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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恥辱!”
“奇恥大辱!”
德川家光一拳砸在二條城的城牆之上,怒吼著。
一國之都被破壞,不說扶桑了,這在富饒廣袤的漢人那邊,曆史上也不在少數。
例如西周的犬戎破鎬京、西晉的劉聰破洛陽、北宋的女真破汴京等等,但這些都是王朝的末期,國力已經徹底的衰敗了。
可他們德川家統一扶桑才不到三十年,對於一個動則長達兩三百年的王朝來說,三十年隻是剛剛開始,還處在穩定的上升、國力最為強盛的時期。
竟然被敵人打進來兩次,一次將皇居給毀掉了,一次則是將辛苦修建的都城給毀了三分之一,在京大臣、大名死傷高達七八成。
一國之都被敵人搞成這個樣子,這已經不能用奇恥大辱來形容。
他德川家光要被寫進扶桑史書之中,無能、昏聵、酒囊飯袋、百無一是等等名頭都會加在他頭上了。
甚至說什麼扶桑史上最恥辱之將軍、我與將軍不得不說的二三事兒、逼父殺弟不擇手段上位的第三代征夷大將軍……等等各種版本的野史流傳整個扶桑。
僥幸活下來的老中鬆平信增繼續低聲道“大君,臣今早詢問了一些外護城河中的客商船上的百姓以及黃金水道周邊的百姓、還有參戰的軍士,彙總了一些情報。
昨晚進攻的大明軍士,除了佛朗機炮外,還有一種扔出即可爆炸的火器、比輕炮口徑還要大上數倍的能發射出來爆炸的火器以及不用點燃火繩的火銃,
據估算,扔出的火器爆炸範圍在方圓三米左右、比輕炮口徑大的火器爆炸範圍在方圓十米左右,這兩者就是焚毀屋舍的主要手段,
除此之外,還有射程在十五裡左右的紅衣大炮,以及速度極快的戰船,據估算,他們的戰船速度每個時辰能達到四五十裡,且能不間斷的行駛,
這些就是他們敢不遠數千裡突襲江戶城的依仗了。”
聽著鬆平信增說出的情報,眾人瞬間懵了,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扔出即炸的火器、不用火繩的火銃、速度四五十裡的戰船,這些簡直是聞所未聞。
若非是江戶城這種慘像,他們都以為鬆平信增在胡說。
“諸位似乎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鬆平信增看著失神的眾人,恨鐵不成鋼的說了一句,而後繼續道“先說說這種戰船,足足有二十多艘,
如果配上那種發射爆炸性的火器,以這種速度,沒有任何戰船可以匹敵,哪怕是鐵甲艦也不行,這二十幾艘能輕易的覆滅掉鐵甲艦隊。
第二,那種扔出就能爆炸和比輕炮口徑大數倍的爆炸性火器更是厲害,若是有個千餘門,在毫無防備之下發射,絕對能讓我們死傷慘重。
或許去年大金、蒙古和我們的三方聯軍覆滅,可能就是這種火器造成的。
所以,我們必須得迅速將這幾種新式火器傳給伊達政宗,讓他們做好防備。
而且告訴他,讓他傳令給鐵甲艦隊的池田秀一,遇見大明的這種戰船,能跑多遠就跑多遠,絕對不要妄想著對抗。”
“什麼?”
“為什麼?”
“逃跑?”
眾人驚呼。
如果說對讓伊達政宗防備這種新型火器,他們還能理解。
可讓鐵甲船逃走,這種臨戰脫逃會造成極為嚴重的後果。
麵對眾人的驚呼,鬆平信增冷冷道“我剛才說了,這二十餘艘戰船就能輕易的覆滅鐵甲艦隊,不要覺得不可能,
鐵甲船也隻是外層包裹了一層一厘米厚的鐵板而已,內部是拚接式結構,那種爆炸性火器能不能炸開表層的鐵板不清楚,
但絕對能將內部木質結構給震散、震碎了,和覆滅的結果不是一樣的嗎?
防禦不了,速度比不過,攻擊不如人家,明知道遇見是死,為什麼還要抵抗?這不是士氣高昂,而是愚蠢。”
說到這裡,鬆平信增掃了眾人一眼,臉色嚴肅道“至少逃走了,還有其他的用處,
例如以後襲擾明軍,甚至說福岡那邊失利,明軍推進到本州島,或者從陸路兵臨江戶城,那麼鐵甲船將是我們撤退的依仗了,
無論是阻敵為撤退爭取時間也好,還是運輸也罷,都是不可或缺的,我這麼說,你們能明白嗎?”
眾人張了張嘴,很想反駁鬆平信增的話,但連續兩次的突襲江戶城,出現的幾種新式火器,都讓他們無力反駁。
尤其是昨晚的那種爆炸性火器,隻要有一種且有足夠的量,誌摩半島那邊都不大可能擋住。
一時間眾人心中滿是憂懼之色。
正所謂無知者無畏,知者深深畏,說的就是扶桑眾人現在的這種狀態。
“鬆平君,此事你來安排,越快越好!”
“好!”
鬆平信增回應了一聲,轉身準備離去,但隻是剛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雙眼看向了遠處。
看著鬆平信增的舉動,眾人也順著目光看去,隻見城外一匹戰馬疾馳而來,帶起了滾滾塵土。
若是平日裡,彆說是一匹戰馬了,哪怕是十幾二十幾匹,相對於車水馬龍的江戶城來說都不算什麼。
可昨夜明軍的突襲,整個江戶城周邊方圓數裡都被戒嚴了,路上彆說是疾馳的戰馬了,連隻狗都沒有。
且看戰奔來的方向,竟然是西方,西方是哪裡?
九州島。
九州島是什麼地方,那是扶桑大軍餘明軍對峙的地方,在這種關頭,眾人不得不聯係在一起。
一時間,眾人眼中帶著擔憂、驚恐、期盼之色。
可對於疾馳而來的戰馬上的驛卒來說,滿臉的震驚之色。
在很遠處他就看見了江戶城遮天的濃煙,他以為是某處發生了大火,畢竟江戶城大火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到了跟前了才發現錯的離譜,滿目瘡痍,震驚的讓他忘記了控製戰馬,加上戰馬數裡奔襲的疲勞,結果噗通一聲跌進了護城河之中。
清涼的河水瞬間讓驛卒清醒了過來,手忙腳亂的遊到對岸,顧不得渾身濕漉漉的衣服,朝著二條城衝去。
邊跑邊高聲呼喊著‘福岡六百裡加急,行人閃開’。
呼喊聲驚醒了麻木的百姓,皆是看著奔跑的驛卒。
片刻之後,驛卒的將情報送到了二條城的城牆之上,在德川家光的示意下,鬆平信增接過密封漆盒取出情報快速的看了起來。
隻是一眼,一直淡定的鬆平信增臉色瞬間蒼白、身體踉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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