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嵩山縣的斥候來報,“報軍長,他們退兵了!”陸源笑了,“好好好,這麼玩是吧?”紅姑蹙起秀眉道:“他們這是玩什麼花樣?”“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這是我曾經說的十六字方陣,很明顯,他們現在就是在跟咱們玩著一套。虛虛實實,實實虛之,一旦放鬆警惕,他們很可能會大舉進攻。”陸源說道。“這個常青很不一般!”紅姑說道。“沒什麼,這才是常規操作。”陸源道:“又不是隻有我們懂兵法,而且對大景關和大夏關的戰鬥,是蓄謀已久,更是他們投鼠忌器造成的。”彆以為陸源輕鬆拿下了兩關,就真的不將天下人放在眼裡。如果在裝備碾壓的情況下,自己都不能取得勝利,他也該自我反省了。“攻城,他們兵力怕是不夠,所以才會用這種遊擊策略來侵擾咱們。對方來去自如,追也不容易,極有可能對方在背後設陷阱。目的就是為了勾引咱們出去,隻有在野外,他們才有一戰之力。這是正常人的思維模式,可大景接連失敗,如果隻有這種程度,是不夠的。這麼多人鎮守虎踞關,拖得越久,消耗越大,就算是大景家底豐厚,也禁不起這般折騰。”陸源又讓紅姑找出了三國地圖。這可是他費勁心思繪製出來的。在北涼府周邊五百裡之地的情況,他儘可能的記了下來。他還有一個巨大的沙盤,將方圓五百裡之地的地形都儘可能的複製了下來。不為彆的,就為了勝利。千裡之外五五開,千裡之內,他必贏!陸源沉思了許久,始終沒有想到辦法。可一天之內,軍情告急超過十次,不單單陸源著急,兩城的軍民更是疲憊不堪。因為北涼府的戰爭機製是,有強敵來犯,居民要第一時間躲進安全室內。確保居民安危是第一要素。一天重複幾次,誰受得了?好在第二,第三集裝師中,有三成老兵,新兵也經過半年的訓練,有了一定的戰鬥力。陸源第一時間下達指令,那就是不許出城,然後派遣大量的斥候打探消息。從大量的消息中篩選出重要的消息,推斷出對方可能使用的戰略,看似扯淡,實際上考驗的是北涼的情報能力。一連幾天,對方都在重複使用這種戰術。很簡單,也很實用。騷擾的兩城軍民疲憊不堪。陸源將指揮部搬到了泰山縣,每天都有大量的情報送到這裡來。然後通過參謀部眾多參謀分析。三人一組,推舉出對方最有可能實行的戰略。包括不限於,地道戰,強攻,放毒煙等。可陸源紛紛將這些猜想給否決了。凡大關設計,必然考慮到這些。陸源在接手兩城之後,第一時間就對防禦薄弱處進行了搶救性的施工。為什麼不主動出擊?因為這一次對方做足了準備,在路上有大量的陷阱。而且對方斥候也很強,這幾天他已經領教到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摸到虎踞關,不容易。要是他們強攻,陸源還真有信心將他們全部留下來。就在戰果沒有進展之際,流蘇來了,“大老爺,夫人來了。”陸源一喜,“她在哪兒?”距離趙蒹葭上一次離開,已經快倆月了。他還真的想的緊,雖然時不時的寫信過去,可趙蒹葭沒有回過一次。“在北涼關外。”“為什麼不進關?”流蘇神情嚴肅道:“通州流行天花,夫人這一次來,是來求救的,她不敢進關,害怕將病傳給小姐!”陸源猛地站起身,神情一凜,“天花?!”流蘇點點頭,“是,天花,不僅僅通州有,連中州也有,大災幾年,到底是沒有躲過!”陸源倒吸口涼氣,天花放在這個時代,那就是王炸級的疫病,一旦流行開,一城十室九空。而之所以難以大範圍的傳播,是因為交通不便。可趙蒹葭所在地有了天花,那麼她身上也很有可能攜帶了天花病毒。潛伏期內沒有表現,一旦爆發,被感染的可能性就很高了。“傳我軍令,即日起,封鎖所有關口,沒有命令,禁止離開,有防毒麵具的,佩戴防毒麵具,沒有防毒麵具的,出門必須佩戴口罩。通知醫療部,全府消殺,不允許飲用生水,一旦有發熱情況,第一時間上報,隔離觀察。通知教育部,全府學校停課,讓學生在家自習......”陸源一口氣說了十幾條,才頓了頓,“告訴全府百姓真相,北涼府,有防治天花的辦法,讓他們不必驚慌!”流蘇不敢相信的看著陸源,“大老爺,您真能治療天花?”“沒發病,能防治,一招防治,終生不犯,一旦發病,死亡率三成,讓大家放寬心!”陸源一直想弄牛痘,但是苦於沒有感染牛痘的牛,也隻能擱置到一旁。而天花死亡率大概在三成左右,但是這個時代的人,普遍營養不足,一旦染病,說五成都保守了。可北涼府不一樣,百姓吃飽穿暖,營養均衡,就算真的流行,死亡率也能降到一個可控範圍內。“那夫人......”陸源深吸口氣,“她不進來是對的,告訴張威,給他們單獨安排一棟房子,方圓五十米內不要有人。去給我準備防護服,我要去見她!”紅姑急了,“大老爺,您不能去!”“她是我媳婦兒,這種時候我豈能讓她一個人獨自麵對?有防護服在,不會有事的!“陸源道。“不行,說什麼都不行。”紅姑情緒異常的激動,“那女人可沒有將您當成丈夫,有困難了知道找您,有好處卻想不到您。那可是天花,要死人的。她怎麼不去找彆人,偏來找您?就是知道您心軟,不會放任她不管。是,看在小姐的份上,你是不能不管。可全城的百姓您不管了?北涼您不管了?咱們現在還在打仗呢。要是您再這個節骨眼上有個什麼事,您讓大家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