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的府院內,沙海神祭肖澤眼睛死死的盯著麵前的小型通訊挪移陣,拳頭緊攥在一起,連眼睛都有些發紅。
一旁的管家看著這一幕,頭垂的更低了。
自家老爺如此失態,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
失態的源頭呢,則是因為一份情報。
肖澤派過去‘保護’葉真的神殿護衛章翼德與青鐮,還是發揮了作用,傳來了消息,第一時間將沙海神祭烏尤的變化告知了沙海神祭肖澤。
他們言,烏尤如此非常的配合葉神使,不僅對葉神使是言聽計從,不經不再遵守肖神祭的命令了。
每一個部落的沙族人,都會等候在部落內,親眼目睹葉神使降下神跡,烏尤並沒有遵從肖澤的命令。
而且,目前已經是第四十一個部落了,除了前兩個部落遵從了肖澤的命令之外,後麵的部落,全部沒有遵從,而且就趨勢來看,烏尤似乎沒有再遵從肖澤命令的意思。
這個消息,讓沙海神祭肖澤的心情大壞,當場發了一封玉簡,責問沙海神祭烏尤為什麼不按他的命令而行。
而是,第一封玉簡發出去之後,卻有若泥牛入海一般,沒有任何回應。
這讓肖澤的心情徹底的敗壞的同時,也嗅到了一絲不好的味道,於是,肖澤再次發出了一封措辭更加嚴厲的玉簡。
可是,烏尤依舊沒有回應。
這會,已經是肖澤發出的第三封玉簡了,肖澤要讓烏尤給他一個解釋,語氣中,隱隱帶著幾分威脅之意。
事實上,發出第三封玉簡的時候,肖澤已經意識到了什麼,跟了他這麼多年的沙海神祭烏尤,很有可能已經背叛他了。
沒錯,在肖澤看來,就是背叛。
無論任何人,對於背叛都是非常的生氣,肖澤也不例外。
不過,一連三封責問玉簡發出之後,烏尤似乎感受到了肖澤的怒火,終於有了回應。
“抱歉,我也是迫不得已。”烏尤沒有解釋,隻回答了這幾個字。
“姓葉的怎麼威脅你的,你說出來,我幫你想辦法。”烏尤的回答,讓肖澤還抱著那麼一點奢望,覺的烏尤是被威脅了才背叛的。
但是,烏尤的回答卻擊碎了肖澤的這點奢望。
“抱歉,我是自願的!”
這幾個字,讓肖澤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起來,烏尤的前後兩個回答,聽上去很矛盾,但實際上,卻代表著烏尤背叛了,徹底的背叛了他。
“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憤怒之下,肖澤又發了這樣一封玉簡。
可惜的是,這樣的玉簡,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烏尤不傻,葉真是實實在在的給他送發處,而且是無法拒絕的好處。
葉真送給他的好處,就是跟著肖澤一萬年,也不見得能夠拿到手。
最重要的是,烏尤已經徹底打算跟葉真混了。
在見識了葉真那一榮一枯的神術,又親眼見識到了葉真大範圍輕鬆降下神跡的本事,再看看從葉真手裡輕鬆拿到的大把大把的好處,突然間就讓烏尤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個葉神使,會不會是伊稚沙海天神的化身呢?
又或者,是第二個伊稚沙海天神?
這兩個猜測中,無論是哪一個,都值得烏尤下重注賭上一把。
“你將來可不要後悔!”
