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好久不見!”趙蒹葭衝她笑了笑。紅姑有些不知所措,機械的點點頭,隨即便想下車,讓她上來。可就在這是,流蘇拉住了她的手,死死的摁住了她,用隻有紅姑才能聽清的聲音說道:“不許讓!”私底下,她跟紅姑競爭,甚至紅姑趁著她外出偷家,她都不在乎,隻恨自己沒本事。因為她們互相了解,互相扶持。但是趙蒹葭憑什麼?苦是他們一起吃的,難關是一起度過的,憑什麼她一個外來戶來摘桃子?就衝她女帝的身份,她就沒資格。大秦有幾個百姓喜歡她的?紅姑看著流蘇,原本強勢的她,此刻卻有些彷徨。或許正應了那句:想得越多,就束縛越多。“能讓我上去嗎?”趙蒹葭再次問道。流蘇一邊死死的摁著紅姑,一邊全當沒聽見。眼看二人無動於衷。趙蒹葭也沒有說什麼,而是用一個極為難堪的姿勢爬上了平台。陸源乘坐的馬車,又高又大,不踩著階梯上去,就算是男子都費力。她撣了撣灰塵,這才進到車廂,甚至連車廂門都沒有關上,看著陸源說道:“你可以不娶我,那我加入大秦可好?我帶兵能力雖然不行,但是我大小戰爭也經曆過上百戰了,輸贏皆有,也算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將領。我可以帶兵,也可以在後勤。再不濟,我麾下也有一些人才,加入大秦,對大秦也有好處。若你不同意,我這就離開大秦,絕不在麻煩你!看似平靜的目光下,早就暗流湧動。她不知道陸源會不會答應,這已經是她能想到最後的辦法了。“收下你有什麼好處?”陸源淡淡問道。“我這個女帝雖然不值錢,但有值錢的東西。”趙蒹葭從懷裡取出了血紅的國璽,“這是大乾國璽,真正的國璽,你若同意,他就是你的了,從今以後,你便是正統。”交出國璽,從某種程度來說,大乾的國魂已經沒了。就算是一個農民,撿到國璽,都能拉起一支造反隊伍來,更彆提陸源了。“我大秦不需要大乾的認可。”陸源說道。趙蒹葭一愣,她全身上下最貴重的就是這個了,沒想到陸源卻看不上。也是,大秦實力這麼強,又怎麼會需要一個死物來證明。至於她麾下的這些人,陸源八成也是看不上的。“閒來無事的時候,我可以陪歡歡,這不是條件,這是我作為母親,該做的。”趙蒹葭說道。陸源的表情出現了波動,“好,留下來吧,以後,你就去軍醫營報道,除了出任務之外,你一個月必須有一半時間晚上陪孩子。我不要求你能為大秦做什麼分享,我隻有一個要求,讓孩子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長大。孩子有個健全的人格,完整的家庭,比什麼都重要,可能明白?”“能!”趙蒹葭想了想,一咬牙,膝蓋一軟就要拜下去。可陸源卻沒讓她跪下去,“非重要大典,大秦不興跪拜禮,拱手即可!”“是,謝陛下!”趙蒹葭雙手抱拳。陸源也鬆開了手,“你既要投靠大秦,那日後就不再是大乾皇帝,我也不能讓你當個普通小兵,免得日後傳出去,還說我陸源欺負一介女流。而且,你還是公主的生母,便賜你一品誥命夫人。不過雖入軍醫營,你卻沒有功勳爵位,想要封爵,就必須靠自己的實力。你麾下那些人,日後會被打散,你可明白?”“明白。”趙蒹葭點點頭,這一刻,她反倒不覺得難堪了,甚至陸源讓她加入軍醫營,更是出乎她的意料。在她看來,陸源就算答應,也會把自己當成金絲雀養起來,而不是讓自己在外麵拋頭露麵。可他不僅沒有,反而準許自己參軍。她捉摸不透這個男人的心思。“烏孫!”“奴才在!”車外的烏孫急忙上前,弓著身子聽候吩咐。“告訴民政部門,給他們先做個全麵的檢查,沒問題就給他們頒發身份證明。”“是,陛下!”“至於你,跟我去涼京,孩子好久沒看到你了,一直念叨你,在我家人麵前,就不要擺出這幅架勢了。”陸源說道。“是!”趙蒹葭點點頭,隨即下了馬車。“蒹葭,怎麼樣了?”陸啟山急忙過去問道。“陸大人,陛下他......同意收留我們!”趙蒹葭擠出一個微笑道。陸啟山也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但他並沒有糾結,隻要能留下來,一切好說,“好,太好了,既來之則安之,你也彆太緊張。”趙蒹葭點點頭,隨即將手中的國璽遞給了他,“煩請陸大人,將國璽給陛下!”國璽入手,陸啟山歎了口氣,“這可是動亂的源頭,不知道多少人為了得到它,前赴後繼。”趙蒹葭既願意拿出國璽,那就說明已經徹底放下了。雖然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陸源鬆口,這就是好事。日後總會好起來的。而馬三寶也是第一時間圍上去,“陛下,您還好吧,那混賬沒欺負您吧?”“陛下,沒事吧?”看著周圍那一雙雙關切的眼睛,趙蒹葭道:“我很好,陸.......陛下他已經同意接納我們。並且封我當了一品誥命夫人,還準我在軍醫營當差。所以從今以後,我就不是皇帝了,大家也不可在以‘陛下’來稱呼我。這是命令。”此話一出,眾人大驚失色,一個個都跪在地上哀求痛哭。“陛下,咱們離開大秦吧。”“陛下,就算咱們流離失所,吃糠咽菜,咱們也不寄人籬下,仰人鼻息。”馬三寶更是癱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我對不住神宗皇帝,我是罪人呐,是我沒有照顧好陛下,我該死啊!”趙吉更是眼神黯淡。而暗衛那些人則是情緒激動,說什麼也不肯趙蒹葭留下來。“都夠了!”趙蒹葭厲聲嗬道:“這是我的決定,也是我的命令,從今以後,沒有趙淩霄,沒有大乾女帝,隻有大秦趙夫人,軍醫營將官趙蒹葭!”她喘著粗氣,將散落在臉盤的發絲收攏到耳後,用沙啞的聲音道:“我隻是個女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