進去。李天真咬著嘴唇,急忙跟了上去,“夫君,你是不是太勞累了,我已經給你準備了洗澡水......”“我自己衝洗就夠了。”陸勇冷著臉說道,將兒子抱給了奶媽,隨即一言不發的去衝洗,把自己一整個沉入水中,直到快要窒息,才浮出水麵。可一睜眼,李天真紅著眼睛坐在浴桶邊上,一臉無辜的樣子,“夫君,我......”“你有完沒完,我說了,我一個人靜靜,你聽不懂嗎?”陸勇怒聲道。李天真嚇得渾身一顫,“我,我......我聽聞烈京那些姐妹,給你生了三個孩子,我心中高興,還想問你孩子跟姐妹在哪裡,真,真的沒有彆的意思。”她不說這件事還好,說起這件事,陸勇便想起了自己在烈京時的屈辱。都是算計,統統都是算計。他本以為,自己能逃出來,是李天真不顧危險,可結果卻是算計。大哥早就跟大夏達成了協議,以水泥配方為代價,把他換了出來。當時他一心想要逃出來,根本沒想那麼多,後來大哥也沒有說什麼,這件事便隱瞞了下來。是大哥傻嗎?不是。大哥一直在背地裡保護他,不想讓他受傷害。若不是靈芝遇險,這件事他怕是到死都不會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