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走上前,輕輕拍了拍謝翊的肩膀:“我先走了,這裡就交給你了。”
謝翊微微點頭,示意謝知放心離去,這裡的一切由他來處理。
村支書見此情景,眉宇間透露出幾分無奈,但更多的是對村民們的理解和關心,他提高嗓音,語氣中帶著幾分溫和與勸導:“鄉親們,家裡的活兒還等著咱們呢,彆因為這兒的事耽誤了田裡的莊稼,秋收的希望可全在那片土地上啊。”
村民們聞言,麵麵相覷,原本高漲的好奇心被現實的考量漸漸壓下,畢竟,地裡的收成才是生活的根本。
於是,他們紛紛點頭,帶著幾分意猶未儘,逐漸散去,留下一片空曠的場地。
“今天真是謝謝大家了。”
許秀芳的聲音裡夾雜著感激與釋然,她輕巧地跟在人群之後,那雙明亮的眼睛裡閃爍著對眾人支持的感動。
她的步伐輕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每一步都踏出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村民們見沒了熱鬨可瞧,又目睹了城裡工作人員的專業介入,便知趣地不再停留,各自回歸到日常的忙碌中。
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卻在無形中為白家姐妹留下了一片寧靜的空間。
待村民們離去後,許秀芳的目光再次聚焦於謝翊身上,那雙眸子裡滿溢的不僅是喜悅,更有深深的信賴與依賴。
謝翊的挺身而出,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無論風雨,都有人為她遮擋。
郭順強哪裡懂得什麼婦女聯合會的分量,他隻是一味地對著那兩名工作人員咆哮,聲音裡充滿了不滿與抗拒:“你們這些當官的,啥都要插一手,人家家裡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管?真是閒得慌!”
他的言語粗魯,卻在謝翊的沉穩麵前顯得格外無力。
許秀芳哪裡還顧得上郭順強的無理取鬨,此時此刻,她身邊有了這麼多的支持者,心中那份久違的勇氣被徹底激發。
她正欲上前,給郭順強一個教訓,卻被謝翊輕輕拉住。
謝翊的眼神堅定而溫柔,仿佛在告訴她,一切有他。”
你去照顧姐姐,這裡我來處理。”
這句話如同定海神針,讓許秀芳心中的波瀾瞬間平息。
許秀芳隻好按捺下衝動,轉身快步走向許小花,小心翼翼地將她攙扶起來。
謝翊則禮貌地邀請婦聯的工作人員進入堂屋,他的舉止優雅,每一個動作都透著對人的尊重與體諒。
“今天就把事情解決了,乾脆利落,省得夜長夢多。”
謝翊心中暗自思量,他知道,郭家村的風氣已不同於往昔,想要公平公正,必須速戰速決。
郭順強哪裡肯就此罷休,他覺得自己今日諸事不順,仿佛出門前忘了看黃曆。
他大步流星地逼近許小花,臉上寫滿了不屑與傲慢:“不管你耍什麼花招,我的孩子,你休想全部帶走!”
話語間,儘是威脅與不容置疑。
許小花聽到這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憤怒幾乎要將她淹沒。
而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兩位婦聯工作人員適時地介入,她們輕敲桌麵,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權威:“那位男同誌,請你先坐下。還有那位女同誌,也請坐下,我們需要你們配合調查。”
許小花的心頭頓時湧上一股慌亂,她無助地望向許秀芳,眼中滿是求助。
許秀芳讀懂了姐姐的眼神,她的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堅定,用力地點了點頭,仿佛在傳遞一種無聲的力量:“相信她們,既然她們來了,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謝翊與村支書默契地並肩站到了郭順強的麵前,他們的身影如同兩道不可逾越的屏障,阻擋了郭順強前進的道路。
郭順強的拳頭緊握,怒火在他胸中燃燒,幾乎要失控,然而就在他即將揮拳的刹那,婦聯工作人員的警告如同冷水澆頭:“郭順強同誌,如果不合作,我們隻能請你去派出所協助調查了。”
“派出所”這三個字如同魔咒,讓郭順強的雙腿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他剛剛才從那裡脫身,不想這麼快又陷入麻煩之中。
想起家中失蹤的許小花,他心急如焚地趕來,卻不想不僅挨了打,還在醫院躺了好些天。
原以為這次能順利帶妻兒離開,沒想到事態發展完全超乎預料。
“我又不跑,你們攔我做什麼?”
郭順強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幾分認命。
上次派出所因證據不足放過了他,但如今形勢不同,同夥被抓,他若再硬抗,後果難以預料。
最終,他不情願地坐回了四方桌旁,強裝鎮定,口中卻滿是不耐:“有話快說,我還得回家乾活呢。”
工作人員對他的態度頗為不滿,眉頭緊鎖,決定不再理會郭順強,轉而更加關注許小花的情況:“你丈夫在家經常欺負你嗎?”
許小花含淚點頭,開始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一五一十地訴說著自己的遭遇。
這時,許秀芳突然發現,那三個孩子不知何時已不見蹤影,她的心猛地一緊,焦急地問向謝翊:“孩子們呢?”
謝翊似乎早已料到她的擔憂,從容回答:“他們在李姐家,我剛來時考慮到場麵不太適合孩子,就請李姐幫忙照看一下。”
許秀芳心中的石頭這才落地,對謝翊的信任與感激又多了幾分。
謝翊捕捉到許秀芳的眼神,那裡麵既有敬佩也有幾分複雜的情緒,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怎麼,動心了?”
許秀芳如夢初醒,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羞澀與責備:“多大人了,還這麼不正經。”
謝翊笑而不語,轉而提議:“中午想吃點什麼?我來做飯,慶祝姐姐重獲新生。”
這話讓許秀芳感到意外,仿佛謝翊與她心意相通,她好奇地問:“離婚也能慶祝?”
在這個時代,離婚往往被視為不幸,而非解脫。
謝翊的神色變得嚴肅而深沉:“如果兩個人之間沒有了愛,離婚何嘗不是一種解脫?若是彼此不合,或是其中一方總是讓另一方痛苦,那樣的生活不就是一場漫長的噩夢嗎?與其痛苦地捆綁,不如痛快地放手,給自己也給對方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