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那種人,豈會吃回頭草,你不要癡心妄想了!”夏帝極力的反駁。“那父皇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了?”李無憂可不相信是他良心發現了。夏帝惱怒不已,他斷定李無憂跟陸源之間有什麼,要不然她回京後至於要死要活的嗎?讓她出使北涼,勾引陸源,結果呢,賠進去幾十萬大軍和一個大夏關,他臉都丟儘了。要是李無憂真的失敗也就罷了。可從這一封信來看,似乎另有隱情。他看向李無憂眼中滿是殺機,“朕最後問你一次,你是不是對朕隱瞞了什麼?”“父皇該知道的,不都已經知道了嗎?”“好,你,很好!”夏帝怒急而笑,“難怪你敢如此,原來是有恃無恐,你算到陸源會替你撐腰是嗎?”“這麼說,女兒猜對了,真的是他在信裡說了什麼!”李無憂眸子越發的明亮。“你敢背叛朕,背叛大夏?”夏帝一把掐住了李無憂的脖子,眼中滿是殺氣,這一刻,李無憂是不是真的跟陸源之間有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就李無憂這樣,縱然放她離開,怕也是會把大夏賣的一乾二淨,倒不如殺了她!李無憂麵色平靜,因為不能呼吸,使得她臉通紅到發紫。可她沒有掙紮,就那麼平靜的看著夏帝,表情冷漠。“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呀!”張保跪在地上,抱住夏帝的腿,“虎毒不食子,殺了公主會招來罵名的!”其餘人都跪在了地上,替李無憂求情。倒不是同情李無憂,鬼知道夏帝殺了李無憂後會不會後悔,那他們這些人就倒黴了。皇帝要殺一般人,也就算了,可李無憂到底是嫡長公主,虎毒不食子,殺女可不會有好名聲。眼看李無憂快昏厥,夏帝冷哼一聲鬆開了手。倒不是舍不得,而是現在還殺不得她!李無憂劇烈咳嗽起來,喘息了好一陣才恢複過來。那一瞬間,她仿佛靈魂出竅,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你為何不求朕,不向朕求饒認錯!”夏帝很不喜歡李無憂的眼神。“女兒命是父皇給的,父皇要殺了女兒,殺便是了。”李無憂淡淡道:“前些日子,父皇殺了女兒一次,今天又殺了一次,就是兩次。看來女兒命硬,死不掉呢!”“你等著,陸源要保你,朕偏不如你所願!”夏帝冷著臉離開,卻急忙將心腹大臣召集了過來。眾人傳閱信後,都是神情凝重,卻沒人敢貿然開口。“都說說吧,當如何應對!”夏帝冷聲道。“陛下,當初送婚,陸源拒絕,敲詐了三百萬兩,現在又揚言要讓公主去北涼做客,這是恐嚇。我泱泱大夏,豈能被北涼嚇住!”兵部尚書朱肇文冷聲道。“臣附議,決不能讓陸源得逞!”“北涼莫非以為大夏真的怕了他不成!”不少人都站出來堅決反對。“熊卿,你意下如何?”熊英想了想,說道:“三國戰事剛平,按理說,陸源應該不會主動挑起戰端。北涼雖是勝利方,卻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消化戰果。從前線探子發回來的情報看,北涼正在搞大基建,除了開放岸口城市,還在同時修建三個新城(包括泰山縣),拓寬涇陽河道,開山修路,投入的勞力不少於五十萬。如此大的工程,就算是大國也需舉國之力。北涼不過幾百裡之地,卻要養活兩三百萬的人口,壓力定然很大。所以臣以為,陸源並沒有開戰的意思,隻是想牟取更多的利益。”“說起這件事,臣也聽聞,開放口岸的衡山縣,不僅吸引他國商賈駐紮貿易,最近北涼更是通過了移民法案。商賈,讀書人,或是擁有一技之長的普通人,隻要通過了北涼的考核,就能拿到北涼戶籍。而北涼是不承認多重國籍的。有很多人,已經將生意和家產遷移到了北涼。”蔡永州皺眉道:“北涼怕是有立國的打算了,臣以為,此舉是為了樹立北涼的高大形象,來吸引移民。而且,北涼之民,不徭役,不納糧稅,均分田地,這對很多人來說,是莫大的吸引力!”夏帝覺得兩位宰相分析的很有道理,“可北涼就那麼小地盤,容的下那麼多人嗎?”“北涼戶籍分城市戶籍和鄉村戶籍,城裡人是沒有田地的,外部的田地,幾乎都是農人的,而北涼都是幾十萬人口的大城,臣估算過,吸納個一兩百萬人不成問題。大景痛失虎踞關,讓北涼再次擴土兩三百裡,能吸納的人口就更多了。目前,北涼采取的是統一耕種,統一養殖,糧食和肉價極低!北涼普通人一日三頓,幾乎日日能見葷腥。就算是烈京,普通百姓也不過是一日兩餐!兩三日方能見一次葷腥。雖然臣很不願相信這件事,卻是實打實的事實。北涼地不大,很多方麵,都遠勝大夏。”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都沉默了。是啊,他們這些權貴自然不在乎一日三餐吃什麼,因為他們衣來張手,飯來張口。可百姓不一樣,他們一日勞作,一家人的溫飽就得不到保證。“而北涼如此高待遇,前提條件是貿易,是掠奪。”蔡永州淡淡道:“糧食不會憑空出現,錢銀也是,臣這些日子,一直在研究北涼,最終得出一個結論。”“什麼結論?”夏帝好奇道。“北涼人人都有強盜邏輯,猶記得之前冷戰,陸源就說過,誰敢停止貿易,他就打開誰家過門,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通過北涼的高端製造,來大肆掠奪三國的財富,所以,北涼才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崛起,並且不可一世!”蔡永州拱手道:“臣以為,大夏已經到了不可不改的地步,此消彼長,北涼越發強盛,而大夏國內的財富和市場遲早會被北涼蠶食代價。唯有迎難而上,方能解大夏之危。臣懇請陛下,變法!”此話一出,全場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