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聖的劍快到了極致,連周圍人都沒看清楚他究竟是怎麼拔劍的。隨即他們就看到趙厚的脖子上出現了一條紅線。噗呲!大量的鮮血從傷口處噴濺而出。“救我,救我......”趙厚捂著脖子,無力的倒在地上,眼中無比的驚恐。“殿下!”貼身太監飛快的跑上前。周圍的侍衛和王府臣子,一個個都傻了眼。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劍聖居然一言不合就殺了趙厚,還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大膽!”“找死!”侍衛和臣子大怒,就要對劍聖動手。然而下一刻,便有一夥人從外麵衝了進來,手持連弩將他們射成了刺蝟。幾息的時間,除了劍聖和老太監之外,便在無人站立。“參見主上!”這些幽王府侍衛紛紛單膝跪地。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是當年隨行者的子嗣。所以,趙雲龍在信王府內的一切,他都了若指掌。之所以不出手,是想借機磨礪趙雲龍的性格。當人壓抑到極限後,不是沉淪便是爆發。而趙雲龍定然是後者。當他爆發之時,便是技藝大成之時。“其他人呢?”“都被扣住了,等候主上發落!”一個中年男子走出來道。劍聖想了想,說道:“都宰了,一個不留!”“是,主上!”劍聖看了一眼祠堂裡的靈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一襲白衣,依舊潔白如雪。至於幽王府的勢力,於他而言,如同糞土一樣。“劍一!”“主上!”一個背負重劍的男子跪在了地上,隻不過,這男子身體削瘦,身後那把大劍卻比他的身體還要寬。“信王府交給你了,儘力收服那些人,不要讓他們作亂,禍害百姓。”劍聖說道。“是,主上!”“解劍吧!”男子將身後的大劍解開。當!劍尖直接將地板給壓成了兩截。“儘力搜尋雲龍。”“是,主上!”劍聖離開了信州府,來到了位於信州府外五十裡外的天狼山。這裡有一座小道觀,隱匿於山林之間,上下山隻有一條小路,人跡罕至。道觀門虛掩,有一個老道士正慢悠悠的在哪裡掃地,門方打開,那老道士便做了個稽首,“無量天尊,居士,本觀不受香火......”可當他看清楚來人後,老道士手裡的笤帚倒在了地上,急忙小跑到了主殿內,裡麵一個道士正盤腿坐在三清前。他跪在了道士的身旁,“主子,劍聖來了!”雙目緊閉的道士慢慢睜開了眼睛,隨即爬起來,看著庭院中那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慢慢走到他跟前,“見過叔叔!”“這天下亂成這樣,如你所願了?”劍聖看著道士。“大乾之亂,非我所願!”“你在這裡拜三清,天下太平了?”“沒有!”“內心可安寧了?”劍聖又問。道士遲疑了一下,“不算安寧。”“知道外麵怎麼樣了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道士神情苦澀道。劍聖挑了一些重點說,“大乾人口銳減,在這麼下去,怕是要死大半的人才能結束亂世。你躲在這裡,就有用了?你的子女,兄弟替你擋了災。”“趙家失其鹿,有此報,也是天理循環,哪有恒久的皇朝,天下積弊難返,這是順應天命!”“狗屁的天命,我這輩子從來不信命,我隻信我手裡的劍,我自己的道!”劍聖冷冷道。“叔叔今天就是來說這個的?”“當然不是,我隻是恰好路過這裡,過來看看你死了沒有!”劍聖說道。“在山間隱居,雖然清貧,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居然比在宮裡還要快活。”“你是快活了,趙家人都快死絕了你知道嗎?”“叔叔不是已經脫離趙家了?”“我隻是討厭你躲避責任,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救你!”劍聖道。“叔叔要殺我,動手便是了。”“死你都不願意出山,也不願意去看看你曾經為之奮鬥的天下?”“不願。”道士搖搖頭,“這是天命,是循環,趙家種下的因,終究要有人來償還。”“自私!”“您說的是,我不是一個好皇帝,也不是一個好父親,甚至不是一個好丈夫。我膽小懦弱,貪生怕死,縱情於山林間,不願意問世事。”“連臉都不要了!”劍聖譏諷一笑。“我隻是,看透了!”“你那個小女兒被你弟弟推上皇位,吃儘了苦頭,又是未婚先育,又是逃難,在北地腹背受敵,最後還是投降了大秦。”“蒹葭嗎?”男子平靜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劍聖道:“我並不在意趙家人死活,正如我所說的,我隻是過來看看你死了沒有。”說完,劍聖頭也不回的離開。道士送劍聖到門外,“叔叔慢走!”“希望下次路過這裡的時候,你已經死了!”劍聖的話遠遠的傳來。道士眼神複雜。“主子,不要出去,既以入道,又何必執著?”老道士說道。道士點點頭,重新坐了回去,在三清麵前,他心卻久久難以平靜下來。他叫忘塵,他還有個俗家名字,趙岩。他,是大乾的神宗皇帝。所有人都以為他暴斃而亡,實際上,他假死脫身,來到了天狼山!“小愷讓蒹葭當女帝嗎,那孩子太單純了,如何玩得過那些人?”忘塵壓下心中的煩躁,默念清心咒,可怎麼念都安靜不下來。他猛地睜開眼睛,“收拾包袱,我要下山!”老道士急了,“主子,這一下山,就再也回不來了。”“回不來,就回不來吧,多活了這些年,也夠了。”忘塵道:“我改變不了大勢,但是我......想看看那孩子,就遠遠看看她!”老道士急的跺腳,擋住了忘塵的去路,“您忘了那個道長說的話了,若下山,將帶來不幸,隻有留在山上,才有一線生機啊!”忘塵愣住了,想起了那個道士說的話,想要下山的衝動頓時熄滅了。他再次盤腿坐在了蒲團上,“無量天尊,師尊的話,弟子不敢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