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這幫洋鬼子要跟咱們接舷戰,不能給老子隨著他們的意,快右轉舵,給老子撇開他們。”
一艘靠得比較近的風帆戰艦,見法國人被逼瘋了,直接要搞接舷戰,戰艦指揮官立馬下達轉向拉開距離,繼續用炮轟。
然而指揮官卻忽略了一件事,他指揮的這些水手們,並不是定遠號的水手,而是在今天之前天天吃敗仗,隻在內河裡航行的清朝水師。
雖然經過簡短的訓練,但他們的經驗還是淺薄了些。
艦隊指揮下達命令,水手們雖然反應過來了,可終究慢了些。
再加上戰艦老化,操作方麵十分繁瑣。
船隻轉向還沒到一半,法國的一艘戰艦就直接撞了上來。
眼看躲不掉了,艦長將頭上的帽子一摔,抽出軍官配置的左輪手槍大吼道:“火炮準備霰彈,火炮手不要動,給老子繼續用炮轟。其他水手給老子抄家夥,乾了這幫洋鬼子。”
跟著鄭子龍混的人,那可都是海盜出身,彆的沒有,狠勁兒那是十足。
如今有了官身,平時收斂了不少,除了經常張嘴罵娘之外,日常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現。
可隨著戰鬥打響一見了血,這幫家夥們的凶殘勁頭就上來了。
既然躲不掉,那就乾他丫的。
眾多水手們看到艦長都如此彪悍,一個個皆不甘示弱。
火槍手們端起了步槍,其他的隨手隻是拿起了隨身的兵器。
斧頭,短刀,短矛,短錘,以及防護的小圓盾。
水手一般不配備長兵器,他們戰鬥的環境大部分都在船上。
船上除了甲板之外,其他區域都非常狹窄,長兵器在裡麵施展不開,而且不好保存。
海洋的水汽可是有嚴重的腐蝕性,兵器大部分都是鐵製,影響是非常大的。
麵積越大的兵器,往往保存都不容易,每一次保養都又是一筆不小的費。
也正因此,海上的水手除了有特殊癖好的之外,一般不會攜帶長兵器。
“老大,飛鳥號被他們纏住了。”
主力戰艦上的一名觀察手,注意到了其中一艘船沒有擺脫敵人,眼看著就要進行接舷戰,連忙向鄭子龍彙報。
拿著望遠鏡觀察戰場,隨時下達調整命令的鄭子龍,聽到這話連忙調整方向,看到了兩個即將碰撞在一起的船隻。
僅是片刻就立刻下達命令:“讓飛魚號過去支援他們。”
隨即立刻轉回望遠鏡,快速的下達命令。
“命令,繞過敵四艦,給老子打他的旗艦。”
戰場就是如此,指揮官不會因為一方的原因,亂了自己的陣腳。
是舍棄,是救援,還是下令撤退,往往是一念之間就下達了決定。
他們所考慮的是整個全局,而不是一兵一卒一船的損失。
在鄭子龍下命令的期間,法國第六船撞上了飛鳥號。
第六船船頭直插入飛鳥號船尾,前麵的撞角直接深入其中。
“他娘的,老子剛接手的戰艦,開火,給老子狠狠的打。”
指揮飛鳥號的艦長,看著自己剛接手的戰艦變成了這熊樣,氣的火冒三丈。
隨著他的命令下達,早就換好霰彈的火炮,以及在船上待命的火槍手,對子法軍第六船,劈頭蓋臉的就打了過去。
頓時間槍炮聲連成一片,法國第六戰艦上木屑殘肢血肉橫飛。
在巨艦大炮時代還沒開啟的時候,海軍接舷戰是最殘忍的戰鬥。
船隻是他們唯一的棲息地,一旦失去了船隻,他們的下場要麼被敵人殺死,要麼就是葬身大海。
甚至被敵人俘虜,那都是隻有指揮官才有的待遇。
船上物資稀少,嘴巴越多代表著消耗越快。
沒有人會善良的,把自己的口糧摳出來喂給俘虜。
所以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直接殺掉。
水手們都明白這一點,往往為了活命,他們的戰鬥是最凶殘的。
而且他們的戰鬥方式,跟陸軍不同。
陸軍無論是攻城還是守城還是野戰,他們都有完整的隊形和建製。
海戰卻不同,雙方船隻碰撞一瞬間,兩方互相向對方發動進攻。
船艙狹小,各種隱蔽處多不勝數。
兩方混戰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誰也不知道會從哪個方向掄來一個柄錘子,沒有人知道從某個隱蔽的角落,會不會射出一根要命的箭矢或者響起一聲槍響。
所以在單兵混戰方麵,水手的戰鬥能力,比陸軍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兄弟們,一雪前恥的時候到了,給老子殺。”
飛鳥號曾經的一名軍官,想到以前被洋人打的狼狽而逃的恥辱,瞬間氣血上頭。
扯掉頭上的氈帽,露出那光溜溜的腦袋,一手拿著上級配發的手槍,一手拿著一柄短斧,怒吼的第一個衝了上去。
“殺!”
