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百萬百姓的意願和憤怒,是任何人都要畏懼的東西。陸源要讓所有人知道,北涼縣的百姓是惹不得的,惹毛了是收不了場的。那震天的殺聲,讓趙蒹葭耳膜生疼。這沸騰的民意,是她從未見過的。北涼從上至下,都凝成了一股繩,更是她做夢都期盼的。而主導這一切的,就是她身邊這個狗男人。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跟下來,或許,是因為這些犧牲的英雄值得?“說得對,血仇需以血來報,我北涼縣是惹不得的,惹毛了,要讓他們死光光!”陸源攥著拳頭,高聲道:“萬國大會結束之後,踏平蠻族,給這些年死去的英烈,一個交代!”嘩!那一瞬間,在場的賓客都嘩然了。北涼縣打算踏平蠻族?你們就死了兩個人,而蠻族死了一萬多精銳,還被俘虜了一萬多人,你們至於嗎?那一瞬間,北涼的形象更加的形象。那就是護犢子,睚眥必報。無論是張鬆年,還是王德內心都隱隱畏懼起北涼縣來。一個能隨便擊垮十萬騎兵的勢力,最好還是不要得罪。否則,蠻族就是前車之鑒。趙蒹葭也莫名覺得振奮。誅滅蠻族嗎?他父親直到死,都在念叨這件事。現在,陸源能完成父親的遺願嗎?“大老爺萬歲!”“令君大人萬歲!”全城的百姓都山呼萬歲,讚頌陸源。這一刻,萬眾一心,民心可用。陸源的目的也達到了,“將前一百名戰犯斬首祭奠英魂!”隨後,那些蠻族將領,小頭目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斬首。碩大的腦袋滾落一地,猩紅的血液恣意的流淌。趙蒹葭捂著歡歡的眼睛,內心卻無比的振奮。而那些商隊的女眷,嚇得臉色蒼白,在一旁狂吐起來。陸源回到位置上,“表彰大會,繼續!”隨後,那些負傷的將士,還有殺敵的戰士,都記錄在冊,隨著曹師爺宣讀,要麼連勝三級,要麼升一級,但是錢銀獎勵都很豐厚。在場的人都算了一下,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陸源就散出去二百多萬兩銀子。合計一個人頭二十兩銀子。而且,是真金白銀的發放,把使團和商隊眾人看傻了眼。什麼叫豪橫,這他娘的就是豪橫!換誰不死心塌地的給陸源賣命?馬三寶都急了,“敗家子,敗家子啊!”趙吉問張威,“去歲北涼關的軍餉一共是多少?”張威苦笑,“不足二十萬兩!”“北涼三萬士兵,一年的軍費大概在一百二十萬兩,”趙吉給出了一個準確的數字。張威苦笑起來,“彆說了,紮心!”五倍與北涼縣的兵力,全年軍餉都比不上人家的零頭,太可笑了。雖說如此,但是大乾全**費支出,也才這個數字,一縣堪比一國,這麼一對比,更紮心了。表彰大會結束之後,陸源就馬不停蹄的去萬國展覽會做最後的視察。歡歡累了,便由趙蒹葭帶回去休息。而北涼縣即將對蠻族用兵的消息,也飛快的傳了出去。蠻族龍庭,黃金帳內。年邁的頭曼疲憊的靠坐在虎皮大椅上,看著兩個兒子爭論不休,說不出的厭惡。“要不是你聽信夏朝的人的話,我們怎麼會輸的這麼慘?”“你還不是暗中跟大景有來往?”看著兩個兒子互相揭對方老弟,頭曼說不出的憤怒,“夠了,烏孫,也先,你們兩個給我閉嘴!”“父親,這一仗也先必須負責。”烏孫憤怒的道:“要不是他聽信夏朝人的話,掠劫了張威,賽哈也不會慘死,咱們也不會損失三萬多精銳。”“那也比你想要依附景朝好!”也先冷笑一聲。“依附景朝怎麼了,不過是逢場作戲,這樣一來,咱們就能夠源源不斷的從景朝獲得物資補充。現在,陸源已經把周圍的百姓全都掠走了,咱們上哪兒補充物資?難道你要讓狼神的子民,放馬歸山,學著那些農民種地嗎?”烏孫怒聲道:“還是說,你打算跟陸源拚個你死我活,這些年下來,咱們吃的虧還少嗎?我寧願打大夏,大景,也不願意再攻北涼縣!”“你怕了!”“我沒有!”烏孫雙目赤紅,眼中閃過一絲暴戾,“也先,要是沒有了狼騎衛,蠻族遲早消亡,方才有消息傳來,陸源在北涼縣廣場斬殺了咱們一百兒郎祭旗,萬國大會後,將舉兵前來,你怎麼擋?靠那三十杆燒火棍,還是那幾十顆轟天雷?”也先沉默了,北涼的重騎兵比狼騎衛還狠。陌刀兵更是騎兵克星,也不知道這陸源是怎麼想出來的。還有火器營,火炮,重弩。現在又奪走了大量的戰馬,更是如虎添翼。現在蠻族內部人心惶惶。“彆吵了。”頭曼怒聲道:“當務之急,咱們要想著如何化解危機,我蠻族不怕打仗,但是一旦失敗,後果能否承受。讓大夏跟大景開價吧,誰出的價更高,咱們就偏向誰。蠻族,決不能消亡。實在不行,咱們.......去求一求那些人!”聞言,烏孫和也先都是渾身一顫,父親口中的‘那些人’,是蠻族的主脈。兩百年前,天下大亂,三國鼎力,幾乎將主脈滅亡。他們這一支殘部從草原遷徙過來。那時候,他們號稱荒族。為了不被追殺,他們改成了蠻族。而主脈,則是遁入了北荒深處,再無音訊。沉寂兩百年後,再聽聞時,據說他們已經儘數征服了西夷之地,領土甚至超過了三國任何一國。有百萬控弦之士,麾下更是有千萬奴隸。如此盛況,幾乎超過了兩百年前。“父親,若引來了那些人,咱們再也不能稱王稱霸,最多就是他們麾下一個萬戶侯。”也先提醒道。頭曼疲憊的道:“他們總歸是自己族人,也好過咱們被異族吞並,再不濟,咱們得狼騎也能保留下來。先祖留下命令,要讓咱們發揚光大,吞並神州,可到頭來,卻隻能在狹隘之地苟延殘喘。今日主脈已經崛起,我等,理應並入,光複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