久等無果之下,在給烏尤發了這樣一封玉簡之後,爆怒無比的沙海神祭肖澤,就一拳將眼前的小型通訊挪移陣拍成了粉碎,神情瞬間變得陰森無比。
就這會的功夫,他已經想出了如何給烏尤一個教訓,而且,就在不久之後。
隨後,沙海神祭肖澤為保險起見,決定親自見一趟花興安,不過,在離開之前,肖澤卻又連發了幾道命令。
這幾道命令,全是針對‘護衛’在葉真身邊的神殿護法章翼德與青鐮的。
命令的內容概括起來就幾句話。
就是讓章翼德與青鐮全力戒備,一旦葉真企圖逃跑,格殺勿論,這是第一條命令,僅作預防。
然後就是讓章翼德與青鐮順道監視沙海神祭烏尤,不惜一切代價拿到葉真與烏尤的交易內幕。
再就是,葉真與烏尤的一舉一動,尤其是葉真的舉動,哪怕一天吃了幾頓飯,都要記錄下來,向他彙報。
對這個命令,章翼德與青鐮有些不解,就再次確定了一下。
肖澤對此的解釋是,葉真對伊稚沙海有可能包藏禍心,所以,一舉一動必須監視起來。
這種解釋下,章翼德與青鐮也隻能接受這個命令,每天按時的彙報葉真的行蹤和行為。
例如今天一共跑了五十個部落,施展了五十七次神術,與烏尤交談幾次,途中又拿出了小型通訊挪移陣與外界聯絡數次等等。
執行這個命令,章翼德與青鐮本身就很有些彆扭。
因為以他們所見到所了解來說,沙海神祭肖澤的這個命令,有些過了,但是積威在那裡,兩人還是不折不扣的執行了。
可是這個命令越執行,章翼德與青鐮兩人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章翼德與青鐮,是純正的沙族人出身,當年在成為神殿武士之前,他們的生活,也是非常的困苦,一步步這樣過來的,所以,他們很清楚沙族人的苦難。
如今葉真降下神跡,解救同胞,他們是打心眼裡高興。
在他們的眼中,葉真是在全心全意的救治沙族人,救治他們的同朐,而他們卻在監視著葉真,時時刻刻在警惕葉真逃跑,還在做擊殺的準備。
還在監視記錄中真的一言一行。
起初幾天還行,越後來,章翼德與青鐮兩人心頭的負罪感就越強烈。
葉真施展神術的消耗是非常大的,靈力的消耗還可以靠金蓮玉液補充,但是神魂力量的消耗,雖然沙海金蓮茶稍有補益,但卻是杯水車薪。
在持續施展神術第十三天之後,葉真的臉色,就變得比紙還要白,眼神都有些泛虛了。
這是神魂力量透支的征兆。
但是,葉真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
每一刻鐘施展一次神術,然後在青鐮的背上休息一刻鐘,再抵達下一個部落的連軸轉。
雖然說一直在休息,但每次一刻鐘的休息,壓根無法恢複多少神魂力量。
這一幕,讓葉真的一應隨行人員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直到半個月之後,葉真實在撐不下去了,才呼呼大睡了六個時辰。
但六個時辰之後,葉真就又繼續爬起來持續施展神術。
葉真這是急啊,因為最新情報,已經出現了完全斷水的部落,那個部落雖然已經開始在神殿的安排下遷移,但是,遷移過程中由於缺水,已經有上百人老人死去了。
葉真這邊多耽擱一個時辰,未來可能就會導致成百上千人的死亡,所以,葉真幾乎是拚了命一般的在不停的施展神術。
這一切的一切,都看在章翼德與青鐮的眼中,讓二人更加的羞愧。
更重要的是,隨著葉真不停的展示神跡,在那些沙族人狂熱的膜拜氣氛中,章翼德與青鐮每一次,也從眾或者是不由自主的加入了膜拜大流。
葉真的地位,在二人的心目中,不斷的攀升著。
由一個地位類似於沙海神祭的神使,變成了真正的神使。
在跟隨了葉真二十多天之後,在章翼德與青鐮的心目中,葉真已經是真正的伊稚沙海天神的化身,是真正的神使。
就連章翼德與青鐮也沒意識到,其實在這個不斷重複的沙族人虔誠而瘋狂的膜拜葉真的過程中,他們自己也不知不覺的成了葉真的狂信者。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我會瘋的!”最先忍受不住的是滿臉絡腮胡子的章翼德。
“每當看到神使大人的時候,我就覺的我無比的肮臟!我感覺,我就像是陰溝裡的臭蟲一般!”
“我要去向神使大人坦白我的罪孽,祈求神使喚大人的寬恕,這樣,我才能重新沐浴到天神榮光。”說完,說著,章翼德就欲離開。
“等等!”
眼神中滿是不安的青鐮,聽到章翼德的這句話,連忙拉住了章翼德。
“老章,我也是你這樣的想法,說實話,我恨不得每天抽自己幾十鞭子,才能稍解我心頭的愧疚,我也想去神使大人坦白,祈求寬恕。
可是,你想過肖神祭沒有,我們這樣做,肖神祭會輕饒了我們嗎?”青鐮有些擔心。
“肯定不會!但是,在跟了葉神使這麼長時間之後,你還願意回到肖神祭身邊去嗎?”
聞言,青鐮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身子萎頓了下來,“不知為什麼,現在一提起肖神祭,我竟然有一種惡心的感覺”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相比於在大災難之前無私救助沙族人的葉真,那麼還在算計彆人的肖神祭,就不僅僅是相形見拙了。
在已經成為狂信者的章翼德與青鐮眼中,此時的葉真,就是天空中的晧月,而肖神祭,則是陰溝裡的臭蟲。
“那你還猶豫什麼?”
“無論肖神祭的怒火如何,我都必須向葉神使坦白,而且,我確定我已經不願意也不想回到肖神祭身邊了”
說完,章翼德就大步走向了葉真的營帳,僅僅猶豫了一下,青鐮就快步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