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王住是住在幽清觀後的濤雲閣,就是一個不大的小院,四間廂房一小四方形小院子,與幽清觀之間有一道短短不過幾十步的廊橋連著。
以前要是雋王住在這裡的時候,廊橋的門自然是有人守著的,不會讓人輕易過去打擾他的靜養。
可以說,蕭瀾淵在幽清峰這裡的十幾年,是真的很是清靜。
一般人不讓過去濤雲閣。
這一點澄夫人應該是知道的,但是現在她看著青一明顯就是要把傅昭寧帶去濤雲閣,多少有點兒不舒服。
總覺得讓傅昭寧這麼例外地住進了濤雲閣,那就等在幽清峰也承認了她和蕭瀾淵的關係。
於是她忍不住開了口,“讓長公主也過去看看吧,這幽清峰上,除了觀主自己住的無靜閣之外,就是濤雲閣最是溫暖了,長公主千裡迢迢過來,咱們也得要儘幾分地主之誼,阿淵你說是不是?”
蕭瀾淵還沒有說話,她又接了一句,“再說了,彆的地方也沒有什麼好茶,招呼外人的那些茶,隻怕長公主是喝不慣的,你那裡才有雪頂毛峰茶啊,用那個來招呼長公主最是合適不過了。”
澄夫人笑了笑,“我也很多年沒有進過濤雲閣了,阿淵也招呼招呼我?讓我喝上一杯雪頂毛峰茶?”
那個茶,還是蕭瀾淵小的時候親手種在幽清峰上的,而且不知道是從哪裡挖來的一棵古茶樹的分株,竟然給他種活了。
七八年前那棵茶樹開始可以采茶葉,不過一次也采不了多少,製好之後每年也不過兩斤,很珍貴。
澄夫人這麼多年來也總共才喝過三次。
福運長公主聽到她這麼說,露出了很是歡喜期待的笑容,“那我真的得嘗一嘗了,讓澄姑姑念念不忘的,一定是極好的茶吧。”
澄夫人就跟她說起來那茶的來曆。
傅昭寧睨了蕭瀾淵一眼。
這幽清峰上不少事,她倒是都從彆人的嘴裡聽到了。要是澄夫人不說,她也不知道他還種過一棵茶樹,而且,她也沒有嘗過那什麼雪頂毛峰啊。
“這次我倒也得感謝澄夫人?”
傅昭寧輕歎了一聲,故意有點兒憂傷地說,“要不是她說出來,我恐怕這輩子是沒有這種口福了,也不知道那雪頂毛峰是個什麼茶,味道怎麼樣。”
蕭瀾淵這個時候更是後悔。
他確實是和她說得太少了。
平時總是覺得沒有什麼實質用處或是有用信息的話不用多說,但是現在才發現,很多的生活小事,說出來了能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更親近。
看看,這些事情現在由澄夫人說了出來,就顯得他和傅昭寧之間有點生疏。
他的那麼多事情,她都從彆人的嘴裡聽到了。
蕭瀾淵懊惱之餘,多少對澄夫人有了一點遷怒。
澄夫人這是不是有點喧賓奪主之意了?他的事情,他都還沒說呢,為什麼一樁樁一件件都說出來了?
這是為了顯得跟他關係特彆好,知道的事情特彆多?這樣昭寧哪裡會高興?
他突然領悟到了之前傅昭寧對澄夫人的評價。
心裡是多少有些不舒服了。
“濤雲閣從來不讓外人進去,澄姑姑也該知道的。”
蕭瀾淵直接就反對了,“十三,送澄姑姑和長公主去微香園。”
微香園隻是一個很小的小園子,但是清靜,女客向來喜歡去那兒坐會,那裡種了好些薔薇和海棠,還有些梅花之類的,小小的園子幾乎是要被花淹沒了,極為漂亮。
不過,蕭瀾淵極少去,因為他並不喜歡那麼爛漫的景致,而且有一段時間,他連花香和花粉都接受不了,總會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