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府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在陸克離開後不到兩分鐘後,一則消息傳來——以東急百貨店和東急東橫店為中心,出現了直徑約四百米的帳。
這座帳的束縛是[隻將一般民眾封入其中],手機信號被屏蔽,想要聯絡唯有靠助理監督憑借人力轉遞消息。
車站前原本應該喧鬨異常的十字路口空無一人,所有人四散而逃來到帳的邊緣說著同一句話。
“把五條悟帶來!”
根據推測應該是咒詛師那群早就銷聲匿跡的老鼠和咒靈勾結所為,收到消息的上層火速派遣了五條悟去查看情報,祓除鬨事的咒靈和咒詛師。
沒等其他人喘口氣,剛過去一分鐘,時間來到晚上七點,所有咒術師的電話同時響了起來。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
“東京各地同時出現咒力波動,大量被術式扭曲製造的畸變體出現並開始攻擊普通人!”
“所有咒術師,準備架勢,全員出動!”
收到通知的庵歌姬表現的有點慌張,“陸克和五條悟都不在,這要怎麼辦啊!”
“你好歹也是個準一級的咒術師,遇到事總是隻考慮讓彆人幫忙嗎?”
冥冥淡淡看了她一眼,拿出鐮刀走到結界入口。
“賺個外塊好了。”
結界處的人已經差不多聚齊了,除了外出執行任務的七海建人和開握手會的釘崎,幾乎所有人都在這裡。
“下邊開始分組完成上級布置的任務。”
京都校長樂岩寺站出來宣讀上邊的指示,“一級咒術師冥冥、準一級咒術師庵歌姬帶領高專二年級生禪院真希、狗卷棘和熊貓三人進行祓除工作。”
“一級咒術師日下部帶領京都一二年級學生西宮桃、禪院真依和加茂憲紀負責搜救任務。”
“一級咒術師東堂葵配合悠悠自行調度,視情況支援。”
最後他把目光放在虎杖悠仁和伏黑惠身上,嘴唇蠕動了幾下,艱難的讀出上邊的指令。
“高專一年級生,虎杖悠仁、伏黑惠,負責尋找釘崎野薔薇和七海建人,彙合後在帳外等待支援特級咒術師——五條悟。”
冥冥甩出鐮刀對準樂岩寺,“你讓兩個學生單獨行動?老糊塗了嗎樂岩寺。”
虎杖和伏黑是陸克的弟子,陸克不在,她有義務站出來為兩個孩子主持公道。
“這不是我的命令,是高層的。”
樂岩寺也知道如果讓五條悟或者陸克知道這個消息會鬨出什麼事,但他也不敢違抗上級的命令。
“讓高層去死,虎杖和伏黑跟我一隊。”
“沒問題的,交給我和伏黑吧!”
虎杖認真的回答,“釘崎是我們的同伴,我們不能拋下她。”
拿回玉犬的伏黑惠皺了皺眉,歎息一聲,為自己的感情用事苦惱,但同樣站出來。
“是的,請交給我們吧,我們會照顧好自身安全的。”
……
釘崎看著變成怪物的紗織,眼神中露出絕望的神色。
與此同時,四周的行人中,一個接一個的怪物出現,每一個都奇形怪狀,被扭曲成非人的模樣,他們充滿破壞欲,剛剛變身就開始攻擊其他人。
“啊!有怪物!”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救命!”
街道上的人群開始慌張的逃竄,哭喊聲飛速蔓延。
“紗織……”
眼中流下眼淚的釘崎取出咒釘對準紗織變成的怪物,手裡顫了顫,想起童年兩人共度的時光,手裡的咒釘重愈千斤。
在她猶豫的一瞬間,怪物抓住空檔撲向她。
啪——
釘崎穩穩的擋住紗織畸變的爪子,她的體質遠在素材是普通人的紗織之上,但內心的猶豫讓她無法下手。
“不殺死她嗎,我最喜歡看這種戲碼了。”
真人從角落走出來,臉上帶著惡心的笑容,“這女孩都不追星的,所以我隻能特意去摸了摸她,嗯……這是我知道你們關係後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你就是引發這場災難的咒靈嗎?”
釘崎一腳踹開怪物,巨大的幾道讓怪物直接被踹飛七八米,捂著肚子倒下去?
她抹點眼角的淚水,咬牙切齒的看著真人,咒釘和咒錘出現在手裡。
“是還是不是呢。”真人像是逗弄螞蟻一樣,含糊不清的吐詞,最後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好像是的呢。”
“那就乖乖受死吧!”
釘崎一把衝到真人麵前,咒錘帶著淒厲的風聲砸向他的腦袋。
無為轉變將手臂化作厚厚的盾牌,真人一隻手擋住咒錘,另一隻手伸向釘崎。
哢嚓——
破碎聲響起,在真人驚訝的目光中,盾牌瞬間破碎,咒錘餘威不減直接將他的整個腦袋都砸碎,紅白之物濺了一地。
噗通!
