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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離得遠了點,但拍賣時眾人的議論聲還是傳到了這邊。
他現在也是好奇到底拍賣了多少銀子。
畢自嚴將記錄呈了上去,崇禎接過後直接翻到最後掃了一眼,頓時一怔“四百六十萬三千五百兩?怎麼會這麼多?沒有錯吧?”
“陛下,臣等核算了兩遍,可以保證沒有問題!”
畢自嚴眼中也滿是興奮,一百五十艘商船,平均下來每艘三萬零八百七十兩。
“陛下,這一百五十艘都是糧船,工業研究院的造價是一千八百兩左右,商用為五千四百兩,如今一艘朝廷淨賺兩萬九千兩,溢價十六倍。
排名前五的分彆是瓷器、絲綢、茶葉、鐵器、漆器。
五艘總價為三十六萬兩,最高一艘為八萬四千兩,最低一艘是四萬三千九百兩,絲綢五艘在二十九萬八千兩,鐵器五艘總價二十三萬六千兩。”
瓷器和絲綢的價格高他是知道的,從鄭和下西洋帶來朝貢的海外諸國使臣偷走了宴會上的瓷器以及私下購買了大量的瓷器和絲綢,就知道這兩者在海外的歡迎程度了。
且這兩者都是消耗品,需求量大,商人們瘋狂逐利,他倒是能理解。
可這鐵器是什麼情況?
待崇禎問出心中疑惑後,畢自嚴輕笑道“陛下,海外諸國的冶煉技術還行,但打造水平就真的一般了。
尤其生活類的鐵器等,說慘不忍睹有些誇張,但真就不咋地。
我們出口的鐵器以鐵線、鐵鍋、鐵鏈、鐵砧、鐵針、農具、軍器和鐘鼎等商品為主,而這些鐵器中鐵鍋在海外諸國尤其受歡迎,且佛山鐵鍋為最。
有兩點原因,其一是佛山的工匠們發明了‘紅模鑄造法’,其二佛山有一種特有的紅山泥,非常適合鑄造鐵器,鑄造的鐵鍋不易生鏽,不吸油,光滑美觀。
雖然在海外的價格沒有瓷器那麼高,但勝在使用的人極多,所以鐵器這一塊也算是暴利了。”
“原來如此!”
崇禎恍然大悟,而後輕歎了一聲。
華夏延續了幾千年的文明,奇人異士、能工巧匠層出不窮,涉及到了各方各麵,若非是封建朝廷的封鎖、閉關鎖國以及後世華夏最為黑暗的百年。
華夏的技術或許會一直站在世界之巔。
現在他來了,他一定要創造這麼一個機會,給他們一些引導,各項研究估摸著會爆發式出現。
“陛下,經此一事,估摸著這些商人們以後會老實很多。”
“老實不老實的無所謂!”
崇禎搖了搖頭“不相信朝廷,那麼吃虧的就是他們自己,和我們無關。
吃一次虧那是後知後覺,吃兩次虧那是謹慎,吃三次虧,那就是蠢,蠢貨還想著發財?
取水車、代耕、紅薯、土豆等等都已經證明了朝廷出品,必屬精品,現階段隻是這些,待大明盛世徹底來臨,各種利民的工具層出不窮,
跟上就吃肉喝湯,跟不上那就連泔水都沒得吃。”
說到這裡,崇禎看了一眼依舊圍著高台議論的眾商人“朕突然覺得朕有些仁慈。”
一句話,讓畢自嚴和黃道周等人麵麵相覷。
說皇帝仁慈吧,可登基之後,無論是整頓衛所,還是澄清吏治,亦或是追查賦稅,那都是殺得人頭滾滾。
連宗室子弟都砍了數千人,這不止在大明一朝,整個華夏王朝上都是絕無僅有的。
但皇帝又是仁慈的,對百姓的好那也是曆朝絕無僅有的,各種利民、惠民的政策。
諸如還地於民、先用後換,廢除匠籍、軍籍、儲備糧食、各種利民的研究等等。
曆史是皇權與士大夫共天下,而到了皇帝這裡,則是與百姓共天下。
真正的做到了得民心者得天下。
他們搞不清楚,皇帝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難道是對商人們剛剛不支持朝廷而生氣,想弄死他們?
“畢愛卿,你回頭和王徵、宋應星聊一聊,以後對外開放用於富商士紳的技術,在成本的基礎之上加價十倍、甚至二十倍。”
此話一出,畢自嚴和黃道周兩人腦子一嗡。
蒸汽機賺兩倍的差價高嗎?相對於其他貨物自然是不高的,畢竟絲綢等等從南到北至少能翻好幾倍。
可架不住蒸汽機商船的底價高。
可現在皇帝說十倍、二十倍,簡直是驚呆了他們。
畢自嚴眉頭緊皺,他總覺得皇帝的前後兩句話是有某種用意,可不待他想明白,黃道周就出聲了。
“陛下,先在成本上增加兩倍,商人們都在猶豫,若是十倍、二十倍,那商人們可不一定買賬,到時候咱們投入了大量白銀的研究……”
“買不買的這取決於這個東西到底有沒有價值,就如這蒸汽機商船一樣,剛剛的拍賣溢價了十幾倍,可他們依舊瘋狂。”
說到這裡,崇禎話鋒一轉“可你們有沒有想過,工業研究院會一直研究出類似蒸汽機的這種東西嗎?
可能性不大。
即便是朝廷鼎力支持,要人給人、要地給地、要銀子給銀子,可畢竟人力有限,
萬一發生大的天災**,持續好幾年,你們說銀子是用來救災還是用於研發?
研發這東西,既需要水磨工夫也需要快準狠精,一口氣泄掉了那就得好幾年才能補回來。
倒不如讓民間參與進來,一次兩次能忍痛來買,那多了他們還能買的起嗎?
不想掏冤枉錢那就自己研發,不求能出和研究院一樣的東西,但至少他們會想辦法去改良、甚至搞出新的。
再說了,民間需要的東西太多了,工業研究院也隻能集中攻克一些民間無法完成的東西。
朕為什麼設置專利和知識產權,就是激發民間百姓的創造激情,集兩萬萬百姓之力共同研究和進步。
朕這麼說,你們明白了嗎?”
“陛下天心遠慮,臣等慚愧!”
畢自嚴和黃道周恍然大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麼一層意思在裡麵。
可崇禎卻是繼續道“其實,除了利用民間富商手中個銀子和精力外,朕還有更深的兩層次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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