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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治理黃河。
但不是現在,而是在大旱之後開始,是徹底的從源頭上治理。
黃河在春秋戰國之前,整條河基本都是清澈的,但到了戰國時期,因鐵器普及導致黃土高原開發加劇,逐漸變濁。
到了秦漢以後,大規模屯墾和植被破壞使中下遊泥沙量激增,‘黃河’名稱正式出現於東漢。
唐宋至今,中下遊渾濁程度達到峰值。
這條被稱之為華夏母親河的河流,自有記載以來,秦漢決堤十五次、魏晉到唐末三十次、宋元決堤一百八十次,僅僅是北宋167年一年的時間就決堤了八十次左右。
元至正四年(1344年)白茅決口,直接引發元末民變。
在他登基之前,黃河大小決堤近三百次,幾乎是年年決堤。
總計決堤五百二十五次,這還是有史料的記載,沒有記載的可能更多。
除了決堤外,還有五次改道,諸如周定王五年(前602年),從河北滄州入海(禹貢河)改至山東濱州入海(漢誌河);
王莽始建國三年(11年),魏郡決口,改道山東利津入海(東漢至唐河道);
北宋慶曆八年(1048年),商胡決口,北流至天津入海(黃河北派)
南宋建炎二年(1128年),杜充掘堤阻金兵,黃河奪淮入海,開始了五百年南流;
明弘治七年(1494年),劉大夏築‘太行堤’固道,黃河全流奪淮。
除了這五次大改道外,局部的改道多達二十餘次。
總得算下來,直接和間接死在黃河決堤之下的百姓至少千萬以上,如北宋熙寧十年澶州決口,溺斃軍民數十萬,南宋建炎二年杜充掘堤阻金兵,淮北民十不存一;
元至正四年白茅決口,引發元末民變, 饑疫死者百萬;
糧食淹沒損失糧食至少十億石,賑災支出白銀高達兩億兩以上,漕運與商業中斷至少損失五千萬兩以上。
若是算上因此引發的瘟疫、流民、戰亂等損失,這個數量還要再翻上一倍。
而這些宋元明三朝至少占了七成以上。
這些數據和史書的記載,崇禎至少翻了三五十遍了,每看一次都是頭皮發麻一次。
主要表現在三方麵,一是元朝放任河患,二是工程不足,三是黃土高原墾殖加劇,導致黃河泥沙淤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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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曆朝曆代治理黃河都是治標不治本,先秦至漢代以堵為主,修築堤防;
唐宋時期分流與漕運兼顧,以分流為主;
元明時期以束水攻沙與堤防體係為主,完善堤防體係,增設減水壩,過度依賴工程手段,上遊水土流失加劇,但泥沙問題未解。
崇禎總結出三點,一是認知有限,從曆代史書的記載中看出,大部分都是僅知‘黃河水濁’,但未科學理解黃土高原侵蝕與植被的關係。
北宋沈括倒是在《夢溪筆談》中指出黃土高原‘泥沙之患’,但也沒有意識到泥沙和植被的關係,因為他並沒有提出植樹造林或者退耕還林的建議。
二是社會與經濟製約,明朝時期湖廣填陝西,黃土高原墾殖加劇,農民毀林開荒,朝廷難以禁止;
其次則是西北百姓依賴砍伐灌木、剝樹皮為生,這是燃料上的需求。
三是政策執行困難,地方官吏短視,植樹收益周期長,不如修堤政績明顯,且產權模糊,公有山林缺乏管理,私人造林積極性低。
這三點就造成了兩千年的治理黃河,大量的銀子投入進去了,河還是那條河,可泛濫依舊未改。
而這三點,崇禎早就意識到了,對大明也沒有了製約。
首先是認知,他很清楚,植被與水土的流逝,其次是經濟製約,現在大明不缺銀子,三是政策,崇禎等的起,自己還能活三五十年時間,作為一項國策來執行。
他的治理策略很簡單,將上遊黃河開始變黃的區域沿岸兩側五裡……甚至十裡之內的百姓全部遷移走,植樹造林,減少水土流失。
同時清淤,將堆積在河底的沙子給清理出來;
以及加固堤壩。
清理的沙子目前看可以用在三個方麵,一是與黏重土壤混合,增加黏重土壤的透氣性,如河南的鹽堿地等;
二是與碎石、石灰混合壓實用於農村道路或臨時施工便道;
三是等過幾年水泥能搞出來了,這種含泥量較大、顆粒細、鹽堿成分多的沙子可以與水泥、石灰結合製成磚塊,雖然不能蓋房子,但用作圍牆、臨時建築還是很不錯的。
類似的策略他還在思索,還在不斷的翻閱史書和各地的治河策略。
每年百萬兩銀子砸下去,持續個三五十年,他就不信黃河上遊植被恢複不了。
不為那句‘黃河清,聖人出’,也要為華夏的未來奠定基礎。
“呼……”
想到這裡後,崇禎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從思索中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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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兒他們怎麼沒有上疏?”
“回陛下,洪大人和傅總督的意思是先等打下了西域實地考察、進行詳細的規劃之後再上奏,畢竟目前也隻是考察了玉門關一帶,不能代表全部。
而且傅總督也明確表示若是陛下下旨讓他負責此事兒,那他餘生就耗在戈壁灘之中了。”
“好,很好!”
崇禎很是開心,這種務實的工作態度是他最喜歡的。
就憑陝西的耕三餘一和西域走廊計劃,以及他的這個態度,未來的六部尚書和內閣大臣就有他一個位置。
不能讓老實人吃虧,對不對。
“行了,這事兒他們沒有上奏你就當著不知道,等打完西域再說!”
崇禎將西域走廊的事兒給定了性,隨即看向李若漣:“襄陽平原的秋收完成了嗎?結果怎麼樣?”
“回陛下,已經收割完畢,因為還要晾曬,具體入倉的數據還在統計中,
但從目前得到的數據看比往年差了一些,畢竟種植時間晚了半個月,加上天又冷的早,估摸著能有往年的七八成左右。”
“大旱之下能有這個收成,已經非常不錯了!”
崇禎點了點頭:“你去忙吧,賑災和遷移多上心。”
“臣明白!”
李若漣回應了一聲後朝著崇禎躬身行禮慢慢的退出了東暖閣。
崇禎也跟著到了東暖閣外,十月份下旬的北京城雖然未下雪,但已經很涼了,再涼也沒有西北涼。
西域的事兒既然已經定下了,那就靜待明年三月份的結果了。
而明年三月還有另一件事兒也將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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