真人失去腦袋的身軀撲騰幾下,倒在地上。
“呸!”
釘崎對著咒靈的屍體吐了口唾沫,看著仍在原地捂著肚子的怪物,心裡的希望破滅。
這個咒靈術式的改寫是永久性的,並不會因為施術者死亡。
她深吸一口氣,提著咒錘走向紗織變成的怪物。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紗織。”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似乎失去生機的真人屍體悄無聲息的動了起來,新的頭顱重新長出來。
咒靈的身體本身就是負麵能量組成的產物,可以直接用代表負能量的咒力修複,而不用像咒術師的反轉術式那麼麻煩。
他屏住呼吸,露出玩味的笑容,一步步走近釘崎。
……
新宿區,陸克重新站到了自己曾經工作的大樓麵前。
明明是萬聖節的夜晚,從一樓到頂峰裡依舊是燈火通明,以他的眼力仍然能看到忙碌的身影,唯一的例外就是第七層,那個他原本工作了兩年的黑心公司。
這個時候還留下加班的都是些沒有自我的社畜,所以正好避開了牽手會,也避開了群魔亂舞的街道,這大概算不幸中的萬幸吧。
陸克看著這棟樓,糟糕的回憶一下子湧上心頭。
“夏油傑”的身體從地裡鑽出對著他微微一笑,“恭候多時了,陸克。”
“你是打算拿個假貨糊弄我嗎?”
陸克看了一眼就知道眼前的“夏油傑”隻是一隻被捏成夏油傑外形的普通咒靈。
“那是為了防止您在剛見到我的一瞬間就把我殺死,畢竟我實力低微,所以得步步為營。”
咒靈淺笑著解釋,他伸手在耳側,“您聽到了嗎?暴亂的聲音,無為轉變的怪物們正在肆意破壞和殺戮,死掉的人應該會很多吧。”
“你想說什麼?”陸克眼皮都沒動一下,淡然的看著眼前的咒靈,海賊陸克轉化的【霸王之軀】裡包含的見聞術式在事發時就開始擴散,現在已經差不多籠罩了整個東京。
還差個分把鐘的樣子,陪他耍耍!
“這一切都是因為您啊。”
咒靈笑得格外燦爛,一字一句的說:“正是因為您沒能成功阻止我和真人的行動,所以才會出現現在的情景,男人、女人、大人、小孩、老人,已經有兩千多人死掉了。”
“這隻是開始,政府組織起相當程度的軍隊以武力鎮壓還需要很多時間,這段時間絕對會死掉十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人!”
陸克掏了掏耳朵,“嗯,會死很多人,所以呢?”
“這都是您的錯。”
見陸克絲毫不為所動,咒靈似乎卡了一下殼。
“神金,責任轉嫁有一手的,動手的難道不是你和真人嗎,跟我有半毛錢關係,難道是我把刀架在你們脖子上逼你們去殺人的嗎,還我的錯我的錯。”
陸克看著眼前的公司豎起中指,
“工作的時候工資會拖欠克扣,離職的時候恨不得榨乾你,勞動和收獲都不能成為正比,現在跟我講能力和責任成正比了?”
他又不是蜘蛛俠,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種話綁架不了他。
陸克嫌棄的看著眼前的咒靈一眼,活了上千年,還以為會有什麼新奇的招式呢,結果還是來這種道德綁架的小兒科。
兩指並攏,輕輕一劃,咒靈的身體被劃成兩半,消散在空氣中,與此同時,身體裡有什麼東西悄然浮現,【九種仙術】裡的拘靈遣將突然解鎖。
陸克挑了挑眉,這代表著羂索,或者說夏油傑已經被自己打敗,但明明他什麼都沒做才對啊,那個咒靈明顯隻是個炮灰。
見聞術式準備完畢,他看到了整個東京的全貌,感知到了所有人的氣息、咒靈的氣息、咒術師的氣息。
陸克不接受道德綁架,不過耳邊的哭鬨聲有點太吵了,所以還是早點結束這場咒靈們引發的鬨劇吧。
巨大的嵐龍式神出現,與陸克對視一眼後俯下頭顱。
“乖哦,去把所有的敵方單位清除。”
陸克摸摸嵐龍的腦袋,“無為轉變改造的怪物,咒靈,嗯……那些氣息不明的咒術師應該是咒詛師,也一起清理掉吧。”
昏暗的天空霎時間變得更暗,厚密的烏雲飛速彙聚,將僅有的月光也遮住,空氣變得濕潤,狂風以這裡為中心圈開始翻騰。
轟隆隆——
天空傳來幾道沉悶的雷聲,豆大的雨水落下。
暴雨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