在軍官的帶領下,水手們爆發出洶湧的氣勢。
有的借助跳板,有的直接拋出繩鉤向對麵船上衝了過去。
對麵的法國人也不甘示弱,拿著各種兵器怒吼著衝了上來。
刹時間血迸濺,槍聲,刀劈斧砍,臨死前的痛苦哀嚎接連響起。
戰鬥最慘烈的,就是雙方船隻接觸的地方。
兩方都向對麵發動衝鋒,夾板上的火槍手們,直接貼臉對著對麵扣動扳機。
飛鳥號艦長,連續扣動扳機打倒了幾個敵人,將手中打空的左輪槍往身後的船上一扔。
怒吼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柄短斧,一手短刀一手短斧,直接衝在了最前麵。“去你娘的!”
幾個縱身跳躍,跨步到最前麵,抬手一劈一個法國水手,頭上的船帽直接被劈成了兩半。
另一手的短刀,毫不猶豫的捅進了另外一個想從他身邊衝過去的家夥。
伴隨著雙方廝殺,鮮血和屍體滑入下方的大海。
刺鼻的血腥味,將鯊魚和各種食肉海洋生物都吸引了過來,瘋狂的爭搶屍體和血肉。
有那倒黴沒死的,一邊在海水裡掙紮,一邊用著手中能抓到的東西驅趕著鯊魚,或者是攻擊著同樣掉進海裡的敵人。
夾板在戰鬥,下麵的炮手們也沒閒著。
他們將火炮調整到最大角度,努力的將炮口對準敵人的戰艦,直接進行貼臉射擊。
火炮不斷響起,雙方的船身出現一個個痕跡。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木質船身非常脆弱,往往一炮下去,對麵就一個窟窿。
其實這是當代影視的一個誤解。
能出海的戰船,船身都是非常厚的,有的區域甚至厚達一米。
再加上用特殊手段處理,常年浸泡在海中,這種木質船身,不比一般的城牆差。
再加上黑火藥的威力不足,往往距離稍微遠一點,實心炮彈打在船上,都會被直接彈開,隻在船身上留下一個小凹痕。
就算在這種貼臉射擊的情況下,能一炮將對方船身打穿,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很多時候,都需要在一片區域連續射中數發炮彈,才能將對方的船身破開。
風帆火炮戰艦時期,想要用火炮將對方的船炮沉,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大部分結束戰鬥,都是靠火炮帶起的碎屑殺傷對方的水手,或者是利用接舷戰取得最終的勝利。
直到新式火藥火炮出現,巨艦大炮的時代到來,海軍這支部隊才從一群凶殘的流氓,變成一支紳士高貴的部隊。
隨著雙方兩艘船開啟了慘烈的接舷戰,其他的船也紛紛撞在了一起。
炎黃子孫最不缺的就是血性,平時不聲不響,溫和待人,一旦拚起命來,東方神龍的名號絕對不是吹的。
這幫剛剛改變旗幟,為了一雪前恥的水師官兵們,在軍官的帶領下,個個標準凶悍。
廝殺起來那幾乎是不要命,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態度。
戰爭在早上爆發,一直打到了下午4點,最終以法軍的運輸船狼狽撤退結束。
“兄弟們,我們勝了。”
飛鳥號指揮官,高高舉起被鮮血染紅的短斧,用儘全身力氣一聲怒吼。
“勝了勝了,我們打敗洋鬼子了,我們勝利了。”
聽到這聲勝利,渾身浴血的水手們,愣愣的看著被兩艘主力艦追擊的法軍運輸船,身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氣,整個人癱倒在地。
有的人嚎啕大哭,有的瘋狂的捶著夾板,有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們勝了,我們打敗洋鬼子了,我們勝了。”
“萬勝,萬勝,大明萬勝!”
