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也拖不了多久。
畢竟他算是得罪了皇上而被貶的。
南瓷公主生孩子的事情傳進宮裡,皇上也隻是允他推遲幾日離京。
他倒是想要等到南瓷公主出月子了再走,但不太現實。
皇上倒是說了話,既然公主剛生了孩子,那就都留在京城吧。
“我覺得,皇上並不想讓我帶走孩子。”安年到了雋王府,在書房與蕭瀾淵說話。“以前還不知公主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也想著這個時間允她和我一起去蕩州,他可能抱著路上會出事的心思,所以沒有阻止。”
說起這事,安年臉上還是平靜無波,一點都看不出憤怒。
年輕的安大人本來就一直很冷靜。
“現在公主為我生了兒子,他改變了主意,還是想把他們留在京城了。”
隻有這樣,才算是拿捏住了他。
哪怕他真能去了蕩州,也不敢生出什麼異心。
如果他出了事,那也可以拿捏住南瓷公主,讓她好好培養起這個孩子,再繼續當好昭國和南瓷古國之間的紐帶。
有孩子在,南瓷公主也不敢起異心。
“現在你要帶著他們一起趕路也不妥。”
蕭瀾淵當著安年的麵在看藍容派人送回來的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地和安年說話。
“讓王妃聽到了,她也會罵你。”
安年看著他,總覺得尊貴的雋王有什麼不一樣了。
好像。
眉宇間的那股冷意消減了不少?甚至說話的語氣還略有些溫和?
他忍不住問,“王爺心情挺好?”
這話可就問對了。
蕭瀾淵抬起頭來,給了他一個非常溫和的眼神。
“嗯呢。”他點了點頭。
安年有點驚悚。
不是,王爺,您能不能不要裝可愛?用這種語氣什麼意思啊?讓人怪不適應的!
蕭瀾淵這幾日還找不到合適的人來聽自己顯擺呢,當下沒忍住,接下去感歎了一聲。
“安年,娶到了自己合心意,又處處契合,哪哪都完美的王妃,真是一件說不出的妙事,本王現在覺得很幸福。”
安年:“。”
您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成親多年了,現在才開始顯擺?
蕭瀾淵還沒說完,“寧寧極為出色,這世上再找不到像她這麼好的女子了。聰慧的女子中,她是長得最美貌的,美貌的女子中,她是最有本事的。你說說,本王到底是修了多少功德,才能娶到她?”
這些日子,他真的感受到了什麼叫稱心如意,蜜裡調油。
沒有想到,在夫妻之事上,昭寧也那樣合他心意。他都快有些沉迷此事了。
哪怕是現在和安年說著話,他的心都飛到了傅昭寧身上。
“你是有了兒子,不過,本王倒也不是那麼羨慕,”蕭瀾淵又在說,“因為本王還想著和昭寧好好相處,這個時候要是多了個小不點,整天得纏著昭寧,又要啼哭,又要抱著哄的,多討厭啊。”
他怎麼也得和寧寧過一段甜蜜的二人世界。
安年:“。”
他看著蕭瀾淵那帶著笑意的眼神,突然想到了什麼。嗤,雋王這不會是剛真正當了新郎吧?
之前朝中總有人私下八卦,猜測著雋王身子能不能行。
雖然他已經被雋王妃治好了,但畢竟是打從娘胎出來就體弱多病的,解了毒治了病,跟男人的能不能行可是兩碼事。
他們成親三年多,王妃肚子還一直沒動靜,也引了不少猜測。
不是說雋王不能人道,就是說雋王不能有子嗣。
現在雋王這一副孔雀開屏的模樣,可是難得一見。
他都懶得拆穿雋王。
且讓他得意去吧,畢竟還要靠他照應安家。
安年心裡歎了口氣,扛下了所有。
蕭瀾淵瞥了他一眼,“怎麼,本王說的不對?”
“王爺說的都對。”
“其實,本王也知道,你和公主成親,是形勢發展迫不得已,不可能像本王與寧寧這樣心心相印,非卿不可,所以感情上確實不一樣。”
安年額角跳了跳,實在是忍不住。“王爺,其實我和公主夫妻感情也挺好的。”
蕭瀾淵一臉“本王都懂”的神情。
“嗯,能夠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倒也不可能人人像本王和寧寧一般感情刻骨銘心,相敬如賓也很好。”
安年差點坐不下去。
他今天是不是來錯了?
這個人還是雋王嗎?是被什麼附了身?
“王爺,說正事。”他咬牙切齒。
“你先去蕩州,安家人交給本王了,時機一到,會把他們送過去與你團聚。不過,安年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安家全都離京,以後要再回來可就不容易了。”
蕭瀾淵總算是說了正事。
安年看著他。
“所以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問問王爺,以後到底怎麼打算?”
他這等於是把自己完全綁上雋王這條船了。
“本王得了消息,皇上很快會有動作。”
蕭瀾淵又把手裡一張紙遞給他,“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