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也是好笑,丟下石鎖,“你今日不上班了?”“上班呀。”趙蒹葭道:“不過,最近醫院比較閒,最後一批傷員都出院了,沒出院的,都是需要長期休養的,有實習醫生盯著,不需要我天天盯著。”陸源一招手,王大錘屁顛顛送上浴巾。擦拭完汗水,陸源道:“到底什麼事。”“不鍛煉了?我還沒看過癮!”趙蒹葭故意裝出一副隨意的樣子,她想,陸源跟自己隔閡這麼深,如果自己太端著,隻會越來越疏遠。陸源一愣,上下打量她,“你這是被女色鬼附身了?以前那個趙蒹葭去哪兒了?”“死了,現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你要不要好好了解一下!”趙蒹葭心跳陡然加劇,目不轉睛的盯著陸源眼睛說道。“沒興趣。”陸源撇了撇嘴,坐了下來,“既然不著急上班,就一起吃個早飯。”烏孫拍拍手,便有太監端著早飯過來。陸源的早飯比較簡單,白粥,饅頭,包子,外加雞蛋和一杯牛奶。他每日鍛煉,工作量也大,不追求山珍海味,但營養也要跟上。趙蒹葭剝開雞蛋,放到了陸源的碗裡,又給他盛了一碗粥,“牛乳要放糖嗎?”“不放!”趙蒹葭點點頭,又給他倒了一杯牛奶,“要我喂你嗎?”“烏孫,晚點去找國師,就說宮內有人中邪了,讓他來驅邪!““你才中邪了!”趙蒹葭咬著嘴唇道:“彆人對你好,你能接受,我對你好,便是冷嘲熱諷,你總要給我個機會吧。”“受不了,可以走。”陸源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漫不經心的道:“沒人逼你。”趙蒹葭攥著粉拳,氣鼓鼓的道:“我偏不!”她不由的想起之前,陸源掏心掏肺的對她好,自己是如何對他的?不也是冷嘲熱諷,各種打擊?現在輪到自己,便受不住了?那她還真是極端公主命!隨即,便將拿起一個饅頭,狠狠咬了一口。“趙吉最近考上教師資格證了,你不給他送禮祝賀一二?”陸源突然想起這件事。趙蒹葭搖搖頭,“我不想與他們再有糾纏。”“我手裡有一份趙氏族人的名單,你看看。”隨即,陸源讓烏孫把名單取了過來,“你看看,這些人中,那幾個是可造之材。”趙蒹葭沒伸手,低著頭,“皇族有幾個可造之材?強行提拔,也是屍位素餐,到時候沒做出任何功績,反倒折損你的英明。還有,我這個人眼光不行,識人不明,就不給意見了。”“有沒有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聽話,你看看這裡麵有誰比較懂事的,勾幾個。就當送歡歡的禮物!”陸源說道。“真的不用。”趙蒹葭抬起頭,趙氏族人曝光,陸源就許諾會提拔一些人,她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此刻,感動的同時,又覺得不妥。趙宏那些人什麼心思,她能不懂?“那些人沒安好心,無非就是想通過我和歡歡來謀取高位。現在趙懿死了,楊節死了,汴京的皇族都死完了,大乾距離滅國也就一線之差。要是他們現在提出,回汴京,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趙蒹葭歎了口氣,“我不想讓歡歡參與進來,我同樣不想,事到如今,大乾已經回天乏術了。我隻希望你,能夠善待大乾的百姓,彆無他求。”“真不管他們了?”陸源問道。“人各有命,我現在隻想當真實的自己,不想再被裹挾了。”趙蒹葭道。陸源見她眼中隱有淚光,也不由歎了口氣,曾經的趙蒹葭,和現在判若兩人,她能說出這樣的話,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不是為了明哲保身,而是純粹看透了。“名單你留著,要是想好了,隨時與我說。”趙蒹葭拿過名單,看也沒看,直接撕了個粉碎,“不用想了,他們不配!我是大乾最後一位皇帝,國家亡於我手,那麼趙氏自我這裡,就斷了。我與他們,也沒必要再生糾葛。我的身份太敏感,若是他們中有人野心勃勃,難免會把我架起來。”她輕描淡寫說出自己是亡國之君,那種悲涼感,讓陸源都有些動容。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難道說,趙懿才是亡國之君?那她豈不是廢帝?同樣傷人。“對了,這是昨天我收集的供詞,應該能給你提供一些思路。”趙蒹葭把供詞攤在陸源麵前。陸源隨便掃了兩眼,“有誰會傻到把巫蠱娃娃放在自己房間裡的,栽贓你的人,大概覺得我是個蠢貨吧,這麼腦殘的事情也乾的出來。”趙蒹葭沒忍住,輕笑道:“要是換成彆人,我早死八百次了,所以陸源......謝謝你!”她很是認真的道:“謝謝你信任我!”從頭到尾,陸源從沒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懷疑。還沒等陸源反應過來,她起身,飛快的在陸源的嘴上親了一下。然後慌裡慌張的向外跑去。“趙蒹葭,你牙磕我嘴皮子了。”趙蒹葭慌的不行,聽到陸源的慘叫聲,腳步邁得更大了。腦瓜子也是一片空白的。跟陸源親密不是沒有,但光天化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還是第一次。最重要,還是她主動。她一口氣跑出了宮,上了馬車,好久才平複心情。芍藥一臉古怪的看著趙蒹葭,指著她的嘴唇道:“娘娘,您的嘴......破了!”趙蒹葭這才反應過來,摸了摸,才發現一手的血。她無語扶額,“完了,難怪他叫的那麼大聲,我還以為他激動呢!”等腎上腺素褪去她才感覺嘴皮子一陣陣的疼。而此時,宮內,眾人都憋著笑。陸源看著嘴唇上老大一個豁口,疼的直嘬牙花子,“趙蒹葭啊趙蒹葭,你瞧瞧你乾的好事!”杜鵑也是急忙拿來了醫藥用品,“陛下,忍忍,我給您擦擦。”陸源擺擺手,拿起石桌上的口供,看著烏孫和一臉期盼的王大蟲,“王大蟲,王家以精通律法馳名,這口供給你,務必查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