呐喊歡呼彙成一片,甚至還在海裡的水手們,也平躺在海麵上,用力的拍打著周圍的海水哈哈大笑。
這場勝利對他們而言是一場肯定,證明了他們不比洋人差,證明了他們水師不是孬種。
他們也是堂堂的九尺漢子,他們也是保家衛國的英雄。
今天這場大勝,讓他們可以在百姓的注視下挺起了胸膛。
今天這一場大勝,可以讓他們的功績,在家族族譜中記錄。
等將來朝廷封賞下來,他們的名字將會在家族族譜上單開一頁。
會在後麵寫著,某年某月某日,某位子孫在長江入海口與入侵的外國人作戰。
不畏生死,浴血殺敵斬敵數名,守護了大明疆土,守護了萬千黎民。
家裡的族老會帶著所有族人,敲鑼打鼓給他戴上大紅,帶著所有族人放著鞭炮,讓他給老祖宗磕頭,感謝老祖宗的庇佑,同時讓老祖宗看看,家裡的子孫為家族爭來了榮耀。
等到傍晚,兩艘主力艦壓著四艘俘虜船回來的時候,這場中法之戰徹底的畫上了尾聲。
身上也充滿硝煙氣息的鄭子龍,看著歡呼雀躍的手下,嘴角露出了笑容,轉頭對著副手道:“用最快的速度,給殿下彙報這個好消息。”
………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大明世界金陵皇宮。
今日這裡張燈結彩,宮人們都穿著喜慶的衣服,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
今天是太孫大婚,是朝廷最重要的事情,沒有之一。
伴隨著禮部官員的唱禮,朱瞻均和自己的小嬌妻霍文秀,在老爺子和徐皇後,以及老爹朱胖胖老娘張氏和滿朝文武的見證下,正式成為了結發夫妻。
等最後的儀式完成之後,朱瞻均剛要把媳婦送回休息的寢宮,紀綱找了個機會,微笑的湊上前。
在彆人看來是討喜,然而他嘴上卻是小聲彙報道:“鄭子龍彙報,他們勝了,俘虜了法軍運輸船和所有士兵,擊沉兩艘敵方戰艦,剩餘的全部被俘虜,我軍大勝!”
今天臉上帶著笑容,眼中卻有一絲擔憂的朱瞻均,聽到這話徹底的放鬆下來。
大明世界的海軍一直呈現碾壓勢頭,但在1860年時代,大明海軍除了兩艘鐵甲艦之外,已經不占什麼優勢了。
如果不是他還要成婚,他會一直在第二世界等待著,做好任何應變的準備。
可婚事已經定了下來,整個朝廷都在等著這個好日子,第二世界又不可能公布。
朱瞻均隻能返回成婚,雖然一直掛著笑容,但心裡一直擔憂著海戰。
如果天黑之前還傳不來消息,恐怕他晚上洞房都沒心思。
如今收到了好消息,而且還是大勝的好消息,讓他的心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以當前的精神狀態,彆說一個媳婦兒了,來十個他都不帶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