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自己就是吼了她一句,怎麼就嘔血了。他更不知道,李安樂承受著怎樣的壓力。他也不想想,偌大的大夏,有大半的脊梁是李安樂給的。她一日未曾怠慢,隻想著努力追趕大秦的腳步。可她隻有一個人。大夏革新還未見成效,那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占據了重要的位置,屍位素餐,真正有才能得素人,反倒是沒有出路。工坊內,哪怕是手藝純熟的老工匠,打造一根合格的槍管,也不過能多賺個百十文,一個月的餉銀也不過三五兩銀子。她早先便上書,效仿大秦,工匠分級。在大秦,哪怕是剛入門的一級技工,每個月的基礎月薪也有五兩銀子,這還沒算上,一日三餐的補貼,頓頓有肉。還包分配房屋,算上績效,一個月少說也有十兩銀子。越往上,月薪更高。據說,最高級彆的八級鉗工基礎薪資都是五百兩銀子。對比之下,差距太大了。更彆說,大秦的功勳製度,哪怕是工匠也有機會獲得勳爵賞賜。就憑這一點,大秦的工匠能不拚命?大夏這些人不行,哪怕革新了,骨子裡的古板依舊沒有轉變,依舊瞧不起這些工匠,將他們當成了牛馬。大秦有技術學校,有高級技工講學,不吝嗇自己的技術。新手有紮實的基礎,能夠在前人的肩膀上鑽研。他們還有完整的獎賞製度,絲毫不吝嗇自己的獎賞和誇讚。這也是為什麼,大夏的槍械發展很慢的緣故。為了彌補這個缺陷,李安樂瘋狂的壓縮自己休息的時間,不是熬到極限,她根本不會休息。夏帝也忘了,她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而已。急救進行了很久,好險算是止住了李安樂嘔血。太醫說:“陛下,安樂公主飲食極度不規律,再加上常熬夜,得不到休息,脈象虛弱,肝火旺盛,胃火炙熱,容易虛不受補......”夏帝一愣,這麼說,還是自己那一碗湯造成的?“她什麼時候能休養好?”“公主身體很差,必須靜養一些日子,否則,損耗元氣,日後會留下難以根治的病根。”太醫斟酌著說道。夏帝點點頭,“給朕用最好的藥,讓她儘快康複起來。”等夏帝離開後,緊閉雙目的李安樂睜開了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父親的話,徹底讓她寒心。自己都這樣了,他沒說讓自己好好休息,反而讓太醫儘快把自己醫好,不就是想讓自己繼續投入研究。“姐姐真的水深火熱嗎?”李安樂苦笑起來,“到底誰才是水深火熱?”她幽幽歎了口氣,隨即閉上了眼睛。......大景西部邊界線,現在的匈奴邊界。幾十萬騎兵浩浩蕩蕩的抵達。次永帶著大軍,在邊關恭候。大軍中間,一個十幾匹寶馬拉扯的巨大香輦矗立中間。香輦四周用粉色的紅紗攔著,幾個身材火熱的侍女跪在中間,手執絲綢扇,輕輕的搖扇。而中間的象牙竹席上,穿著抹胸和熱褲的胭脂正閉目養神。總了小半年,總算抵達中土邊界了。在她的麵前,擺放著大量的書籍,這些書都是同一個作者:陸源!大部隊停了下來。次永急忙帶著眾人上前迎接。他跪在了香輦的前,“微臣次永,恭迎公主!”“起來吧!”胭脂慵懶的回了句,甚至沒有睜開眼睛。“得知公主要來,微臣已經起了一座公主府,請公主移駕!”次永恭敬的道。“走!”胭脂的聲音很是嫵媚,次永透過薄紗,看到了那曼妙的腰肢,修長的大腿,在往上便是驚人的弧......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中滿是狂熱!那個匈奴人不想迎娶公主?他也才三十出頭,完全有機會的。很快,大部隊入城,胭脂在侍女的攙扶下,一步步走下了台階。次永想要上前獻殷勤,胭脂看都不看他一眼,“太醜了,離我遠點!”次永笑容僵在了臉上,滿是尷尬的搓了搓手,“是是是,微臣的確醜。”胭脂冷哼一聲,不是什麼男人都能接近她的。她甚至裹上了外衣,這曼妙的身材,也不是這些人能眼饞的。次永收回目光,卑微的像一條狗。進到公主府,胭脂道:“最近中土的局勢如何?”“說來話長......”“不要廢話,長話短說!”胭脂道。次永站直了身體,隨即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都說了遍,得知車渠吃了大敗仗,胭脂神情一冷。次永急忙道:“是那姓方的擺了咱們一道,要不然,西嶺早就拿下了。”“繼續!”“是。”次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繼續說了起來。當胭脂聽說陸源邀請匈奴參加萬國大會,而他們沒去的時候,也是娥眉倒蹙,“蠢貨,陸源既邀請你們,為何不去?”次永縮了縮脖子,“怕有詐!”“說你是蠢貨,真是抬舉你了。”胭脂冷著臉道:“為什麼秦軍駐紮汴京遲遲不動手,那是因為他們師出無名。白玉京先後丟掉幾次,連大乾自己都不在意了,何況大秦呢?女帝重回汴京,這擺明了就是想兵不血刃的拿下大乾。就算是陸源,也隻能搞搞殺奴令,來迎合大乾百姓。他廣邀天下人,就肯定不會詐你。咱們匈奴是什麼小國?你背後可是可中土還遼闊的匈奴帝國。就算是陸源,他也得掂量掂量!”“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如果我是陸源,我肯定不會主動出手,最好讓匈奴席卷中土,製造一場大亂,大秦此時在以救世主的姿態降臨,驅逐匈奴,頃刻間便能成為天下共主。既然都是開戰,那為什麼不利益最大化呢?每一次草原民族入侵中土,對中土來說,不僅僅是一次災難,更是一次清洗。舊有的勢力統統洗牌。這對大秦而言,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而你這個蠢貨,卻失去了了解大秦最好的機會,還在這裡沾沾自喜。”噗通!次永嚇得跪在地上,“微臣知罪,請公主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