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寧想起了以前,心情也有些複雜。
“是啊,我也能夠感覺到他對我的信任和依賴,原本,他極有可能會來找我的,如果他想活下去。但是我夢醒了,醒來我就隻是昭國傅家的傅昭寧了。”
傅昭寧的聲音更輕了些。
“我那個時候有些不適應,但是,在我沒有醒過來之前,我所做的那些事情,肯定不全是我的本意。”
蕭瀾淵聽到這裡,又想起了以前聽到了關於傅昭寧的傳聞。
“你的意思是,那些跟在蕭炎景後麵跑的事?”
隔了這麼長的時間,突然又聽到了蕭炎景的名字,傅昭寧都有點兒嫌棄。
“提他做什麼?當時我清醒過來,知道了以前做的那些事,再看到蕭炎景那張臉,都覺得晦氣極了,真的,晦氣。”
她一連說了好幾個晦氣,是真的聽得出來對蕭炎景極為嫌棄了。
蕭瀾淵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現在倒是能明白了,為什麼在那之後的傅昭寧,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樣。
“你該不會是在成親的那天清醒過來的吧?”他問。
“成親?”傅昭寧有些茫然,趴在他肩膀上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了。
“你是說,挑了你當夫君那一天嗎?是啊,那天清醒的,他們晃著花轎,晃得厲害,我在花轎裡撞到了頭。”
說到了這裡,雖然越來越醉,但傅昭寧還是注意到了,她應該好好說那一刻的。
“對,就是撞到了頭,還撞得挺嚴重的,撞得我暈沉沉的,然後就徹底清醒了。”
蕭瀾淵自己都給她腦補完整了。
原來傅昭寧少了點魂魄,可能是屬於離魂的一種,魂魄遊離到了彆的世界,在那個世界成了另一個“傅昭寧”,還學了醫術。
但是在昭國的她,因為少了點魂魄,所以行事和思想都有些欠缺。
她當時肯定就是一心想要醫治好傅老太爺,又想要讓他安心,所以她根本就不喜歡蕭炎景,隻是因為腦子不太清楚,固化地記著婚約,隻知道要那麼做。
成親,讓祖父安心。
就想她想著去挖草藥,可能是因為魂魄在學著醫呢,她也覺得自己可能是懂的,結果又不太清醒,所以時常挖到了一些野草當成草藥,送去藥鋪之後才會被人嘲笑。
其實就是因為她有了那麼神奇的離魂經曆。
蕭瀾淵在這個時候是當真徹底放下了蕭炎景。
那小子算個什麼東西?
不過,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事,“那你在那個世界,認真學醫術的同時,有沒有追著彆的男子跑?”
該不會離了魂,成了另個一個人,也有了喜歡的人吧?
傅昭寧在他肩膀上晃著腦袋,頭都時不時撞到他的頭。
這是她在搖頭呢。
她真的是難得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蕭瀾淵覺得心裡發軟,又有些想笑。
“回答,不要搖頭。這麼晃著腦袋,你不會覺得更暈嗎?”
傅昭寧還真是聽話地停住了搖晃。
她聲音有些含糊地說,“追什麼男人啊,你都不知道,學醫有多難,有多累,時間有多緊張!那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學了五年之後我去實習,分到門診,每天忙得差點兒連自己叫什麼都想不起來!”
嗯?這又說的是什麼話?
蕭瀾淵聽著,把自己聽不懂的給腦補過去了。
反正,就是忙。
“然後又去進修,還去各種地方義診,去戰區,去疫區,見過各種病人,看過各種悲歡和慘況,每天就想著,怎麼讓自己多學一些,醫術再提升一些,就能夠多治好一些病人,少看一些因為大夫的無能為力帶來的死彆。”
傅昭寧的聲音漸漸小了,聽著已經有些不清楚。
蕭瀾淵努力地聽著她的每一句話。
他想象著,那場夢裡的世界,傅昭寧有多忙有多累。但不管怎麼說,她一定是極為出色的。
“太忙了,我都沒有追過男人,有男人追我,連表白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我沒時間。沒時間了解他們,所以自然也不可能接受他們。”
“阿淵,你是我第一個男朋友呢。”
蕭瀾淵的心一跳。
“男朋友?”
“嗯,就是親密的伴侶,沒有成親之前的,叫男朋友。反正,你是唯一的一個。”
蕭瀾淵感覺自己的心都漲滿了。
他之前感覺傅昭寧有秘密的時候,雖然不想去探究,但也很怕她的秘密裡,還有彆的男人。
現在聽到她這麼說,他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而且,這是傅昭寧第一次這麼直白地跟他說這樣的心裡話。
“寧寧,你也是我唯一的女朋友,唯一的妻子。”他輕聲說。
“哈哈哈,蕭瀾淵你怎麼會說女朋友。”
傅昭寧的聲音低了下去,漸漸沒開口了。
她睡著了。
蕭瀾淵聽著她平穩的氣息,忍不住輕笑一聲。
也不知道明天她醒來之後,能不能記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