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霍雨浩看著半邊臉隱藏在黑暗中的妹妹,屈膝落坐在她的身邊,修長的手指輕輕抓住雲小澈緊抱著雙膝的手,以不容拒絕的姿態,將小姑娘短胖似藕節般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放在他的大掌之上緊緊握住。
“阿澈——”
“不怕——”
好溫暖的感覺。
是爸爸嗎?
可是爸爸的手好像比這個要大一些,掌心的肉肉還有些黏在一起,糙糙的,卻很舒服,好像不太一樣。
雲小澈緩緩抬起耷拉的小腦袋,眼裡還掛著串半落不落的淚珠,小聲抽噎著掃視了一圈,眸中閃過一絲茫然。
沒有人。
難道是爸爸說的鬼嗎?唔,逗留在人界的鬼怪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們,應該都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叭?
雲小澈有些緊張的把小腦袋低下來在衣袖上胡亂的蹭了幾下,小聲開口詢問。
“是是幽靈哥哥嗎?”
幽靈?
霍雨浩有些好笑的扶額,看來這個狀態的妹妹並看不見他的存在。
“是哥哥,不是幽靈哥哥。”
“嗯嗯,小澈知道了,是哥哥,不是幽靈哥哥。”
“幽靈哥哥,你有什麼願望需要小澈來實現嗎?”雲小澈撲閃撲閃著大眼睛,“作為交換,你可以在實現願望後,回到你的世界裡,找到我的家人,告訴他小澈過得很好,不用擔心嘛?”
霍雨浩微愣,心尖漾起數不儘的暖意。即便是不知事的妹妹,依舊下意識的擔心他的安危麼?
“好,我答應你。”
咳,隻能說少年你想多了()
美妙的誤會就此種下,不過也無傷大雅就是啦~
“謝謝哥哥,哥哥最好啦~”
雲小澈破涕為笑,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了整齊的卻豁了半邊齒痕的潔白牙齒。
霍雨浩的目光落在雲小澈豁了口的小奶牙上,還有她身上那數不清的傷痕,眸光一沉,輕歎了一口氣,把小丫頭抱入懷中。
“哥哥的願望啊~我們小澈能不能告訴哥哥剛剛為什麼躲起來哭呢?”
雲小澈被驟然騰空的身子嚇得驚呼了一聲,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到了幽靈哥哥的問題,身子微僵,有些羞赧,憑借著本能將自己埋進那看不見的哥哥的懷中,一動不動。
“一動不動是王八哦,小澈。”
“哥哥,說王八的人才是王八。”
小姑娘的聲音悶悶的傳入霍雨浩的耳中,逗得他不禁樂嗬,好家夥,直接把兩個人都罵進去了,還是不逗她了,不然等醒過來可有的鬨咯。
霍雨浩抬手摸了摸鼻尖,輕笑著出聲“那小澈聽哥哥唱首歌好不好,等你聽完這首歌,哥哥就回去找的家人傳話。”
雖然這話我已經知道了。
“好的,哥哥。”
雲小澈把自己埋在人家懷裡的小腦袋探了出來,正襟危坐。
霍雨浩抬起右手,放在雲小澈的背上,有些笨拙的學著母親小時候那般,輕輕拍著妹妹孱弱的背,小聲哼唱。
“不管世界變得怎麼樣,
我也能做你的依靠,
你可以不再堅強,
像孩子般依賴我的肩膀,
像稚童般撒嬌胡鬨,
你就做你的小孩,
肆意生長,光芒綻放。
”
少年的聲音清亮中又略顯沙啞,他懷中不過五六歲的小幼崽在他的哼唱中慢慢閉上了雙眸,不大的小奶泡伴隨著她起伏的呼吸在空中留下淺淺的脆響消散,隻餘下那睡夢中還依舊在嘟囔的小奶音喋喋不休的在這空蕩的黑暗中盤旋。
“哥哥,記得幫小澈帶話話哦”
“記得帶話話哦”
“帶話話哦”
“哦”
雲小澈翻了個身,小腦袋自發尋找到了那唯一的光源湊了上去,小嘴還不住的吧唧著,十足的話癆模樣。
“終於修補好了!”
天夢冰蠶有些氣喘的拄著自己一直彎著的腰,伸手在上麵輕錘。
修補好了?
剛被黑暗一股腦拎著掃把掃地出門的霍雨浩在心底罵罵咧咧的控訴那黑霧跟成了精似的的不近人情,一邊麵無表情卻暗地裡齜牙咧嘴的承受那一股腦蜂擁而至的冰火兩重天的極致pa享受。
哼,他也是要麵子的好伐(/_\)
而後就聽到天夢哥那邊傳來的好消息。
看來還是有些用的。
他有些艱難的抬起頭瞟了一眼還在沉睡的妹妹。
霍雲澈蜷縮的身影已然不再顫抖,小臉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比赤火猴的臉還要紅上幾分,恢複了粉嫩模樣,眉心間的蹙起也漸漸淡去,像是做了什麼好夢般,唇角掛上了一抹淡然恬靜的微笑。
“雨浩,凝神!”冰帝神色肅然,不動聲色的收回覆蓋在小丫頭身上的那一抹靈識,天夢既然已經言明,那就不用在留心觀察小丫頭的動向,這一點信任她還是有的。
“雨浩,現在魂骨的融合,隻剩下最後與你自身骨骼完全相融的過程。
接下來我要將魂骨的力量封印在你的骨髓之中,以保證未來能夠被你潛移默化的吸收。
但這過程,絕對比前麵的任何一個環節都要痛苦,而且我與天夢都無法再給你帶來什麼幫助。
你必須靠自己撐過去。
一個時辰。”
以冰帝的心性,再說出一個時辰的時候都不免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霍雨浩在這場蛻變中已經堅持了將近一天的時間,這對於一個隻有一環的魂師而言,是多麼不可思議的故事。
最顯而易見的是,冰帝看著霍雨浩的目光都變得柔和了不知道多少倍,稱呼也發生了改變。
作為這場蛻變的主導者,她是最明白其中的痛苦的,畢竟拆解的是她的肉身,她的痛苦也怎麼可能會比融合魂骨的霍雨浩小呢?
可獨獨是因為這樣,才加深了她對眼前的這個少年的欣賞與欽佩。
“放心吧。”
霍雨浩的聲音幾乎小到聽不見,不過在座的都是修煉了幾十萬以上的老妖怪,自然不會錯過他的呢喃。
“我會撐過去的。”
“唔——哼——”
在他誇下海口的瞬間,一種近乎無法忍受的癢意在他軀乾的每一塊骨頭上飛速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