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知府一看向傅晉琛,他們父女倆就知道,他們確實是猜對了。
“那位朱姑娘,就是遊大人的侄女嗎?”傅昭寧問。
“正是。”
遊知府都要抬不起頭來了。
因為朱家的護衛入城找到他之後,跟他說了事情原委,他這才知道侄女入了城之後竟然沒有先來找他和夫人,而是直接打聽之後去了醫堂。
而且,他過來之後見著了小月和十一,一問起朱淺淺,他倆的神情那真叫一言難儘。
十一就隻是跟他說了一句話,“朱姑娘一直吵著要見恩公。”
聽朱家的護衛說了,朱淺淺的恩公就是傅晉琛,這一個姑娘家嚷嚷著要見人家,還是一路追來的,明擺著就是對人家有企圖了嘛。
所以遊知府覺得自己快要沒臉見人了,尤其是雋王還在旁邊跟著聽到了。
遊知府都有點兒想拔腿就跑,可侄女在這裡呢,總得把人帶走。
“那遊大人現在是想?”
“王妃,那孩子從小在家裡嬌慣著養大的,不識分寸,還請王妃不要責怪。下官是想把她帶回去,交由夫人看管。”
“也好。等會兒讓小月過去看看她能離開了沒有,要是她清醒了,就請遊大人把她帶走吧。”
“清醒了?”遊知府還不知道朱淺淺中了極樂的事情呢,現在聽到傅昭寧這麼說,一時間有點懵。
他也覺得肯定是還出了什麼事,要不然傅昭寧不會這麼說的。
“她在半路遇到了點事,被人下了藥,不過現在藥性已經解了七八分,接下來的幾天可能還會難受,等會兒我開些藥,你順便帶回去吧。幸好這些藥材還算有一點,而且跟現在的傳染病用的不是一樣的藥。”
要不然這裡藥材缺,她才沒有那麼多藥材可以煮水給朱淺淺泡澡呢。
“是什麼樣的藥?”遊知府變了臉色。
姑娘家的,說是被下了藥,那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失去了——
傅昭寧看了看他的表情,立即說,“沒出什麼事,幸好堅持到了這裡,也幸好我在這裡。”
蕭瀾淵在旁邊閒閒地替她補充了一句。
“換成彆的大夫,治不了。”
所以,任何人都得知道他家王妃醫術的厲害,他不允許這一點被人忽略了。
遊知府當然也聽得出來他這話的意思。
也就是說,要不是雋王妃,朱淺淺就會出事了。
那一個姑娘隻怕真就毀掉。
人是來投奔他和夫人的,要是出了事,隻怕夫人一輩子也要不安樂了。
想到這裡,遊知府對傅昭寧隻有感激。
“王妃對下官一家,以及對淺淺,還有對柘城的百姓和這些災民,都有天大的恩情。”
“遊大人彆這麼說。”
傅昭寧這會兒卻多少有點兒心虛,畢竟,朱淺淺中了極樂,也真可能有他們這邊的原因,畢竟神夷教的人是衝著他們來的啊。
但是她沒有自責,那是因為朱淺淺原本可以不透露這件事的,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和彆人談什麼隱私,談什麼恩公?
哪怕她談起來的時候光明正大沒有透露出自己的那點兒小心思,對方也未必會動這樣的計啊。
所以,她雖然略心虛,但不自責,也不愧疚。
做人嘛,沒有必要一直內耗。
她讓小月去看了朱淺淺,朱淺淺泡過了藥浴之後睡了半個時辰,醒來之後恢複意識了。
但是對上的就是丫鬟彩兒那雙哭腫了的眼睛。
她對於自己做過的事情不太記得,隻是隱隱約約記得一些自己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的片斷。
朱淺淺也知道自己一直喊著要找恩公,但她沒有想起來自己後來做的那些。
隻是看到彩兒的眼睛和神情,感覺自己是沐浴過換過衣裳的,她心裡就是一個激靈。
好不容易從彩兒結結巴巴的敘述裡知道自己乾了什麼,正羞愧得快要扇自己的朱淺淺就聽小月說她姑父來接自己了。
再看小月,來傳話離得遠遠的,根本就不往她跟前湊,想到彩兒說自己一直扒拉著小月不放,把她當成了恩公,朱淺淺的臉也直接漲紅了。
但是雖然覺得自己臉都丟儘了,不太敢正眼看小月的朱淺淺還是不想走。
“能不能跟我姑父說,我先不跟他回去了?”
小月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都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了,她還不走?
“朱姑娘不走是想留在這裡乾什麼?”小月的語氣都不好了。
“這個,傅大夫不是說我還沒有好完全嗎?她是大夫,她在這裡,我還得留在這裡再繼續治啊。”
她都已經那樣了,還沒有見到恩公。
但現在就離開,她也太不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