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叫趙宏,大乾的吳王,也是二皇子,更是趙蒹葭的親哥哥。這麼久都沒有提及他,這中間涉及到一些難以言喻的事情。六年前,父皇突然暴斃,可事實在臨終前的一年,神誌就時好時壞的。而那一年,也是皇宮大亂之始。妖妃胡媛反咬趙宏霍亂後宮。父皇得知後,勃然大怒,本就不好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後來,奸相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趙宏霍亂宮廷的證據,要求父皇誅殺二哥,她當時還求過父皇。不過那時候,胡媛掌管了後宮大權,她這個公主,根本沒辦法見到父皇,隻能在外麵跪著。因為這件事,胡媛還假傳聖旨,要將趙蒹葭許配給屠夫,要不是端王,她恐怕早就貞潔不保。後來,她被囚禁在宮內,無法離開宮殿,再得知趙宏消息,已經被父皇下令給處死了。甚至還牽連了好幾個皇子,三皇子趙茲,六皇子趙泰,八皇子趙和,被奸相以結黨營私,企圖謀反給誅殺。再到後來,奸相和妖妃真麵目暴露,企圖變國,這才有了後來端王臨危受命,扶大乾之將傾。隻是到現在她都不清楚,為什麼新黨要倒戈。收回思緒,趙蒹葭起身不住的打量趙宏,“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為了自保,故意劃的,端王叔救的我,隻可惜,他救得了我,卻救不了老三他們。”趙宏苦笑起來,“活下來後,端王叔讓我逃的越遠越好,因為頂替我的人麵目全非,引起了奸相的注意。我離開京城,加了一個商會打雜,在北地經商,後來無意間跟著商會來到了北涼行商。”“你既知道朝廷的變故,為何不回去?”趙蒹葭紅著眼睛質問。“我的勢力已經被斬殺殆儘,跟我有牽連的官員,也被株連,我回去能做什麼?而且,我已經毀容,就算亮明身份,誰又信我呢?”趙宏苦笑道:“父皇仙逝,你以為我不想回去嗎?我比誰都不好受。我更恨自己,沒有本事。所以我想,靠我拉起一支勢力不現實,我臉上的疤痕就注定我無法成大事。這是個看臉的世界,你應該明白。所以,我加入了北涼從軍。”“這麼多勢力,為什麼偏偏是北涼?”趙蒹葭咬牙道。“因為,北涼不一樣,比我看過任何的勢力都不一樣,我太清楚最初的北涼縣了,他能有今天的樣子,完全是奇跡。”“你崇拜陸源?”趙蒹葭看著他那滿臉崇拜之色,忍不住問道。趙宏低著頭,“我知道,在你眼裡,陸源是個逆賊,但是我的選擇不多。”“為什麼不去幫端王叔?”“是端王叔讓我過來的,或許你不知道,端王叔知道北涼,也是我告訴他的!“趙宏歎了口氣,“大亂之勢,能活命已經難得了,像我們這種皇族,在王朝更迭之際,有幾個能活下來的。僥幸活下來,也是隱姓埋名。不是我們不要天下了,是天下的百姓拋棄咱們了!”他頓了頓,滿臉頹然的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們趙家終究是把自己給玩死了。民心以失,除非能出一個力挽狂瀾人。我不是,端王叔也不是。他隻能力所能及的保護一些人。而這些人,都在北涼。這些年,他們在端王叔的掩護下,斷斷續續逃到了北涼,人數以逾千人!“趙蒹葭愣住了,喃喃道:“端王叔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他不是有意要瞞你,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當初你落難北涼,救你的人,接應你的人,就是我!”趙宏滿臉慚愧的道:“原諒我當時沒有跟你坦白,我知道國家重任壓在你身上,太難為了你了。可當時國將不國,如果不穩住那些人,整個皇室都要被屠殺。而這些年,我趙家核心的弟子,半數都過來了。他們在北涼紮根,繁衍生息,進入了各行各業,靠著端王叔給與的扶持,站穩了腳跟。”縱是趙蒹葭曆經千帆,可聽到這話,也是一陣陣的奔潰,“自從我當了皇帝後,就差鬼沒見過了。你們既然都瞞著我,為何現在又要來找我?”趙宏遲疑了一會兒,“你總要知道真相的,而且,我趙氏在北涼群龍無首,也需要一個龍頭。歡歡是陸源的孩子,那你......”“嗬,我就知道,你來找我,不過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趙蒹葭自嘲一笑,“倘若我跟陸源沒有這層關係,是不是到死都不知道,我的家人早早的就投入了敵國紮根,還為敵國效力?說不定,他的槍口,早就對準了大乾的百姓!”趙宏慚愧更甚,“蒹葭,你先冷靜一下,這也是為了自保,大秦實力強勁,連三國聯軍都無法擊敗,已經有了霸主之像。要是陸源不中途崩殂,必然是天下霸主,能結束中土幾千年的戰亂。而至今為止,他隻有歡歡一個女兒。他身邊的女人也不多,如果能生一個兒子,大秦,未必不能一半姓趙。”“夠了!”趙蒹葭怒聲道:“滾出去,我現在看到你就惡心,你們這些人,滿腦子都是算計,都是陰謀,從來都不考慮彆人的想法,總是打著為彆人好的旗號,去恣意的傷害彆人。我告訴你,彆把陸源當成傻子,他要是真的那麼容易忽悠,大秦沒有今天。還有,就算我真的跟陸源好,我也不可能為了你去算計他。夫妻才是一體,而你,我的哥哥,你隻是想通過我,獲得更高的地位。”她看著趙宏肩膀上的軍銜,“加入大秦這麼多年,你居然隻是排長,可見你在戰場上並不驍勇。你不去幫助端王叔,說什麼端王叔不許,隻是借口。大秦多安全啊,被高牆包圍,彆說百萬大軍,就連三國聯軍都攻不破。安全的很!”趙蒹葭眼中滿是譏笑,用趙宏的話反譏。多可笑啊。時至今日,她還像個傻子一樣,被算計的死死的。“你告訴我,到底什麼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