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輸。”戴華斌踉蹌的跌坐在地上,伸手捂住抽疼的眼角,幾乎是用儘全力,才從嗓子裡擠出了那麼兩個字。整個演武場內一片寂靜。誰也沒有料到霍雲澈會在最後補上這麼一下,就連木槿都被驚得差點直接動手乾預了比試。霍雲澈緩緩踱步到戴華斌身側。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看似極為友善的弧度,朝著戴華斌跌坐的位置微微彎腰,異常紳士的伸出右手。眾人皆是屏氣凝神,目光隨著霍雲澈的舉動流轉,而後定格在戴華斌身上。戴華斌先是一愣,目光在霍雲澈的臉上搜尋了片刻後,思索再三後,還是將手搭在了她伸出的右手之上。微微借力起身。就在他即將站直的瞬間,霍雲澈的雙唇微微蠕動了一下。一道隻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傳至戴華斌的耳畔。“戴華斌,我們404團隊的成員向來睚眥必報,錙銖必究。下次若有什麼怨氣,直接衝著我們來就是,若是再對我們班的同學下手,公報私仇,那我們必回百倍還之。”濃濃的威脅之意。戴華斌心下啞然,他站直身形,朝著霍雲澈看去。霍雲澈回以一抹淡笑。麵上竟是沒有任何的陰霾,全然的坦蕩之色,就連麵對他的打量,也沒有絲毫的波動,仿若懷揣著泰山崩於前也能泰然處之的氣度。“嗯。”戴華斌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即他強撐著轉身,竟是直接掠過大部隊,來到角落處盤腿坐下,也不修煉,也不療傷,就這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霍雲澈四人的方向。有那麼一瞬,他竟是有些羨慕一班的那些廢.家夥能夠得到這般無條件的回護,當真是傻人有傻福。他的目光掠過一班那邊大多數人其樂融融,憨笑不斷的模樣,輕嘖了一聲,像是眼不見為淨般,闔上了雙眸。溫和而濕潤的巾帕不知何時覆在了他的臉上,緩緩擦拭,力度極輕,似是擔憂弄疼了他一般,小心翼翼的。“露露,辛苦了,謝謝。”戴華斌並沒有睜開雙眸,隻是心中充滿了熨帖之意。他和朱露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氣息再熟悉不過,因而在這道氣息靠近的時候,他一下子就發現了是朱露在幫他清理傷口。朱露微怔,麵上的擔憂拂去,露出了一抹極淡的卻又略顯雀躍的笑容,她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轉而握住了他有些攢緊的拳頭。戴華斌緊蹙的眉頭微鬆。兩人十指悄然緊扣,安心之感尤然而生。場側的木槿緩過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宣布道:“第一場比試,一班霍雲澈勝。”聚集在一處的三小隻絲毫沒有任何意外的樣子,就連獲得勝利的霍雲澈臉上也沒有露出任何驕矜之色。若說有什麼不同的話。明顯有些躍躍欲試的王冬倒是印入了木槿的眼簾。木槿瞳孔微縮,氣息微滯。她的胸口仿佛哽住了一口氣般的難受。若是第一把戴華斌贏了還好說,巫風即便是勝或是敗都影響不大,但問題在於戴華斌敗了,還敗得毫無還手之力。這一下,可把木槿架在了火上烤。若是巫風勝了木槿瞬間被記憶帶回了新生考核決賽的片場——三環的巫風被二環的蕭蕭硬拉著同歸於儘的場景——不住的在她的腦中跳動。她晃了晃腦袋,強製把這個想法晃了出去,繼續思索——若是兩盤皆輸,那麼不就相當於承認了她帶的班不如周漪那個老太婆!而且,班裡人的士氣也會下降一大截,以後麵對一班怕是會自動多出那麼一絲怯戰的心理。得不償失。木槿的眸色不住的變幻。旋即,她長歎一聲,率先鼓起掌來。“啪啪啪——”“一年級的四環魂宗,便是在史萊克史上也是極為強勁的天驕。”木槿的臉上掛上了恰到好處的肯定之色,連那抹讚揚的微笑都像是提前刻畫好了般,弧度都極其的完美,甚至沒有顯露絲毫的“惡意”,仿若她之前對戴華斌的叮囑從未出現過般。“剛剛霍雲澈同學的精彩表現,想必大家都已然儘收眼底。那麼想來,無論是一班還是二班的同學對她的實力都應當沒有任何的質疑。”木槿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視而過,頓了頓後,緩緩提出一個建議:“因而,老師想了想,不若,今天下午的課程,就改成由霍雲澈同學和大家分享分享實戰方麵以及修煉方麵的心得,如何?”霍雲澈眨眨眼,看到在木槿開口的瞬間有些泄氣憋嘴的王冬,莞爾一笑。她微微點頭應道:“既然是木老師所求,雲澈自然是無所不應。但——”她昂首直視木槿的雙眸,雙眸微彎:“但,木老師所欽定的代理教練還有一戰未完成,不知今日過後的課程該由誰引領大家對練?”木槿微笑:“我想了想,周漪老師的那種對練方式也無不可,從明日起,就改回周漪老師上課時的對練方式叭。”嗯,就差咬碎一口後槽牙了。霍雲澈的眸中掠過一絲笑意,見好就收。她拱手後退一步,含笑應道:“木老師的安排果然再合理不過了。”二人之間的奇妙氣氛在霍雲澈邁上講台後達到了頂峰。不過,一班和二班的學員並沒有多在意就是了。於是乎,在眾人的一問一答間,下午的課程就這樣,在曆經了霍雲澈和戴華斌的一場比試後,毫(有)無(驚)懸(無)念(險)的結束了。是夜。一個下午絞儘腦汁的問答還是很耗人心力的,霍雲澈略顯疲累的和小夥伴們打了個招呼,就鑽進了臥室。剛一鑽進臥室,她麵上佯裝的疲憊便再也維持不住的消散了去,轉而化為了一片凝重之色,細細看去,似還夾雜著些許的好奇與探究之意。她找到日常修煉的床頭與牆麵的夾角,迅速盤腿坐下,靜心凝神,眸中一抹豔色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